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鹰把独啄带回去安妥好之后,又去长老那边走一下流程,毕竟人是他从外面带过来的,身份都还没确认,万一以后出了什么
事,长老还要拿这个做文章。
等他从议事会出来后,才发现外面下起雨来,他这才带了猎鹰匆忙往孤燕的院子跑,又让侍卫去叫药医过来。
每次下雨,大哥的腿疾发作痛苦难当,药医只能针灸替他消除痛楚,毕竟现在麻痹神经的药都有危害脑神经的副作用。
然而,当他带着人推开院子时,眼前的那一幕几乎让他睚眦欲裂。
新换上水的池子边,一只轮椅孤零零的立在那,一身白袍的男人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浑身被雨水淋湿……
“大哥!”孤鹰冲过去把他扶起来,又冲身后的药医喊,“快来!”
院子里原本听着雨声睡得正香甜的喀雷和喀山听到喊声立马跑了出来,这才发现孤燕少主痛苦地躺在地上,登时心头一咯噔,
连族长的脸都不敢看,低着头去开门,去烧水倒水拧毛巾换衣服,等把孤燕少主的湿衣服换下来,两人被关在门外,对视的那
一眼满是仓惶。
完了!
虽说他们是长老的人,可下人毕竟是下人,如果没有照顾好主子,那么势必会牵扯到长老,到时长老为了脱离干系,直接把他
们丢到地牢也不是不无可能。
孤鹰没多久就从里面出来,侍从赶紧打了伞跟上,孤鹰却是看也不看门口两人,走到门口了才偏头冷声道,“跟我过来!”
喀雷和喀山腿都软了,当即跪在地上求饶,“族长饶命!族长饶命!”
孤鹰却是半句辩解都不愿听,一甩袍子当先走在前头,喀雷和喀山面面相觑,终于拖着发抖的身体跟上了,雨水将两人淋透。
两人这才想起孤燕少主躺在雨地里也不知道被雨淋了多久,雨天一到,他的腿疾就会发作,可他们居然在少主腿疾发作的时候
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喀雷和喀山两人的脸又白了一分,此刻只求二长老能救他们一命。
议事堂内。
几位长老和大祭司听完孤鹰的话之后,不约而同地对视了眼,几人分管着当时因为车祸而导致重伤的保镖。
大祭司的那个保镖还吊着胳膊,雨天没法出门,也就没带出来。大长老领下的那位却是瘸着腿,雨天更是自己都照顾不周,别
谈照顾主子了,门都没出过几次。二长老出门从来不带,只说给他找了个整理账本的差事,用着还算习惯。三长老和四长老也
没带来,听说双手皮肤烧伤程度有些高,一直在配合药医的用药进行康复治疗,雨天更是没法出门,因为不小心碰到水会让伤
口发炎。
“你这突然又把人要回去,万一要是……?”大长老有些不赞同,“万一要是恢复记忆了,我可听说在燕家的时候,他几乎血洗了
燕家的旁支,这才保住了自己的族长之位。”
“我也是这个担心。”
“眼下我们是因为他们不记得,所以才饶了他们一命,如果这些下人在主子面前搬弄是非造成你们兄弟不和,到时候再引发一场
血战,你说如何是好?”
“是啊,族长,你这位置得来不易,若是到时候兄弟反目成仇可如何是好?”
“他如果想要,我便给他,这是我们整个部落都亏欠他的。”孤鹰说着突然面色一冷,“但现在他还在养伤,底下的人就敢这么对
他!?传出去,要被有心人知道,还以为是长老们的意思。”
几个长老听到这话脸色登时一沉。
当初孤燕被族长带回来时,因为重伤的缘故,药医也说他的腿上还有旧疾,恐怕以后走路都成问题,大家觉得他翻不起什么浪
,这才默认了他的身份。
长老和大祭司的使命就是守护族长守护整个部落,若不是孤燕确实是上任族长之子,血缘无法作假,又加上重伤和旧伤,甚至
二长老提议用蛇毒,几道关卡的背后,都是为了稳固孤鹰的族长之位。
自然,里头有没有存着其他用心,暂且不提,只是明面上的大家毕竟都是看着孤鹰长大,不希望他被另一个陌生人给替代,更
甚者,如果孤鹰出事,孤燕少主饶是有过人之处,部落也不会推选一个身有残疾的少主做族长,那么接下来,只剩下孤狼少主
……
几人沉默间,就听外面传来声音,正是孤狼进来了,身后还带着面具男,到了地方,先是给族长行了礼,这次冲几位长老行礼
,随后才找了椅子坐下。
“怎么着?听说大哥叫了药医?旧疾发作了吗?要不要紧?”他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眼底却是带着笑意。
孤鹰没说话,倒是其他长老三言两语把他的意思给复述了一遍。
孤狼却是把玩着手指,随后冲身后一扬下巴,“喂,族长让你去照顾孤燕少主,你怎么说?你要是同意的话,就过去。”
他口气淡淡,但孤鹰却听得出他话里的杀意。
面具男跪在地上,只俩字,“不去。”
孤狼露出个愉悦的笑容,“听听,他说不去呢。”
几个长老合计了一番,大长老这才开口,“我们带着的那几个都还受着伤,不能照顾人,我们思来想去,也就二长老留下的那个
恢复较好,也就只剩脸上有点烧伤,应该是可以照顾人。”
孤鹰蹙着眉,“就一个?”
“缺下人的话,不是还有女人吗?”孤狼插话,“不就是底下的人没伺候好吗?再拨一个过去不就好了,多大点事。”
众人听到这话,登时想起孤鹰之前说带来了个女侍从,大长老想了想开口,“那就把族长身边的侍女拨一个去吧?”
孤鹰想到那个女人,皱了皱眉,女人来历还没确认,暂时不好送给大哥,但是可以挑个旁的过去,当即点了点头,“好,我待会
去安排。”说着又看向二长老,“二长老呢?同意吗?”
二长老原本还不想放人,毕竟那个助理整理账本很有一套,其他人除了武功厉害点,真没什么其他作用,而且现在不是胳膊断
就是瘸腿,唯一一个好的被他挑了去,结果族长又要把人给要回去,虽然他也担心这是不是孤燕和族长两人设的套,仔细一想
,又觉得不太可能,族长这人是在长老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玩不来那些花招,若是孤燕倒还值得推敲,只不过,他现在什么
都不记得,药医也说过,雨天一到,他的腿会酸疼不止。
如今看来,也就是那两个下人躲懒没伺候好主子,才被族长抓到了把柄,毕竟那两人是二长老亲自挑选送过去的,因此,在这
方面,二长老没话反驳,听几人商议,把他留下的那个助理送回孤燕少主那,他也没有异议,只是皱着沧桑的脸说,“行。”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族长出去之后,议事会的几人才慢慢散了,二长老走到门口,看见在雨地里瑟瑟发抖的喀雷和喀山两人,眉头一皱,冲边上的
侍从说,“带下去吧。”
“是!”
喀雷和喀山明白这是放弃他们了,当即跪在地上磕头,“二长老!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二长老却是盯着天空盘旋在雨幕里的那只鹰,浑浊的眸色深了些许。
这些年,孤鹰越来越脱离控制了。
如果不是大祭司和几位长老拼着命扶他登上族长之位……二长老回头看了眼身边的孤狼,他身姿魁梧,战场上的血腥气派让他
眼底有种狷狂的傲气。
明明,他最有资格登上那个位置的。
孤狼似是看穿二长老心里的想法,冲他笑了一下,唇边露出一截尖牙,“狩猎快要到了,长老可要好好准备啊。”
二长老心里一跳,再要看孤狼的神情,却只见他大步冲向雨幕,只留下一声唿哨,“嗷呜——”
四下野狼随之嚎叫起来,隐隐有种似要包围天空那只孤鹰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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