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情?我和他是冤家对头!”陈康听得心里有些恼火。
“那足下究竟何人?你和他各执一词,我们怎好分辨?”白衣男子道。
陈康见此人言语咄咄,心里生出反感,但是怕和老者的误会还未解开又让这群人对自己生出新的误会,于是道:“在下陈康,那胖头陀打伤家父家母,这位老人家的妻子,多半……”
“你就是明静大师徒弟陈康?……就是那杀师盗宝的江湖败类!”不等他说完,那白衣男子就怒目瞪着他,冷声呵斥道。
“居然是他!”旁边几人惊诧道,纷纷拔出兵器来。
“你这种江湖败类,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我看你比那胖头陀也好不到那里去!”一个五十来岁穿暗红色衣服的老者怒声骂道。
“诸位,此人已被现今的少林方丈明尘大师逐出少林。这样穷凶极恶之徒,我们人人得而诛之。今晚我就要手刃此贼,为武林除害!”那白衣男子说得义愤填膺的样子。
“霍大侠说得有理!”几人纷纷符合称赞。
陈康又气又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大声道:“你们不要听信那些传言,我陈康行得正坐得端,杀害我师父另有其人……”
“无耻恶贼,还敢狡辩!”那白衣男子“铮”的一声拔出长剑,飞身扑过去,大喝:“受死吧!”
陈康忙飞身退开,跃到一颗松树上折下一支松条当剑与其相战。
那白衣男子剑法果然高明,指左打右虚虚实实,只二十几招,就将陈康逼退数丈。一旁的那年轻黄衣女子拍手称赞道:“伟霆哥好剑法!”
陈康被人冤枉憋了一肚子气,心里暗叫:“什么狗屁好剑法,是好贱吧!欺负老子没有兵器……不过就算老子没有兵器,也一样胜了你。”
即刻剑法一变,使出了达摩剑法来,竟将一枝松条舞得剑气森森,把白衣男子一柄雪亮的长剑攻势顶住,再走十几招,场中形式便被扭转过去。
他虽然是以松条为剑,但是功力纯厚,剑法高妙,那白衣男子慢慢落了下风。
此时听得那黄衣女子道:“那恶贼好狡猾,使的什么剑法?”旁边有人应道:“未曾见过……”这时白衣男子怒喝道:“姓陈的,你这等俗家弟子竟然学了达摩剑法,不是偷学的是什么,还有何好狡赖的!”
陈康气得懒做解释,骂道:“我狡赖你个大爷!反正你们心中是认定我了……”
那黄衣女子道:“伟霆哥果然有见识,竟然识得达摩剑法……”
旁边一汉子道:“听闻霍大侠不但剑法高明,更有过目不忘之能,又博览群书见多识广,只要他见过的武功,他都能辨识出来。”旁边几人听得连连点头称赞。
陈康虽然占了上风,但是那白衣男子的确也绝非庸手,他兵器占了优势,加之剑法灵活变招奇快,所学博杂,一时半会竟然斗他不下。
那黄衣女子见白衣男子有些吃力,眉头一皱,对旁边的红衣老者道:“二叔,我看那贼人本事也很了得,继续下去伟霆哥别被他阴了,我看我们干脆一起去助他。”
那老者微加思索道:“我们这样以多欺少,会被人耻笑。”
“什么呀!对付这种人还给他讲什么江湖规矩?你不去我去!”女子生气一跺脚,一跃而起,拔剑喊道:“伟霆哥我来助你!”
“保护大小姐!”那老者急忙对旁边两人喊道,跟着挥刀上去,生怕那女子受了丝毫损伤。
如此一来,陈康一下变成以一敌五,幸好新加入这几人武功比那白衣男子差了很多,此时围攻之下,他虽落了下风,但还能勉强支撑。
几人都来斗陈康了,一边的那疯老头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让你们狗咬狗……”说着抱着楚佩瑶跑了开去。
陈康见那老者跑了,心中大急,脑子一闪念,右手剑法不变,左手参入龙抓手,配合起来运用,威力尽然增加不少,局势一下转变,几人居然被他迫得有些手忙脚乱。
那红衣老者动作稍缓,被陈康一抓抓在手臂上,那老者吃痛大叫一声,手上大刀脱落,被陈康一下抢到手里,扔了树枝以刀做剑。
“二老爷!”旁边那汉子大叫一声,忙将那红衣老者扶过去休息。黄衣女子见状大怒,叫道:“我们招呼他点好的!今晚千万不要让这畜生跑了!”
几人听得马上后退拉开距离,那白衣男子也退了开去,陈康知道情况不妙,赶紧想要飞身逃走。可他刚才跃起,陡见几点寒星袭向面门,赶紧挥刀拍去,身形也随之受挫下落。
还未等他着地,又闻得周围响起密集的破空之声,知道被几人以暗器夹击,赶紧刀掌齐飞拍落暗器。
可这几人的暗器却是连绵不绝,不断飞射而来,定睛一看,他们手上各拿着一个黑黑的大筒子,不断搅动筒子后部的什么东西,筒口便绵连不断的射出暗器来。
陈康大骂:“你大爷的,什么鬼暗器这么多!”只能把一柄钢刀舞得密不透风,封锁全身。
然而此时,一旁的白衣男子面上牵起冷笑,忽地向他推出掌力。
陈康大惊,骂道:“卑鄙!还有脸称什么霍大侠!”同时却不得不分出手来接他这一掌。掌风相接,两人各自退了数步。
然而这一分心,抵御暗器的防护圈子便出了空子,陈康只觉得大腿一痛,已中了一枚暗器。暗器入肉,即刻觉得一条腿都隐隐发麻,心知暗器有毒。
那黄衣女子高兴地叫道:“中了中了!大家住手吧,现在就算他是头大象,也得即刻给我乖乖躺下。”
那白衣男子不忘称赞道:“珊瑚妹妹好俊的功夫!”
麻木片刻蔓延到陈康整个身子,想要跑却四肢不听使唤,只气得他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杂碎,不但是非不分,还以多欺少,算什么江湖好汉?还称什么……什么鬼大侠!真是拉了城墙做面皮!”
那白衣男子听得脸上微红,目中射出凶光。那黄衣女子过去就给他“啪”的一耳光,怒道:“你还敢骂我伟霆哥!”
可怜陈康全身发麻无力动弹,一巴掌打在脸上一声脆响,跟着身子也一下倒在地上。
“伟霆哥……霍大侠?”陈康心中嘀咕,一下想起一个人来,看着那白衣男子道:“你是霁州霍伟霆?”
“正是伏龙剑客霍大侠,怎么,你现在知道怕了?”那黄衫女子二十出头年纪,说到此笑得满脸得意。
“哈……”陈康想起了尹天成讲的救霍晴川的事情,发出一声冷笑道:“你们哥哥妹妹倒是叫得亲热,可我不久前听人说起,有个叫霍晴川的男孩和母亲去霭州寻父的路上,母亲被人杀死了。”
“你……你说什么?她死了?”那男子诧道,一下脸色几般变化,此时睁大了眼看着陈康。那黄衣女子此时却偷偷拿眼瞄那霍伟霆,面上竟掩不住喜色。
“对!据我所知,是死在幽冥教之手!”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那孩子在哪里?”
“他要只身去霭州寻父……杀我师父的人,也是幽冥教的……”
“住口!”霍伟霆大叫一声:“定是你想要借故推脱,一会儿幽冥教,一会胖头陀,说不定我夫人也是被你所害!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畜生!”说着像是甚为激动,一把拔出长剑,一剑向陈康刺去。
陈康可是万万没有料到啊,此人竟然全不细问他夫人被杀的经过,竟然以“说不定”三字就要匆匆了结了他的性命,此时不竟心里又惊又恨,无赖自己已如案上的鱼肉,料想只有含恨而终了……
正此时,一条人影一闪,一掌拍向了那霍伟霆,在场的几人注意力都在陈康这里,不料会有人偷袭。
霍伟霆惊觉掌风袭来,顾不得出剑伤人,慌忙劈出一掌。
一个是蓄意而发,一个仓促应战,若是功力相若,已注定输了,而若是别人功力本就高于自己,就更是吃亏。
这一接之下,霍伟霆被震得“腾”地倒飞出去,黄衣女子尖叫一声,大叫“伟霆哥”向他跑去,而来人已乘机抢起地上的陈康飞纵逃去,嘴上还不忘叨道:
“他可不能死,他还没告诉我我老伴的下落啦……”
原来来人正是刚才那疯老头儿。
这一切来得太快,红衫老者几人武功不高,还未做出反应,疯老头就已钻入了林子。几人微愕片刻方才举着暗器筒对着他的方向一阵猛射。也不知道射中没射中,总之再追过去时,已经没有了二人的影踪。
天黑林密,疯老头儿却能暗中见物,抱着陈康左钻右钻一阵出得林来,一路飞奔。
奔出数里,钻进一个破庙,里面还有一堆未烧尽的柴火。老者将陈康往边上一草垛扔去。
陈康还未落地,耳边就响起楚佩瑶的惊叫声,紧接着后肩就压到一个软软的身子,不由得顿时涨红了脸,忙结结巴巴地道:
“是……是楚姑娘……终于找到你了!”
屋子只有那堆未燃尽的柴火余光,光线很是昏暗,草垛里的楚佩瑶刚才见那老者回来把一个男人扔了过来,却看不清是谁,被吓得差点背过气去,此时听得是陈康的声音,虽觉得十分窘迫,但却一下不怕了,忙问道:
“你怎么也被他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