“是的,所以才想找兄台帮忙!当然我不会白白帮的,你看这个!”尹天成说着边从还中摸出锦囊,边向那男子走去:“这个是千年难遇的奇珍……”
那男子注意力也放到尹天成那袋子上,尹天成顺利近身,然后……
“嗷~”的一声痛叫,男子被尹天成一下拧住了胳膊制住。尹天成现在不能施展内力,也不能做剧烈运动,所以才不得不耍点心机走到男人身边突然下手,一求一招制敌。也是这男子太废,不然以现在尹天成的力量和速度,他一定可以反抗,只要躲过这一招,那么尹天成就不会再有机会。
“你干什么?你好大的胆子!这可是泊州的地盘!”男子被尹天成用膝盖压着被按在地上,愤怒大叫。
两个家仆也紧张怒喝:“快放开我家公子!”
尹天成一笑:“别着急啊!他皮粗肉厚的,这点痛不碍事。倒是你们快放开那位姑娘,要是让她有个好歹,你们家这公子待会儿就有罪受了!”
“公子……?”那家仆用询问的口气望着这男子。
“快放啊!没他妈点眼力劲吗?”男子大叫道。
两人赶紧放开了慕容婉儿。
慕容婉儿忙向尹天成身边跑。
“别过来,走吧!最好走远点,别呆在泊州了。”尹天成对她道。
“尹大哥……”慕容婉儿望着他喊了一声,泪水一下滑落出来。
“快走吧!”尹天成催道。
尹天成手上用着力,只觉得两只手臂到胸部的肌肉骨头都拉扯着发出剧痛,就像里面有无数伤口,他无法用内力点穴,现在已经快要没有力气继续钳制这男子了。
“姑娘快走吧!”旁边那书生此刻忙也劝道。
慕容婉儿向尹天成屈膝一礼,依言转身离去。
慕容婉儿刚转身,一个家仆突地扬手向尹天成发出一柄飞刀。
尹天成因为手上无力,是用单膝跪在那男子背上以帮助控制住他,这样的方式在练家子的眼里就如同在自己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弱”字。因此虽然自己主子在尹天成手中,其中一个大胆的家仆还是突然出手,因为他有把握在尹天成对主子造成更大伤害前重伤甚至杀掉尹天成。
尹天成见飞镖直奔眉心,忙侧身让开,手上膝盖钳制男子的力道自然大减,男子一下挣脱出来,两个家仆紧跟飞镖扑上前去。眼看一个家仆碗大的拳头就要落在尹天成脸上,楼下众人都忍不住为他发出一声痛呼。
“啊!”的两声惨叫——没错,是两声惨叫,那两个家仆捂都捂着自己一边耳朵,鲜血直流,痛得哇哇乱叫。
慕容婉儿吓了一大跳,回头去看,见尹天成身边已经站了一个一身劲装的黑衣女子。
“你还没走?”尹天成讶道。
原来,来人竟然是秋金燕。
“我……是刚回来有点事儿。”秋金燕回道。
锦衣公子指着她怒吼:“你……你们好大的狗胆!连我的人也敢……”
还没等他说完,秋金燕就上前“啪啪”给了他两个耳光,冷声喝道:“还不带着你的狗腿滚,是不是也想留下一只耳朵做纪念?”
“好……好!你们给我等着!”男子扔下狠话,和两个家仆慌张离去。
尹天成刚才动了这力气,身体又难受得很,脚下一软就差点栽倒,慕容婉儿和秋金都赶紧过去将他扶着。
“尹大哥,你身体是怎么了?”慕容婉儿担心问道。
“我没事……”尹天成只好硬撑着。
此刻店家“咚咚咚”跑上楼来道:“几位,你们快走吧!最好去乡下躲躲,那位王大公子可真的是小王爷的大舅子啊,他本是住在郡城,但是这镇上却有好几个铺子是他的产业,这次是来收租的,别等他搬来人手,你们可就走不了了!”
尹天成看自己现在这情况,当然是走为上册了,对二女道:“那我们快走吧!”
二女扶着他往楼下走去,刚到门口,就见那男的已经带着二十几个汉子气势汹汹地奔了过来。
“我拦着他们,你快带他走!”秋金燕对慕容婉儿道。
“秋姑娘……”尹天成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睹,秋金燕已拔出长剑,迎上了那群奔来的汉子。
“快!尹大哥!”慕容婉儿搀着尹天成,赶紧往另一边跑。只是尹天成行动吃力,跑一下浑身都难受。而有几个汉子已绕开了秋金燕,向他们追了过来。
正此时,斜面奔来一辆马车,车帘掀开,一男子伸出头来道:“两位快上马车!”原来竟是刚才客栈中的那位书生。尹天成二人匆忙上了车去。马车跑得飞快,没过多久,尹天成就被颠得五脏皆痛,捂着胸部差点背过气去。
“公子请快停车!”慕容婉儿见尹天成面色惨白,发现他人不对劲,忙对那书生道。
那书生忙叫前面小厮停下来,掀开车窗看了看,欣喜道:“幸好,已经甩掉他们了!”
“多谢这位兄台援手!”尹天成好转一点,向书生抱拳道。
“不用客气,那人欺人太甚……对了,两位现在打算去哪里?”
慕容婉儿道:“尹大哥要是不嫌弃,就去我家暂住些时日吧,等你身体好了再做打算可好?”
“你家?”尹天成有些诧异。
“嗯。我那日漂到下游,被一位行船的爷爷救起,爷爷老家是在这里的,他怕留在霁州别人再来找我的麻烦,就将我带回了这里……”
“那只好叨扰了!”尹天成微微一笑。
“尹大哥何必说这样的客气话?总是我连累你……”慕容婉儿歉然地低下了头。
“那我啦?姑娘,小生能否也去府上暂住一日啊?没准我去别的地方投店那啥大舅子还会找我麻烦啦……”那书生可不是面皮薄的,此刻忙带着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慕容婉儿。
慕容婉儿嫣然一笑道:“当然了,公子也是我的恩人,只要公子不嫌弃舍下贫寒就好!”
“姑娘肯接纳,小生已感万幸,怎会嫌弃?”书生忙摆手笑道。
小厮将马车调转方向,将速度放得十分缓慢,以让马车行得更平稳。车上交谈,尹天成才知道,这书生姓卫,老家在泊州城,家境富裕,家里只他一个独子,但不幸的是几年父母已双双病逝,他只好变卖了产业,随他在京城经商的叔叔定居在了京城。今年春节他一人回老家拜祭父母,返回京城时投宿在那客栈。
慕容婉儿的家住得偏僻,马车行到了天黑,才看到一条大河边上的几间茅屋。
几人还未到门口,便见着路边有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颤巍巍地提着风灯,伸长了脖子望着他们这边。
小厮停下马车,慕容婉儿掀开车帘,欢喜地叫了一声“爷爷!”
老人此刻才确定来的真的就是她,忙高兴地迎接上来,又一边责备道:“你这个疯丫头!叫你别去卖唱别去卖唱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可把爷爷担心死了!”
“我不是没事吗?”慕容婉儿忙去搀着老人的手臂
……
听婉儿说,老爷爷姓陈,那日救了她之后,她昏迷不醒,老人家为她请大夫煎药忙前忙后,几日下来她倒是醒了过来,却把老人给累病了。之后老人带着她回了老家,病情就加重了,已经失去了劳动能力,请大夫治病又花光了老人仅有的一点积蓄,慕容婉儿见状,今日只好鼓起勇气,去镇上客栈卖唱,想赚些银钱为爷爷治病。
尹天成他们的到来让老人开心不已,精神也好了不少。
尹天成伤势未愈,成天只好在房间呆着,透过窗口,常能看见那书生跟在慕容婉儿身边忙前忙后。
又过了几日,尹天成身体终于恢复了个七七八八。那日天气一扫前几日的阴霾,暖融融的春阳照着远山进水,尹天成站在嫩叶新抽的拂柳边,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那在河边大石上洗着衣服的两人,眸中露出温和的笑意。
那二人,正是那姓卫的书生和慕容婉儿。
晚饭后,明月悬空,夜风带着河水淡淡的湿润和周围草木的清香飘散在空气中。尹天成又独自走出屋子散步,他打算明天就给慕容婉儿她们辞别。回头看着夜色中那几间小屋,心中升起几分感激和依恋,不禁又让他想起了那日在芊荀义父家的时光……
正想着心事,却看慕容婉儿也走出屋子,直向他走来。
“尹大哥!”慕容婉儿走近了,微笑着叫了一声。
“婉儿姑娘,你怎么也出来了?”
“月色好,所以也出来走走……”
“好啊……”
两人并肩缓缓行在小路上。
“还习惯吗?”尹天成问,毕竟现在和以前的生活相比,相差太大。
“虽然有很多新的困难,但是我现在很好,真的!”
慕容婉儿的笑容,透着一股他以前没有见过的坚强。
“那就好……”
慕容婉儿思忖片刻,停下了步子,认真地看着尹天成道:“尹大哥……你觉得,卫公子这个人如何?”
尹天成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道:
“他这人,在明知道那无赖是小王爷妻舅的情况下还能挺身而出,说明他不惧权贵,很有胆量。而在对方出了门之后,他也匆匆出去,那时他应该是去雇马车,所以才能在我们逃走时及时赶到,可见他已在为善后做准备,是个比较冷静有谋的人。而看他做家务,显然平时都没做过,却能事事都学着做,足见对你细心体贴。虽然保不齐他以后会如何,但是至少从目前来看,他算是很不错的人了。”
“尹大哥也这么认为……”慕容婉儿甜甜一笑,转过头,将目光投向那波光粼粼的河面,眼神中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似乎是释然的轻松,又似乎是失落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