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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逸城上了楼,王雪华注意到他手里没带任何纸质文件,于是关心地上前,“儿子,最近公司怎么样了?”

    江逸城没什么表情地解自己的扣子,“你别管。”

    王雪华一步步跟着他到了二楼房前,“妈这不是担心你吗?”

    江逸城停了步子,转过身看着王雪华,“你担心可以,别插手,要是弄巧成拙,再来一次,我可救不了你。”

    “儿子,你说什么呢?”王雪华讪笑一声,笑得十分心虚。

    “妈,你知道我说什么。”江逸城深深看了她一眼,“时间不早了,睡吧。”

    “哎——”王雪华还想再说什么,门已经关上了。

    她挫败地跺了跺脚。

    江逸城洗完澡后,径直去了一楼的客房,四九正在地板上做俯卧撑,看到江逸城进来,他不急不慢地起身,木讷着一张脸问,“大少爷,找我?”

    “嗯。”江逸城点点头,环顾了一圈他的房间,东西很少,床上的被子叠得跟豆腐块似的,果然是当过兵的退伍军人。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你如果不说实话,那你就对不起你军人的名号!”

    江逸城往床上一坐,目光凛冽地看着四九,“说,二小姐和枭爷是怎么认识的?”

    ……

    江栩洗完澡之后,才收到四九的短信。

    ——【恭喜二小姐,又进账一百万。】

    她翻了翻,还有几条新消息。

    ——【大少爷刚过来问我,你和枭爷是怎么认识的。】

    江栩没有回四九的短信,而是给江逸城去了电话。

    “哥。”

    “怎么了?睡不着吗?”江逸城的声音也很清明,分明一直没睡。

    江栩低低应了声,“嗯。”

    “怎么了?有心事?”江逸城问。

    那头江栩迟疑着问,“哥哥,你不开心吗?”

    江逸城没说话。

    江栩轻声说,“我听姐姐说,燕家很厉害,只要我们能留在燕家,公司就有救。”

    江逸城震住了,好半晌才开口,“你……因为这个才留下的?”

    “哥哥,我希望你和爸爸好好的,我们全家都好好的。”

    江逸城听到这话,声音都哑了,“小妹……”

    电话挂断之后,他脑子里想起四九说的那些话。

    “九月底的燕家宴会上,二小姐被大小姐下药,失足摔进了泳池,是枭爷救上来的。”

    “秦家老爷子寿宴,大小姐给二小姐下药,也是枭爷救了二小姐。”

    难怪问她,她什么也不知道。

    可笑的是,他还怀疑她。

    江逸城捂住脸,满脑子想的都是江栩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挂着莹润的泪珠,软糯着声音喊,“哥哥……”

    他痛得心脏都狠狠揪起来。

    **

    从洗手间出来后,江栩爬上了床,被窝里有枭爷的气息,她轻轻嗅了嗅,心头掠过一丝安定,大概今天的精神消耗有点大,她眼睛闭上没多久后,就沉沉睡去了。

    燕廷枭一身湿气进来时,小丫头躺在床上发出浅浅的像小动物似的鼾声。

    他走过去,伸手将她的长发拨到枕上,昏黄的壁灯下,女孩瓷白的脸颊泛着诱人的光,粉色的唇微微张着,呼出来的气息带着丝丝薄荷香气。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随后将手伸到枕头底下,果不其然在底下摸到冰凉的匕首。

    他曾经枕着枪睡了十年,自然明白她这种因为惧怕所以防备的行为,只是不太清楚这个小丫头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黑暗深渊,才会在睡觉的时候都要摸着刀睡。

    茶庄那一夜,她又是梦见了什么,才会撕心裂肺地喊出那声“不要——”

    这个小丫头,浑身充满了秘密。

    燕廷枭给她掖了掖被子,起身准备离开,手却被扯住了。

    冷色调在男人身后铺展陈设,泳池的波光透过窗帘的间隙钻出来,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天花板上,倒映着墙上那副深蓝色的浩瀚星河,女孩躺在深灰色的大床上,冷灰色被褥衬得她皮肤柔嫩白皙,露出的锁骨小巧精致,绸缎似的墨发缱缱绻绻地落在床单上。

    江栩睁着眼睛,表情还带着几分刚睡醒时的怔忪,抓着他的手声音糯糯地问,“你去哪儿,不是说一起睡吗?”

    昏黄的光线中,男人的声音略带磁性,些微低哑,“我自制力没那么好。”

    江栩没跟上他的思路,迷蒙的眼眸中漾着浅显的茫然,她一双琉璃似的眼睛自茫然中悠悠转向清明,只看见男人高大笔挺的背影慢慢走出了视线。

    她以为今晚两个人要一起睡的。

    看枭爷走了之后,心里居然还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是失落。

    大概一个人住在陌生的地方有点不适应吧,她这样想着,又重新进入梦乡,半梦半醒间,忽然想起枭爷那句话,什么自制力……她隐约想到什么,在梦里笑了起来。

    这一晚,竟罕见地没有做噩梦,而是梦见了枭爷,自从枭爷第一次吻她的那天夜里梦见过他,至此是第二次梦见他。

    梦里他和长歌争执着什么,江栩从洗手间打开门出去,看见两人正在拥吻,她心里莫名有几分不适。

    忽然画面一转,她变成了长歌,唇上的触感真实而滚烫,她茫茫然喘着气醒来,天已经大亮。

    她洗漱完出来后,沿着长廊走到练武房,门半开着,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搏斗的声音,她走进去推开门,正看见一群人站在擂台上打斗。

    有马超,几个燕卫,以及枭爷。

    众人听见声音,汗涔涔地回头看了过来,燕廷枭从擂台上翻身下来,额头一层薄汗,他接过燕卫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和脖子,随后走向江栩问,“醒了?”

    江栩点头,她接过马超递来的一套练武术的白色衣服,随后和燕廷枭并肩朝边上的一间房间走,男人到了里面一把脱下湿透的衣服,露出喷张狰狞、淌着薄汗的后脊,他的肌理结实硬朗,小块肌肉蛰伏在皮肤表层,透过暴突的青筋呼吸着周遭的空气。

    一回头似乎才看见江栩,大掌抚上去摸了摸她的发顶,“去吃早饭。”

    江栩点了点头,突然伸手碰了碰他胸口的疤。

    男人呼吸屏住,呼吸的节奏随着她的指尖打着转。

    江栩看了眼隔间,才看到里面有个洗手间,可以洗澡,外面是换衣服的,枭爷应该是准备洗澡,她收回手指,抱着那团衣服又走了出来。

    燕廷枭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只觉得昨天一整晚好不容易压下的火被那小丫头一根手指又给勾了上来。

    真是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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