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难道就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同知州感到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却维持不了多久,整个人像是站在一块正在融化的浮冰之上。
尧三娘看了看正仰着头一脸恳切地望着她的同知州,知道火候也差不多了,故作沉吟一会,便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
“只是如何?”同知州眼睛一亮,急切地问道。
尧三娘朝密室的门斜了一眼,轻轻一挥手,门便滑动起来关了个严实,无论外面的同耀祖再怎么扭动机关也打不开丝毫。
同知州看着道:“可是明诚那孩子在外面?”
尧三娘道:“令郎聪明,好奇心重,不过年纪尚小,这些事情还是少让他知道为好。”
同知州道:“真人说得极是!”
尧三娘伸手扶起同知州,道:“同大人,其实要修炼内丹,如果没有深层的功法,也不是不可能。其实还有个办法,就是外炼金丹服食,以服食金丹结合初等功法,来完成内丹的修炼。”
“真的!”同知州大喜过望:“真人,金丹需要哪些材料?该怎么炼啊?还望真人明示。”
“炼丹方法虽然不易,但是只要加倍仔细,总是可以做到的。难的是需要的材料,别的以大人的势力财力也都容易取到,只是有一样,不知道大人愿不愿意取。”
“愿不愿意取?”同知州疑惑地道:“我怎么会不愿意啊?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
“同大人,其实这样东西取之不难,也不用你倾家荡产,只要你愿意,便唾手可得。”
“那是什么?真人之意……?”
“那就是紫河车而已。”
“紫河车?那是何物?”
“胎盘。”
“胎盘?就是妇人生产时,随婴儿一起产出的那个……没想到这样的东西却还有这么大的用处。虽然让人想着难以下咽,但是比起长生大道,这又能算什么啦?同某到时派人在产妇生产时收集一些就是了。”
“大人所言差矣,大人说的那种紫河车,已经是处于衰败状态,没有什么价值。金丹所要的紫河车,是要怀胎五月到六月之间的,这个时期才是精华鼎盛时期。。”
“啊?这……怀胎五六月,那还不到生产时间,怎么能拿到胎盘?……难道……难道……?”同知州看着尧三娘,老眼睁得斗大,带着惊疑和几分恐惧。
“嗯!”尧三娘点点头:“正如你所料想的那样,并且不能用药物堕胎,因为药物会造成胎盘的损伤,只有开腹强取才行。”
同知州顿觉双腿有些发软,一脸木然地缓缓走到八仙桌旁,扶着桌子慢慢坐了下来。
尧三娘轻笑一声道:“我就说了,此物同大人要取不难,只是怕是不敢取,不愿取。”
同知州抬起头来,目光清冷地逼视着尧三娘,言道:“真人不教我道门正统修习功法,却告诉我这旁门左道之法,真人!你……居心何在?”
“哈哈哈……”尧三娘仰起头来发出一串娇笑:“同大人,你苦苦哀求于我,我才好心将此法相告,你不但不感激我,却是要指责我?既然同大人不屑此法,那么就当我没有说过。同大人现在身体已然康复,我也不用再留在此处,就此告辞了。”
尧三娘说完挑起一抹轻笑,扭身向门口走去。
眼看着尧三娘就要走到门口,同知州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抓紧了衣袍,铁青的脸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来。就在尧三娘抬手打开密室的瞬间,他开口叫道:“真人且慢!”
尧三娘顿足,低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果然如她所料,同大人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一个久病在身风烛残年之人,却一下子恢复了健康,感受到了失而复还的久违的年轻活力,眼看就要获得永远维持这种状态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同大人改变主意了?”尧三娘转身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拒绝不了的……可我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同知州有些颓然地问,他的自我克制力终究还是被自己的欲望打败。虽然,他知道人都会有一死,对于死亡,他也并不是无法面对和接受,但是比死亡更煎熬人的,是接近死亡时期身体机能逐渐衰竭带来的长时间的痛苦。
如果像以前那样,不知道解脱这种痛苦的方法也就算了,和所有人一样没有选择,无法改变,或许他也可以豁达地谈笑生死,知天乐命。可是,一旦有了选择,那便彻底不同了!更何况,那是他能轻易做到的,他无法按捺住内心的渴望。
“同大人能贵为一州之首,果然是极为聪明的人。”爻三娘慢慢向他走来,“其实这世上的事无非就是你帮我,我帮你而已。我不但可以帮大人保守秘密,还可以帮大人练成金丹,达成长生不老的愿望,而我要的,只是在大人府上建立我幽冥教分坛而已。当然,大人以后便也是我幽冥教中之人,一生一世为我教效忠!。”
“幽冥教?”
“大人觉得很陌生吗?”
“陌生……倒也不算陌生……”同知州语气有些无力,“去年年底,在霭州闹出的大案,已经引起皇上的高度重视,现在正在严查此案。不久前我听到风声,说此案已经被侦查到是你们幽冥教所为。”
“怎么,大人是害怕了?只是死一些无用之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要知道我教可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最具法力和善心的教,我教的宗旨,就是帮助世人达成心愿——如帮大人这般,帮助别人达成自己本无法实现的愿望,做的,可都是成人之美的好事。”
“你怎么不说是引诱和协助别人,为实现自己心中过分的欲望而作恶的邪教啦!”同知州有些恍惚,木讷地喃喃语道。
“同大人!”尧三娘提高了声音,双目怒视着同知州。同知州微微侧头,避开她的目光。
“同大人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我教从不会逼迫别人加入,路,你可以自己选!”
“罢了……罢了!”同知州缓缓站起来,脸上神色慢慢变得平静,慢慢变得阴沉, “我还有什么可清高的啦?我在叫你留步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以前的同文济,就当已经死了吧!”
尧三娘喜道:“同大人这才是英明的选择!”
此刻,一股常人无法看见的黑气从同知州眉间冒出来,飘到尧三娘跟前。尧三娘摊开手掌,那黑气便落入了她的掌心,随之尧三娘眉心蓝光闪现。
“哈哈哈哈……”尧三娘扬头发出一串得意的娇笑,心中暗道:“好啊!恶念已经在他心里根植,我的神识空间又得到了扩展,我的修为又能提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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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耀祖在密室外着急地跺着步子转圈。尧三娘开门出来,满面春风得意。同耀祖忙迎上去搀着她手臂,满面堆笑地道:“干娘,您在里面老半天不出来,可把孩儿等得着急。”
“你又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为难了?”尧三娘嗔怪道。
“干娘,还是为了荨妹的事……我想娶她做正妻,可我怕爹他不会答应。”
“你要娶她做正妻?一个江湖浪荡的无根女而已?”尧三娘都吃了一惊,不解地看着同耀祖。
“干娘,我……我要不这样,她会不高兴,不会待见我。”同耀祖低下头,没了底气。对一个女子这样退让妥协,他还是第一次,说出来自己也都觉得很没脸面。
尧三娘心里不由窜起一股邪火。对于那些长得比她美丽的女子,她从来都是嫉妒的,她不喜欢看见男子对她们倾慕的样子,见不得她们好过。尧三娘压着气愤,勾起一抹邪笑,心里有了计较:
“耀祖,你爹爹近日有要事要办,你不要再给他添乱了。要想得到那女子又有何难,只要有干娘在,我保管她对你百依百顺。”
“干娘此话当真?”同耀祖小眼放光,转而又皱眉道:“干娘该不会是说什么蒙汗药之类的吧?那多没意思啊!我是想她真心跟着我……”
“哈哈哈……”尧三娘笑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怎么会用那样低级的手段?等过几日她身体好些了,我给你一道换心符,你放在她茶水里让她喝下,她就会改变心性,把你当着自己最信奈最心爱之人,到时就算是做妾,她也会心甘情愿。”
“干娘此话当真!真的有这种神奇的事吗?”同耀祖大喜问道。
“那是当然!”尧三娘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瞟了他一眼,“你就安心等着做你的新郎官吧!”说完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哈哈”长笑,出了门去。
“多谢干娘!多谢干娘!”同耀祖对不忘对其背影连连拱手。
尧三娘唇角挑起一抹轻笑,心中暗道:“哼哼!我就要看看那小蹄子失身之后会怎么过!”
因为她知道,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凭空而来的,不管是道术还是妖术,都不可能根本的改变一人的内心。
正所谓“无妄之疾,勿药有喜”,只要本人内心不生念,靠外部符咒力量改变的心意,是不能真正在心里生根的,时间一过,人便会“不药而愈”恢复正常。
这道换心符,只管七日而已,七日一过符咒对她再无效用。但那时她已失身,木已成舟,以后要么就在痛苦中煎熬着继续偷生,要么就只有一死了之,这是尧三娘喜欢见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