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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一坛好酒

    聂漠北道:“闪电门,掌门人叫姜义。听说武功高强,并且家财万贯,手底有几百弟子和众多家丁,个个武功不弱。

    其人虽然出手狠辣,却听说一般不会亲自与人动手。今日你应该也见到了他的儿子姜明辉了,就是那个二十多岁的男子。”

    “原来他全名叫姜明辉,他那幻影剑法确实厉害……”

    这是楚俊文第一次和人如此凶险的恶战,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

    上次和西门洪的搏斗虽然也很危险,但是双方都没有杀心,只是想要战胜对方而已。就算和苗小欢一战,苗小欢当时出手狠辣,但是终究和这男子的阴狠不同。

    “幻影剑?”

    “是啊!也不知道是什么路数,我从未听师父说起过这样的剑术。聂兄难道未曾和他交过手吗?”

    “我和他并没能交手。那幻影剑是如何一种奇妙的剑法吗?”聂漠北好奇问道。

    楚俊文将交手的情况和聂漠北详细说了一遍。

    聂漠北边听边思索着道:

    “据我所知,姜义和人交手,没人知道他用的什么兵器,因为他的速度太快,大多数人根本看不清楚。但他定不是用长剑这样的兵器,而是很小巧的兵器无疑。

    那他儿子的剑法应该不是和他一个路数,这幻影剑是怎样一个来历我也不知……等有机会,定要见识见识。”

    楚俊文道:“……是这样,那聂兄又怎么和闪电门有过节啦?”。

    聂漠北沉吟片刻道:“应该是没有过节才对,可能他们也是加入了幽冥教了……”

    “这样……那姜明辉难道也没有对你提起对付你的原因吗?”

    聂漠北摇摇头,开始讲起这次事件的始末来——

    聂漠北和尹天成他门告别之后,一路西南而行。他在江湖历练的日子已经不短,一路小心谨慎,便没有遇到什么是非缠绊,上午也很顺利地抵达了栖凤城。

    下午十分,他乘马匆匆行入了那片密林。因为在林子一角,还住着一户人家,是几年前他在一次游侠中相救的一对老夫妻。

    那老者姓杨,是归隐的一位前朝御酿师,他酿的酒尤为浓烈甘醇,是市面上花钱买也买不到的。自从那次在他家饮过之后,聂漠北一直念念不忘,所以今日路过,便决定去讨杯酒喝。

    从林中小径往北深入约一里,那个在记忆中已经很模糊的农家小舍便真实地出现在了眼前。庭院幽静,黄黄的竹篱笆上绕着经年不枯的青蔓,门开着,不远处的几只鸡正悠然地啄食。

    聂漠北扬声喊道:“杨老哥在家吗?”,良久也不见人回应,便将马拴在院外树上,径直进了院子,步入客厅。

    屋内整洁,但是空无一人,聂漠北估计他们应该是去地里干活儿了,便自在桌边坐了下来等候。

    果然,只片刻时间,便听得外面脚步声响。聂漠北出门一看,一个五十几岁的老者扛着锄头走近院来,脸上还沾着些泥土,虽然身子似乎比以前更伛偻了些,但面容上还没多少改变,正是几年未见的杨老哥。

    老杨这时也看到了门边的聂漠北,乐得忙放下了锄头,“哈哈”笑着迎上前来:

    “哎呀!是聂老弟来了?真是稀客稀客啊!我昨晚梦到有七色花开在咱们院边,早上还对老伴说,难不成家里会来什么贵人,原来却真是聂老弟来了!”

    “哪里是什么贵人,就是一个好酒虫,今日路过此地,想找杨老哥讨杯酒喝,老哥不嫌我叨扰就很好了。

    不过没想到这么几年没见,杨老哥还能这么快记起我来。”聂漠北笑道。

    “人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你看老哥我满口牙齿都还好得很啦,才过去这么几年时光,怎么会不记忆犹新?”

    老杨“哈哈”乐道,又把聂漠北请进客厅,忙着去取出一坛酒来,端来一盘子牛肉和卤豆干摆到桌上道:

    “都这些时辰了,聂老弟一定饿了,你先自己慢慢饮两杯,我去地里叫了老婆子回来烧几个热菜,老哥我再来作陪。”

    “老哥不用太麻烦!”聂漠北虽然性格豪爽不拘小节,但是若让他们夫妇两为自己如此忙前忙后却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不麻烦!不麻烦!老弟肯来,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啦!”老杨说着已经快步向门外走去。

    聂漠北无奈,只好由着他。

    坐回桌边,酒坛里阵阵酒香已飘了出来,“好酒!”聂漠北忍不住深深吸一了口气,拿过酒坛,揭开封盖,酒香更甚。

    “这可是惦记了好几年的味道!今日可以一饱口福。”

    聂漠北一笑,倒出一碗,少少地押了一小口。酒水入口顺滑甘烈,酒香充满了所有味蕾,只是这次的味道,在回味中多出了一种淡淡的花草幽香。

    “好特别的味道,前味浓烈刺激,回味却平和清香,怎么会有这么独特的酒!杨老哥真是技艺非常!”聂漠北忍不住赞道,又咕嘟咕嘟地喝下两大口:“痛快!”

    “是吗?”一个陌生的阴柔男声响起,此时那老杨已回到了房门口,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笑意,眼神得意而阴毒,虽然面孔还是那张面孔,但前后神情天差地别。

    聂漠北心中大惊,暗叫一声:“不好!”赶紧暗自试运真气,却觉得丹田一阵抽疼。

    “阁下是什么人!”聂漠北冷冷地问。

    那老杨“嘿嘿”干笑两声,袖子在面上一拂,便换了一张三十来岁的白净男子面孔。一拱手,笑道:“鹏大侠声威显赫,不知可否认得区区灵秀儿?”

    “千面毒书生灵秀儿!”

    “哈哈……正是区区在下!”那灵秀儿笑得不无得意:“在下久仰鹏大侠威名,渴求拜谒,只可惜没有机缘,不想今日有幸,能在此地相遇。”

    “呵……是吗?这么说来在下这条命阁下是惦记了很久了!聂漠北一边说话,一边暗自调息真气,想把毒逼出体外。

    “在下劝鹏大侠不要做此徒劳无功之举,还是趁着现在有时间,好好饮上几杯佳酿,不然很快你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那灵秀儿此时手上已经多出一只判官笔,在手指间旋转把弄,一副漫不经心的自在模样。

    “是吗?既然阁下确定我已中毒,为什么还不出手啦?”聂漠北冷冷地道。

    “我为何要出手啦?能够以逸待劳岂不是更好?再说了,鹏大侠也不想在死前身上出现几个透明窟窿吧?”灵秀儿说得似笑非笑。

    他这次更加的谨慎了。

    前一次设计害苗小欢和李道长,眼看已经成功,可稍微一大意,去追了李道长后回来却没有了苗小欢的尸体,便怀疑她还没死,不禁悔青了肠子。

    这次他看聂漠北虽然已经中毒,却不愿现在接近他,万一他还能搏命一击,那可是很危险得很的事。

    “你想坐等我毒发身亡,只怕不能如阁下所愿啦!”

    “那是因为鹏大侠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我这个毒精心研制了三年,前几日才终于大获成功,这是我师父毒尊也没有想到的精妙之方。它无色无味,下肚后内力再高的人不发动真力都毫无发觉。”

    “这么说来这果真是什么极为高明的毒药了?我也正疑惑,寻常的毒物,我只要喝下去,身体就会立即感觉得到,运功一逼,会立即尽数排出。而阁下所下之毒,我却完全察觉不到。”

    “哈哈哈哈……”灵秀儿放声大笑,得意至极:

    “那是当然了!寻常的那些毒物怎么好意思拿到鹏大侠眼底下耍弄。我所用之毒,叫九香裹尸散,鹏大侠见闻广博,可否知道来历呢?”

    “九香裹尸散……是九香花和裹尸草所练?”聂漠北心中一个机灵,面上仍装着平静地问道。

    灵秀儿微微惊讶:“鹏大侠果然了得,竟然一语中的!”又得意地笑道:

    “那九香花和裹尸草如果不经别的药物辅佐而用,药性缓慢,就算发作后也不能即刻要人性命。

    但经过我的调和炮制,再放入这上好的烈酒中密封一日,毒性却剧烈百倍,服下后即刻进入人的心脉,片刻即死……鹏大侠,你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哈哈哈……”

    灵秀儿说完仰天长笑。

    “这么说你在昨日前就到了这里?杨家二老究竟如何了?”

    “鹏大侠已经命在旦夕,心里还惦记着故人的安危,真是难得,难得!只是如此难得之人,却要英年早逝了……”

    灵秀儿说得一脸嘲讽地笑。

    “呵!”聂漠北轻笑一声:“人早晚都是要死的,我只图活着的时候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便死而无憾……你究竟把他们怎么样了?”

    “哼!两个无用之人而已,在下已经送他们先走一步了。”灵秀儿面不改色,似乎杀死两个人在他的眼里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你……!”

    聂漠北吸了口气,强压着心中愤怒,接着问道:

    “只知道阁下有千面毒书生的称号,是易容和用毒的高手,却没听说阁下能掐会算,能事先料中我会来这里。”

    此时听得外面又有脚步声纷沓而至,似乎又有不少人来到了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