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眸子冷了下来,不怒自威的气势,更是骇的其他人胆战心惊。
张元静忙道:“夏兄,你这是病糊涂了吗?我们这个时候讨论的是瘟疫的事情,你怎么一下子就提到了今年的府试题目?”
他贬低夏青温,“你是不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三皇子?这才故意转移了话题!”
夏青温定定的看着三皇子,语气极认真的道:“殿下若是明白的话,那么这一次瘟疫的动静越闹越大,很有可能就是牵涉到了那件事上。”
张元静本欲反驳,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这极有可能。
他心跳加速的看了眼三皇子,又望着淡然从容的夏青温,锐利的质问:“夏兄,你知道你这是在说什么吗?一些事情,本没有这么复杂,你若是执意往这方面上猜,那你只会误导三皇子殿下。”
周院长意味深长的睨视他,拉长语调道:“老夫倒是觉得这个猜测方向没错。”
张元静心头一紧,道:“院长,那就是当今陛下都还没有正式的提出来,我们也只不过是因为家中长辈提点,才知道了一些,但是这事关朝堂大事,我们这些还没有正式步入仕途的人,妄议朝堂大事,那可是大罪。”
“本皇子恕你们无罪。”三皇子打断他,目光炙热的看着夏青温,“你真不愧是秀才头名,竟然能够从瘟疫的事情,想到了父皇即将变革的土地法。你当真是让本皇子惊喜的很。”
他微抬下颚,解释道:“其实在本皇子出发之前,太子殿下已经在朝堂上若有似无的提了一个小建议出来,满朝文武凡是名门望族出身之辈,全部都反对。”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道:“虽然这一月,本皇子赶路,没有在关注朝堂的事,但是,本皇子可以想象如今京城就算太子殿下,没有继续提出此事,但血雨腥风早已经弥漫了整个京城。”
他眸子一冷:“瘟疫的事情,极有可能就是这些只在乎自己利益的庸碌之辈,暗中搞鬼。”
朝堂上朋党林立,世家横行,再加上皇子之间日渐年长,所以朝堂结党营私严重,他自动请缨来到这危险的地方解决瘟疫,只不过想为自己赢得更大的名声,让自己在即将到来的夺嫡中,占据不败之地。
三皇子掩去眸中异样色彩,冷声道:“本皇子这一次出来,并没有带可以出谋划策的幕僚,所以此事,本皇子希望你,希望大家可以帮忙,尽快的把幕后之人的底探清楚,然后搜罗证据,等瘟疫解决,本皇子回朝堂,定会让父皇为这些死的冤枉的百姓做主。”
夏青温立即拱手:“学生愿意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张元静闻言,也是立即在三皇子面前表忠心,其他人连连附和。
三皇子轻笑道:“你们能想出预防瘟疫的好办法,就足以证明你们都是能力卓越之辈,本皇子相信在极短的时间内,你们一定会助本皇子把幕后之人抓到。”
夏青温道:“我觉得此事应当从药材商那边入手。这些药材商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情况之下,罔顾无辜生命,不停的涨着药材价格,除了自己可以赚钱之外,我想他们应该会把大量的钱财交给幕后之人。那么,依照商人重利又谨慎的性子,他们一定会小心翼翼的准备一个账册。”
“有了账册,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把那个幕后指使之人揪出来,还受灾百姓一个公道。”张元静抢答道。
三皇子满意一笑,详细的与夏青温几人商讨了一下,取得账册的办法。
等到太医过来要求夏青温搬到他们收拾出来的房间时,三皇子详细问过情况,嘱咐夏青温好好将养身子,他明日还会过来。
等到三皇子离去,张元静落在最后,目送周院长和凤州知府紧随其后。
等到这个小凉亭,只剩下他和夏青温时,他便冷着眸子,死死地锁住脸色苍白的夏青温,“夏兄,你果真是没让我失望。”
夏青温不耐烦的白他一眼,道:“张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心眼竟这般小。”
张元静冷笑道:“我以前也没发现你竟然会如此抢人功劳。”
夏青温轻叹一声,道:“心胸狭隘,我可以理解,毕竟妒忌之心,乃是人之常有之事,可是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还会颠倒黑白。”
张元静恼羞成怒的道:“我才没有颠倒黑白。三皇子殿下本就对我另眼相看,我也在为他出主意,让他尽快的解决这瘟疫,名声大噪,让我以后考中状元,步入仕途后,前程锦绣。可是,你却是让一个药材商找上他,让他知道了你,但他不顾瘟疫的威胁,来到了这个地方看望你。夏青温,你难道还要否认这不是你故意所为吗?”
夏青温听的蛞噪,斥道:“如果你觉得这是我故意所为,那我以往对你的百般忍耐,真是做错了!”
张元静气得脸色涨红,夏青温也是有着怒火。
“张兄,你自认自己学识非凡,在书院的时候,就一副清冷孤傲的不愿搭理人的样子,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你那不爱搭理人,只不过是希望所有的人都想要围着你,讨好你,赞叹你。而我却是做的那一个远离你的人,所以你就将千般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处处找我的不是,处处说我考中秀才头名,看不起其他的同窗。”
他终于忍不住质问道:“这一桩桩的事情,我不与你计较,但现如今,事关几百万条命,你难道还要为了所谓的妒忌,所谓的第一,非要在意这些小得小失,罔顾无辜苍生吗?”
张元静心头大骇,脸色也剧变。
他嘴皮子颤抖了许久,终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夏青温继续道:“清风书院的训诫,以及夫子的教导,张兄,我希望你能够时刻的回顾,琢磨,而不是把它们抛之脑后,让自己所作所为,变成一个笑柄。”
“我不用你说,我自然会铭记这些训诫与教导。”张元静说完,黑着一张脸,甩袖离开。
看着在门外一脸担心的白雨倩,他嗤笑一声,离开步伐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