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哪儿?”林乐清冷声问道。
想起在精神病院时,林乐清唯一一个出院后想见的人就是赵欣荣,她就气自己痴心妄想。她也不好奇柏崎城要带她去哪儿,此时只想回去冷静。
然而柏崎城只是牵着林乐清的手,默然不语,脸色晦暗难明,径直地走向停在大厦正门口的豪车,由于担心林乐清,他就直接随意地把车停在那里了。柏家的车停在那里,哪有人敢动,只是大庭广众地格外显眼。
两人坐入车内,林乐清系好安全带,柏崎城却并没有打算开车。沉默的氛围持续了几分钟,空气中只能听到柏崎城粗粗的喘息声。
林乐清觉得莫名其妙,侧过头去,细细看看柏崎城冷着的脸,鬼斧精雕的五官大气又精致,面无表情时也渗着层层凛冽的美感。林乐清不觉间,竟然看得出神了。
她必须承认,柏崎城是真的好看,甚至比许多美人都要美上许多,只是这样的美貌或许可以迷倒万千少女,却不能动摇林乐清早已紧闭的心房。她清醒地知道,她只是想让柏崎城帮自己查出母亲之死的真相。
原本盯着前方的柏崎城感受到了来意林乐清的注视,也侧身过去,好奇发问。
“看什么呢?”柏崎城伸出竹玉般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林乐清眼前打了个响指,语气仍旧透着冷淡。
“嗯?”林乐清猛然回过神来,眼神瞟向一旁,掩饰着尴尬,“没看什么啊,到底要去哪?为什么说晚上不回去了?”
“那个男人是谁?”柏崎城忍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他迫切地想知道为何林乐清与那个男人之间的对视是那么微妙。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在意林乐清与那个男人的关系。
“他?你是说赵欣荣?他是林娇娇的男朋友。”林乐清静静回答,口气冰冷彻骨。
“我是问他跟你的关系。”柏崎城给了林乐清一记白眼。
林乐清不解为什么柏崎城会对赵欣荣感兴趣,不过还是告诉了他。
“进入精神病院之前他还是我信赖的邻家哥哥,现在,呵!”林乐清苦笑一声,随即眼眸中射出一道冷箭,“跟林娇娇混在一起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以后不用再见他了。”柏崎城用命令地口吻说道。
“那是自然,哪会有人专门给自己添堵的。”林乐清虽然不会再想着赵欣荣,不过却觉得柏崎城这个要求真的是多此一举。
听了林乐清笃定的话语,柏崎城深邃而醉人的眼眸瞬间微微弯起,双唇轻启,竟暗暗展露笑颜。
“走,带你去个地方。”柏崎城的一时间语气轻快起来。
咦?心情这么快就转好了?林乐清感慨柏崎城翻脸比翻书还快。
难道刚才柏崎城是对她与赵欣荣的关系耿耿于怀!莫非……他吃醋了?不可能不可能,他可是冷酷腹黑的柏崎城啊。大概是害怕被人发现她与赵欣荣的关系,柏家少奶奶与昔日情郎商场再会,这样的新闻传出去,怕是会有损柏家的名声。
“去哪儿?”林乐清此时却有些好奇了。
“要去参加旗袍展,怎么能没有相匹配的首饰?”柏崎城随口说道。
“旗袍展?”林乐清的睫毛扑闪扑闪。
好端端的怎么要去参加旗袍展,也对,进入柏家后怕是少不了类似的交际应酬了。
林乐清之前同母亲也参加过一些高规格的旗袍展,到场之女子需身着旗袍。只是像柏家这样的豪门世家,参加的展览会定然会有更多繁琐的规矩。
“嗯,去过吗?”柏崎城问道。
“参加过几次。”林乐清如实回答。
林乐清对于旗袍还是有几分研究的,毕竟她的外婆就曾是刺绣旗袍名家,设计出的旗袍无一不受到名媛淑女们的追捧,外婆临终前还把亲手锈的十几件旗袍全部留给了林乐清的母亲燕祁柔。
车子在一栋摩天大厦前停下。林乐清眼前高耸入云的大厦名为“华星大厦”,是荣城乃至国内顶级的珠宝大楼,也是柏家旗下的产业。
华星大厦坐落在荣城最繁华的黄金地段,足足有二十层,里面卖的随便一件珠宝都足以让普通的工薪族望而生畏。
“邀请函和展览会画册在这儿,”柏崎城递给林乐清一个精致的手袋,又说道:“至于你要穿的旗袍,我已经让人送来了,等会儿试过旗袍再挑首饰。”
林乐清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刚打算装进包里,却见柏崎城驻足在手袋上的眼神意味深长。
里面有柏崎城想让她看的东西,林乐清此刻很确定。
打开手袋,邀请函是铜版纸做成,上面的真丝乔绒压花十分别致,隶书写就的“回顾芳华——旗袍展览会”的字样为其增添了几分古朴韵味。而日期是在三天后。
另一本是旗袍展览会展品的画册。
每一张彩页都只拍摄了旗袍本身,并没有穿在模特身上,大概只有到了会展上才能一睹旗袍带给人的美妙观感吧。
林乐清细细地翻看着,突然,手僵住了,视线停留在某一页上。
那件竹叶纹琵琶襟的黛蓝色长款旗袍正是外婆去世前赠予妈妈的!妃色丝线绣制的“柔”字赫然在目,她绝不会认错!
妈妈刚刚去世,林乐清就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所以妈妈的遗物一定都在林游程手上。她妈妈的东西,林游程竟然恬不知耻地展览出来!他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名为展览会,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举办的目的不过是希望能将自己展出的东西推销出去,卖个好价钱。妈妈已经死了,林游程还要把那些旗袍换成钱?她不能容忍,不能容忍妈妈的东西落到他人手上,她要夺回来!
林乐清继续往后翻看着,发现林游程竟然将所有旗袍全都展出了,一共十二件!真是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