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心痛,沮丧,失落,悲哀,郁闷,胡腾的内心五味杂陈。
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月内,与罗不凡柴桑一战,让他受到了太多的挫败,三十万精锐大军,打到现在,只剩下十三万有余。他麾下的三位主将,都是奇人异士,但却尽皆战死。
想到这些,胡腾就禁不住悲从心来。从刚开始的兴致勃勃,傲气凛然,变成了颓丧不堪。
此时的胡腾,已经失去了信心,他再也不觉得自己能战胜罗不凡。
“难道罗不凡就是天纵之子?难道那拥有九重神猿功,便可掌控天下的传言,都是事实?”
“不,我不信!我不服,我胡腾不服!”
胡腾口呼不服,并不是因为他还有信念与罗不凡一战,而是他的一腔悲愤。
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玉飞龙身上,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自戕,这对胡腾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陈先生,我还有陈先生!”胡腾神情一阵慌乱,片刻之后,他找到了陈立,“陈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十三万大军在胡腾的眼里,已不足以成为反败为胜的实力。三大势力被灭,三大主将战死,还剩下猛兽军,可这猛兽军,如果使用不当,很容易对自己的军队造成严重的损害。更何况,猛兽军一向是陈立暗中掌控,该如何用,还是要问陈立。
陈立倒是淡定,仿佛玉飞龙的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他还是为玉飞龙说了一句话。只不过,这句话说出来,却是透着诡诈:“元帅,玉飞龙将军战死,将士们群情激愤,我们应该趁着这个机会,为玉飞龙报仇!元帅当下令,攻打柴桑城!”
“所谓哀兵必胜,将士们怀着满腔的愤慨,这一仗,我们必然会有所得!”
“好,就听陈先生的!”
胡腾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号令旗,口中大呼:“全体将士听令,一举攻入柴桑城,为玉飞龙将军报仇。敌军阴险狡诈,玉飞龙将军惨死,我们不能让他白死。今日,就让我们攻下柴桑,为玉飞龙将军雪耻。玉飞龙将军,在天上看着我们!”
陈立出这个主意并非没有道理,说起玉飞龙本人,在军中的影响力极强,甚至超过陈灵和李海加起来的影响力。玉飞龙不但身怀绝技,每战必胜,平日里还有一个很大的喜好,那就是体贴军士,他作为军中主将,会时不时关心部下将士,每个月都会帮助将士们解决一些切实的难题,帮助他们摆脱困境。
说白了,玉飞龙这个人,是军队里面的及时雨。
在胡腾的军队中,受过他恩惠的人,不少于十万。
当然,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人,绝大多数还是他自己麾下的将士,因为,对别的将军麾下将士好,是会造成误会的。所以,玉飞龙只能顾及自己麾下的将军和士兵。
而现在,很明显,胡腾带来的后军,就是原本玉飞龙麾下的将士,他们对玉飞龙感激之至,要说为玉飞龙报仇,他们会第一时间冲上去。
于是,胡腾提出此议,后军士兵皆是呼应。
前军剩余的三万余兵马,见到玉飞龙惨死,内心也是愤怒,那毕竟是一个有名望的主将,就这样一头撞死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内心,如何能平静?
在后军情绪的影响下,前军的三万兵马也是顿时响应号召,揭竿而起。
前军和后军相互呼应,如同滔滔江水,掠向柴桑城。
云梯兵走在最前面,纷纷将梯子架在柴桑城楼上,然后展开了疯狂的爬城。
“元帅,大事不妙了,这些士兵因为玉飞龙的战死,都发疯了。以我们现在的防御,根本无法阻挡这十几万大军的攻击!”吴少皇有点着急。
柴桑城虽然是庆朝最大,最繁华的三大城池之一,但是,论起屯兵能力和固守城池的防护能力,并不算强。这座城池的三大城楼,也不过能容纳兵马七八万人。若是十几万大军攻城,全力进攻之下,的确会给柴桑城造成不小的压力。
并且,如今这十几万大军同时进攻柴桑南城,哪怕仅仅是疯狂的砸推,也能将城池打破。
柴桑南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疯狂猛攻。
一根根箭矢从南城楼上射下,其中夹杂着火铳的药味儿。
可是,火铳和箭矢的数量,远远无法阻挡敌军进攻。
敌军的数目,实在太多了。
并且,玉飞龙的死,对他们情绪的影响是真的很大,他们是彻底疯了。
眼看南城有两万士兵镇守,却是无法对敌军阻挡分毫。
很快,就开始有敌军爬上柴桑南城,与城楼上的士兵展开白刃拼杀。
将军们也都急出了一脑门子汗,这一刻,他们有一种柴桑要被灭城的感觉。
“完了,大江大河都过来了,没想到胡腾以十几万普通精锐猛攻,就要令我柴桑城破!”
“这些士兵,实在太可怕了,这一仗,我们柴桑城,可能会大败!”
“若胡腾取胜,利用柴桑资源,招兵买马,扩大势力,以胡腾的能力,当与我们元帅分庭抗礼,到那个时候,胜负就未可知了!”
有些士兵连柴桑城在战败之后的事情都想好了。
这时,胡腾看着如同狂风巨浪一般冲上去的士兵,都有一种要取胜的错觉。
“攻吧,给我狠狠地打,柴桑城今日城破,我胡腾就一举成功了。罗善老爷子,胡岩,你们都在天上看着,我胡腾,要给你们报仇了!”
罗不凡望着不断涌上来的士兵,眉头也是微微一皱。
士兵疯狂地对他展开攻击,他稍微躲开,以掌心凝聚内气,微微一推,就震倒一大片。
敌军被震倒之后,守兵们纷纷冲上来,一通厮杀,这才缓解来自敌军的压力。
但这根本没有多少作用,只能暂时缓解柴桑城破。
“元帅,您还不拿些主意吗?”李存道躲在罗不凡身后,缓缓说道。
“来人!”罗不凡对身后喊了一声,“去叫周立将军来!”
话音刚刚落地,就见周立迅速跑过来:“师父,师父我来了!”
“好,周立,你且过来,为师与你说!”
周立凑过来,罗不凡在他耳边说道如此如此,周立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师父,这是个好办法!师父说的不错,这些敌军看似攻城猛烈,实际上却是顾头不顾尾,他们要遭殃了!”
“废话少说,战机稍纵即逝,你要快点行动。这一仗柴桑中城楼能不能保住,就全看你的了!”
“是,徒弟明白!师父,麻烦您再支撑一会儿,徒弟这就去准备!”
以罗不凡的本事,涌上来多少敌军,都无法对他近身,罗不凡只要稍稍一抬手掌,就能阻挡一大片。就这样,罗不凡整整维持了一刻钟。
这一刻钟对他来说,却是无比的漫长。虽然有他出手阻挡,吴少皇全力击杀,还有李存道以石子弹射杀敌,柴桑城上的士兵还是战死无数。
这一仗,无疑成为开战以来柴桑一方最为惨烈的战斗!
“元帅,您对周立将军安排了什么,他怎么还没有动静?”李存道见周立迟迟不出现,内心有些惊讶。
按照周立的速度,只要一刻钟,就能组织轰炸三炮上城,然后对敌军展开厮杀。
“呵呵,就快了,先生且与本帅再阻挡一阵,忍一忍!”
罗不凡的目光犀利,由中城楼缓缓看向东城楼。
李存道显然也是看到那城楼之上有着炮兵的身影不断移动:“元帅,您让周立将军上了东城楼?”
李存道大惊失色。
“对,怎么了?先生觉得不妥?”
“那轰兵小炮和轰军中炮的射程不够,恐怕无法对中城的位置开炮吧!”李存道仔细思索了一番,也是觉得,此时的情况根本用不了轰炸三炮。
中城楼的情况是敌军近距离猛攻,这么近的距离,炮根本打不出去。
所以,罗不凡让周立上了东城楼,可是,东城楼又太远……
“先生马上就会知道了,本帅用的是轰城大炮!大炮的射程打到这里足够了,并且,以周立的本事,指在哪里,就能打在哪里!不会出错。”
“可是,元帅,前番轰城大炮架在中城楼,就差点将城池震塌,东城楼刚刚建成,能顶住轰城大炮的后坐力吗?”
“能不能本帅也不知晓,但凡事都要试试。胡腾突然借助玉飞龙打感情牌,这些士兵都疯了!这种情况,谁能提前想到?我们没有准备,也便没有更好的办法,唯有以轰炸炮阻断来敌,等城上敌军杀退,柴桑可保。”
“元帅,东城的轰炸炮,可不是轰一个两个那么简单,如果那城楼顶不住后坐力,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元帅此举,实在是太过冒险!”李存道哪里能理解东城楼顶的坚固程度,甚是担忧。
“元帅不如召集所有大军,全力守住中城楼,是最为保险的应敌之道!”
“先生所言极是,可是,如果挡不住,柴桑城就彻底失败了!有的时候,我们需要冒险,唯有冒险,才能出奇制胜,才能将损失降低到最低点!”
李存道忍不住摇摇头,事到如今,他不想反驳罗不凡,心里也只是祈祷罗不凡的判断是对的。
但他还是觉得,罗不凡可能对东城楼的坚固程度太过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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