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清哪会听不出来柏崎城是在气她,冷下脸来,放下了筷子,不说话。
柏崎城马上就慌了。
完了,惹老婆生气了。
“开玩笑的,根本没这回事儿,我可能就是在这个方面比较有天赋。”柏崎城笑着说道,笑容里还带着几分讨好的感觉。
林乐清却也只是“哦”了一声,还是不动筷子。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也会。
看林乐清这样不理他,柏崎城也不气馁。
没哄好?那就继续哄。
柏崎城给林乐清盛了一碗汤,抛开了什么面子那些虚妄的东西,诚恳道歉。
“好啦,刚才我不该那样说,就当没有听见好不好?喝口汤,就把刚才的事情忘了。”
忘了?你以为你这碗是孟婆汤啊?
忍了好几下,林乐清才忍住没笑出声。
林乐清现在才把柏崎城看得透透的,表面上是那么不苟言笑,少言寡语的人,其实就是个坏心眼子。
怼人,恶心人,撩人,哄人,其实他都练得炉火纯青,只是平常从不施展开。
林乐清接过柏崎城端过来的汤,又放下,用手捏住了柏崎城的脸颊,又把它弹回去,这才觉得解气不少。
英俊的脸颊被捏的时候变了形,却还是那么好看。
柏崎城脸上吃痛,心里却美滋滋的,望着林乐清的时候眼睛变成了星星眼。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之间变成了现在这般幸福的模样。
不再彼此疏远,甚至还会有小打小闹的时候。
林乐清会主动吻他,会生他的气,会偶尔的撒娇,会把她真实的情绪展现在他的面前。
这样的她,都是他以前没想到过的。
两个人就这样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静静地吃着饭,偶尔会聊几句,多数时候还是柏崎城盯着吃饭的林乐清傻笑。
柏崎城勾着林乐清的手指头,又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块排骨,林乐清照单全收。
一顿饱餐之后,林乐清看着空空的饭碗,叹了口气。
还真是吃的不少。明明柏崎城是给她盛了一满碗饭的,现在已经被她吃光了。
又看看桌子上的菜盘,两个菜都消灭了不少。看来她是真的饿了。
感觉移动都困难,林乐清在柏崎城的搀扶下缓缓地站起身来,像个机械人。她看着自己的肚子,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刚怀孕不久的孕妇。
林乐清皱着眉,暗自感叹,她明显觉得自己最近胖了不少。
紧接着一脸幽怨地看向柏崎城,那眼神仿佛在说,‘都怪你,把我养这么胖’。
柏崎城却觉得她这样为难的样子可爱极了。
林乐清奶凶奶凶的样子,真想上去咬一口。
“你不胖。”柏崎城揉揉林乐清的头发,眼中含笑,嗓音温和。
“你你你!我都没说我胖,你就安慰我,说我不胖,所以你一定是觉得我胖了。”林乐清指着柏崎城,不满地抱怨着,撅起的小嘴一张一合。
林乐清觉得自己逻辑清晰,不过柏崎城才觉得没那么麻烦。
“再说一句,我就真的咬你了。”柏崎城举起林乐清的小手,笑着说道。
林乐清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虽然知道刚才自己在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但是怎么能承认呢?
不过柏崎城喜欢她这样率真自然的样子。
“好啦,知道你担心长肉,走,”柏崎城拉着林乐清的手,随手拿了一件披风,就往外走,“带你去散步。”
不知道什么时候,柏崎城说话的语气也跟林乐清越来越像……
天还不算太黑,路上的人熙熙攘攘,大多都是出来散步的。
只是,林乐清和柏崎城这一对,走在他们中间,却成了异类,因为身边的人大多都是中老年夫妻,手挽着手出来散步。
“崎城,”林乐清停下脚步,扯了扯柏崎城的衣角,低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就像老夫老妻一样?”
一起吃饭散步,等会儿再回家睡觉,这就是平淡又幸福的夫妻生活吧。
柏崎城笑了,握紧林乐清的手,“像又怎么了,我们本来就是要白头偕老的。”
普通的一句话,从柏崎城的口中说出,却好像承诺一般,让林乐清愿意相信。
不同于柏崎城两人的悠闲,柏尚东那边却是一片阴沉。
柏家。
对于林娇娇与柏崎城的婚事,虽然柏家不是很满意,但毕竟也是要娶少奶奶了,所以这几天柏家上下都在张罗着这件事。
仿佛与柏家较为喜庆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是柏尚东所在的院子。
这场婚礼,在他看来就是一个笑话。他本人对这件事无动于衷,不参与也不过问婚礼的任何细节。
院子周围种满了香樟树,挡住了房间内的不少阳光,柏尚东拉着窗帘,没有开灯,整个房间显得阴气森森。
与之相契合的,是柏尚东都有死气沉沉的脸色。
柏尚东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都是皮外伤,疼,却不伤及筋骨。
伤痕可以消除,但心里的恶心感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林娇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娶这个恶心的女人。
自从柏崎城假死事件之后,他的父亲柏行瑞就一直深居简出,生怕责任会追究到他的头上。
不过柏行瑞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柏尚东也知道不少。
自私自利,手段阴狠,柏行瑞一直是这样。
柏尚东此刻刚从院子里回来,方才柏行瑞打了他一巴掌,因为原本柏行瑞是打算与姜家联姻的,如今此事一出,柏行瑞的计划泡汤,自然就把气撒到了他的头上。
柏尚东知道,这次并不是他搅黄的。但是他甚至懒得跟柏行瑞解释。
那一巴掌,柏尚东没有躲。
但柏行瑞下手是真的狠,柏尚东的左脸已经肿起来了,嘴角的血迹也没有擦。
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这样,难怪不顾手足情义。
不过柏尚东却觉得,关于这一点,他还真的跟他爹很像。
他是不会像柏行瑞那样满院子的砸东西,但这并不代表他心里不隔应。
是谁摆了他一道,害得他落得这般下场,他心里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