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刚一挂断,姜芸大口喘着气,想要平息心中的怒火,心口起伏着,只觉得喉间升起腥甜的味道,是在忍不下去了!
姜芸大喊一声,将手里的手机扔到了地上,仍然觉得不足以泄愤,又将桌子上的一堆瓶瓶罐罐、碗碟杯盖儿全都摔在地上,一件件东西摔得稀碎。
佣人闻声,赶忙进来查看,却只见到满地的碎片,赶忙问道:“姜小姐,您没事吧?”
“是我太不小心,才打翻了东西,不好意思。”姜芸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的情绪,脸上硬挤出一个笑容,解释道。
佣人蹲下收拾着东西,但还是觉得疑惑,抬头看向姜芸,却正撞上姜芸怨怼阴狠的表情,模样不人不鬼,很是骇人。
注意到了佣人惊骇的眼神,姜芸勉强整理好表情,笑语盈盈地说道:“麻烦你了,还帮我收拾东西,这点小事就不必告诉夫人了,”说着,姜芸从包里拿出一只全新的高端口红,放在佣人手上,“这个给你,色号很衬你。”
柏家的佣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普通货色是瞧不上的,所以姜芸便把新买的口红赏了她,也好尽快打发她走。
佣人得了好处,自然是千恩万谢,巴不得快点回去试试,所以火速收拾好地上的碎片,出去了。
然而,姜芸心底的阴霾却始终挥之不去,一个人瘫坐在地上思索着往后的路该怎么办。
如果按照她父亲的意思,她肯定是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的,毕竟父亲的手腕,她是见识过的。
想到这里,姜芸隐隐发抖,眼神中有恐惧有愤恨。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她的一点点势力在父亲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可是她不甘心!
自从几年前的惊鸿一瞥,柏崎城就成为她心中挥之不去的人,几年来她对他念念不忘,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嫁进柏家,成为他柏崎城的女人,现在凭空出现了一个林乐清搅局不说,她的亲生父亲还想让她跟柏尚东那种杂碎结婚!
她怎么能够咽下这口气!如果她不能如意,那她就要所有阻止她的人陪葬!不让她好过,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姜芸攥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地响,眸子里是不曾展露给外人见过的狠毒。
另一边,柏崎城把林乐清送回了房间。
“好好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你。”柏崎城在林乐清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言语温和。
“刚才我跟她斗嘴,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林乐清躺在床上,饶有兴趣地看向柏崎城。
“说什么?”柏崎城抿唇一笑,请刮一下林乐清的鼻子,“看戏还看不过来呢。”
“咦?两个女人为了你争风吃醋,反唇相讥,你是不是心里听痛快啊?”林乐清调侃道,凤眸中满含笑意。
“你的意思是你刚才确实吃醋了?”柏崎城凑近一些,坐在床边,拉起林乐清骨节分明的玉手。
“我可没有,不过是一时口快,不想任人欺负罢了,跟你可没关系。”林乐清矢口否认,背过身子去,身影娇小又倔犟。
“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现在就好好睡一觉吧,折腾了一天也累了。”柏崎城抚着林乐清柔顺的发丝,说道。
“你回去睡吧。”林乐清回过身子来,难得温柔地说道。
“不留我吗?”柏崎城托起下巴,眸色涌动,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林乐清一阵尴尬,心想必须在她的脸红成被水煮的一样之前,赶走柏崎城。
“留什么留?”林乐清翻身下床,推着柏崎城出门。
被赶出来的柏崎城也不气恼,反而乐滋滋的,喜欢与林乐清拌嘴打闹的时刻,让他觉得似乎有了家人般的亲切感。
柏崎城离开后,林乐清关上门,正准备上床睡觉,却听见了重重地敲门声。
这样带着怒气的敲门,绝不会是柏崎城回来了。
会是谁?
还好刚才还没换睡衣,林乐清简单收拾一下,迅速开门。
房门一看,就看到了周明妍那张阴沉着的脸。
“您来了,请进。”对着周明妍叫妈,林乐清可叫不出来,但是礼数还是周到的,做出请的姿势。
周明妍满脸写着不快,进屋后扫了一眼床上已经动过的被褥,没好气地问道:“这就准备睡了?”
“还没。”林乐清淡淡道,打算给周明妍倒杯茶。
“你家里没人教你规矩吗?长那么大礼数总应该懂吧,缺管少教!”周明妍本就是带着怒气过来的,话自然说得过分。
劈头盖脸就攻击她的家教,斥责她,林乐清也是一头雾水,心中气愤,面上未显。
“不知道您何出此言?”林乐清问道,手中还倒着茶,语气平缓,不卑不亢。
“这么多天不回家也就算了,一回来也不知道跟婆婆去请安吗?”周明妍接茶杯的手突然抽回,冷艳的面容满是怒色,质问道。
茶杯摔在了地上,茶水洒了一地,林乐清没有去捡。
摔坏的东西自会有佣人打扫,她林乐清还没有犯贱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扮演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柏家从早几代起就礼节繁多,什么晨昏定省,早晚奉茶,不在话下。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柏崎城这一代,还在守着老一派做法的人已经很少了,但是柏家骨子里的长幼尊卑是怎么都抹不去的。
换在平常,周明妍也不会这样斤斤计较,死守规矩,可是厌恶林乐清的她,便刚好以此为话柄,狠狠奚落林乐清,当然最终目的是将这个女人从柏崎城的身边赶走。
林乐清怎么会不知道周明妍是故意来找茬的,但是她毕竟是柏家当家做主的女主人,是柏崎城的亲生母亲,她再不识趣也不能现在就撕破脸皮,所以也就暂且顺着周明妍。
“抱歉,是我失了礼数,在这儿向您赔罪。”林乐清淡然说了一句,模样倒还乖巧。
她觉得如果柏家真有这个规矩,自己没遵守也是理应道歉的,但是并不是什么大罪过。
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