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刚好就是小孩子送竹笋来的日子,白雨倩照常收了竹笋,然后找上了这群孩子中的领头人,把事情一说,立即得到了他的拍胸脯保证。
“掌柜放心,这县城几条街的酒楼,我都知道在哪里,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把事情给你查清楚。”
“那就拜托你了。”
白雨倩目送他带人离开,脸庞浮现一抹笑容,然后转身招呼着酒楼伙计,把竹笋全部抬进后院,挑选了几个心灵手巧的人,一起剥笋衣。
最后就将剥干净的竹笋全部倒入清水中,浸泡起来。
随着时间过去,后厨又开始准备一天的菜肴。
白雨倩在后厨帮忙,王华莲则是在柜台清理着一天该用的菜谱。
隆福居有秩序的忙碌,也渐渐带动了街道上的行人。
喧嚣热闹的讨价还价声,逐渐成了县城最显著的声响。
话说县城各个酒楼的厨子也是自有一番酸笋的腌制,所以前段时间这些酒楼对于竹笋的需求,一直都是增长的。
不过,这些酒楼的酸笋都没有白雨倩制作出来的酸笋好吃,甚至于在白雨倩弄出笋脯后,县城大部分的人都认定了隆福居的招牌菜。
自此这些酒楼就相应的减少了对竹笋的需求。
县城方圆十里的村子都有村民背着竹笋来卖,在发现酒楼减少竹笋需求时,一个个都有些愁眉苦脸。
不过没过几天,他们中有人就发现县城有一户人家在专门收竹笋。
因此一些村民发现酒楼竹笋价钱减少了,就直接背着竹笋去了这户人家卖。
今日依旧有不少的村民背着竹笋来,他们的举动并不隐蔽,小孩子们因为人小,不引人注目,所以在打听的过程中,很快就打听到了这户人家。
“这是江媒人的家啊!”十岁左右的女孩黝黑的脸上透着厌恶,“我娘说,这个江媒人心肠很不好。要让我和妹妹远着她!”
邱志黑幽的眸子紧盯着那些村民,细细的数了数,眉头紧蹙,“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百合不解,注意到有村民看了过来,连忙拉着邱志往旁边的拐角躲。
等了一会,她才小心探头看过去,然后就发现到了一个穿着青灰色衣裳的中年男人站在她们两个的面前。
百合心跳加速,只觉自己仿若是被那中年男人冰冷的视线冻住了骨血,让她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叔叔,你这里在收竹笋吗?我们也想卖竹笋赚钱,不知道你可不可以让我们也卖竹笋呀?”邱志急中生智,满眼期待的问道。
百合忙不迭的点头,嘴里流出了哈喇子,“叔叔,我想要卖竹笋赚钱买糖吃。”
中年男子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小孩眼里都露出了对糖的渴望和垂涎,而他们身上的衣着,虽然洗的很干净,但是发白又破旧,一看就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
他警惕心放下去,一脸的嫌弃,“就你们这个小身板,能带多少竹笋?好了,赶紧回去,别耽搁我这里的生意。”
邱志委屈道:“叔叔,求求你了,我真的想要赚钱。”
他连忙在中年男子的面前转了一圈,一脸小心又期待的道:“我虽然很瘦,但是我力气大。我可以挖几个的。”
中年男子更烦,连忙挥手推搡,“都说了不行,就不行。赶紧离开,穷的像乞丐一样的小孩子,破财的很。”
邱志与百合顺从的被推开了,等到离开时,没了中年男子的影子,他们两个才大大松一口气,然后迅速的跑了。
“你出去半天做什么了?”中年男子一踏进房门,一个又矮又胖的妇人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高抬下颚,倨傲问道。
“不过是两个小毛孩,看见我们家在收竹笋,就想要卖竹笋赚钱。切,年纪小小,就算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山头挖竹笋,能够有一小背篓,那也是算能干的了。可是,放着那么多的成年人不要,要两个小孩,我才不傻呢。”中年男子冷笑出声。
妇人猛然瞪直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吼道:“隆福居卖竹笋的,就是一群小孩。你这个傻子,那两个小孩在哪?赶紧把他们给我带过来,我要好好的问一问,他们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早说,那两个孩子我都放跑了。”中年男子气怒。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两个小孩掀不起什么风浪。
“你不要杞人忧天了,两个小孩哪里能够发现什么?不外乎,就是想要多赚钱,买糖吃。”他撇嘴道。
妇人气得眼珠瞪得溜圆,连身上的横肉都在颤抖,“你这个憨货,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哪里不简单?反正都要开酒楼了,收竹笋,也是合情合理。”中年男子怒了,“还有,我可是你男人,你再敢这么大对我说话,我铁定休了你。”
他骂骂咧咧直接走进房内,根本不理会妇人在外面抑扬顿挫的吼骂。
“我怎么嫁你这么一个男人,脏活累活全是我干,真真是气死我了。”妇人骂着骂着就啜泣了起来。
还有几个等着卖竹笋的村民见此,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竹笋还收不收了?不收,我就拿到集市卖了。”有人大声道。
“怎么不收?赶紧拿进来。”妇人压下满腹怨怒,对着旁边一个两颊塌陷的黑瘦女人怒斥,“手脚麻利一点,若是不赶紧把这些笋衣剥开,今天晚上就别吃饭了。”
黑瘦女人吓一跳,立即胆怯的点头,然后费力的把堆在面前的竹笋,一个一个的剥笋衣。
妇人又喊出来了几个身形肥硕的女人,让她们把干净的竹笋抬进旁边的房间里。
她走在最前面,一打开那房间,露出来的,全是一个个封闭好的坛子。
而最外围,有几个洗好的坛子等着竹笋下去。
“嫂子,我们什么时候开酒楼啊?”等到所有活忙完,其中一个身形矮胖的女子眼珠子一转,立即讨好都来到了妇人的面前,替她揉捏着肩膀。
“后天开张。”妇人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坛子,眉飞色舞道,“这么多的酸笋足够我们经营大半年的酒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