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县令达到盛唐县后各种麻烦也就接踵而至,虽然其县令的分内工作仍在正常进行,有令必行。可他这次与崔剑锋争斗的结果,虽说赢了多场,但最后还是一败涂地,其后果也相当严生。
首先是其县尉按他的吩咐,先在淮南道设伏,借用盛唐东北边的一处折冲府的五十余名府兵,后又带着这些府兵到武成抓捕了一个女匪。再后来又从武成东南边一处折冲府里借调近百名府兵用于抓捕陆桐等人。虽者成功,却使折冲府遭受陈云天等人的袭击。
结果呢?结果这事惊动的兵部,兵部尚书调其心腹范振东在淮南道与江南道两地查明案,把高县令的好友武东折冲府的都护与县尉一并逮捕,罪名的擅自调用府兵参与地方事务,造成大量府兵伤亡。
这还不算,他在武成玩失踪期间因办事经费不足而开了不少白条,本想等查完案到任后由县衙经费中付给,没料到还未到任,其武成县县令的份被撤消。但债主却带着他开的欠条到武成县要钱。
岂知武成县县令又成了郑明杰,而高县令,张县令之类,都被后来的调令撤消。张县令倒是没开什么欠条,但这位高县令则不同了,他当时本应亲自到任办交接,他却自作聪明玩失踪。虽说他也是为了查案,谁料,案未办成却捅了娄子。
这不,就在他重回盛唐县的第四天,县东北边的那处曾受袭过的折冲府派人来,说是要调查他擅自让其县尉调用盛北与武东两处折冲府官兵用于地方办案,引发地方马匪袭击兵营事件,造成重大伤亡。
高县令对此很是恼火,本来嘛,他原来就是都护府的高级将领,为查办袭击兵营的马匪而与折冲府都护协调有什么不对?
盛怒之下,他带着几个衙役跑到兵部大闹一场。因兵部亦有其幕僚,他又是大唐有功之将,兵部尚书奈何不了他。
因怕把事闹大,惊动女皇,兵部尚书也不得不陪着笑脸接待,以求平息事态。但这位高县令可不是省油灯,他又得寸进尺,要求释放其幕僚武东折冲府都护及其县尉。
“这两个人给盛北折冲府与武东折冲府造成严重伤亡,兵部正在调查其背景,也牵涉到你老人家。”兵部尚书无奈地笑着说:“这事我一个人作不了主哇。”
“那这事那儿能做主?谁才能做主?”高县令怒问。
“御史台管。”兵部尚书笑着说:“现在丽景门内的那个来公的推事院也管起这类事来了。”兵部尚书的意思,其实是想吓唬高县令。
“那行,我就去找推事院的那个来俊臣,看他能把我吃了?”高县令气极了,他踢开兵部尚书的视事室的门,咚!的一声,惊动十多个卫兵跑进视事室,用剑ding住高县令的qiong口。
“狗鼠辈!”高县令气得两眼发直,指着自己的qiong口:“你有种,往这儿刺!这爷爷征战数十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住手!”兵部尚书对冲进来的卫兵短喝一声:“把剑收起,退下!”
“恕我手下无礼,高将军。”兵部尚书喝退卫兵后满脸推笑地转向高县令抱拳合手做揖敬叉手礼:“恕晚辈失礼。”
“那你想什么处理武东折冲府都护与曹县尉呢?”高县令仍满脸怒色,对兵部尚书的抬举,理都不理。
“这个,”兵部尚书仍为难地摇摇头:“这事我真得作不了主。这样吧,你先回去,我跟你的幕僚协商一下,通过他们活动,争取把你那二位放了。”
其实呢,这事并不是后部尚书说不了,而是他感到这类问题上如顺了这个老混蛋,那他的面子往那儿放呢?下边出了这样的事,总得要选些替罪羊来杀鸡给猴儿看吧?
现在这个老混蛋要抢走这两个鸡,他愿意么?
可如不答应眼前这个不要命的老家伙,他有可能跑到御史台,甚至是那个丽景门内的来俊臣的视事处,也就是推事院,那样自己岂不成了他们所审视的人了?这样更可怕了。
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息事宁人得好。为这老不死的丢官砍头,不值。
“你想用缓兵之机来捉弄我呀?”高县令轻蔑地撇了撇嘴:“我就在这儿死给你看。”说罢,就要拨剑自刎。
“别,”兵部尚书急了,忙说:“我答应你。马上放。”
“那他的官职与俸禄呢?”高县令又问。这老家伙实在可恶!
“照旧,不会再找他麻烦,放心。”兵部尚书仍陪着脸点点头:“你就别这样了,放下你的剑吧。”
高县令瞪了一眼兵部尚书,把剑狠狠地cha.入剑鞘里。
“马都事,”兵部尚书没办法了,只好朝门外喊了一声。
“到。”一个七品官员急匆匆地小跑着进来,站到兵部尚书跟前。
“上月从江南道押来的那两个人,现在怎样?”兵部尚书问。
“已收监了,听候发落。”都事瞟了一眼老县长说。
都事也是七品官,与一般县令差不多的,主要管收发文书、稽察及监印等事。
“你跟林侍郎说一声,把那两人放了,他们的案件,也不用管了。”
“尊命!”马都事仍小跑似地转走了。
“现在可以了吧?”兵部尚书把脸拉得老长,沉沉的。
“我就在这儿等他们,然后一起走。”高县令也没理他。
“随你的便!”兵部尚书愤愤地说:“以后少瞎参和我们兵部的事。”
“我是军人,”老县令并不示弱:“我与赵护都是协作搜捕袭击兵营的马匪,这完全是一个军人应做的事。”
“但你别忘了,你现在已是地方官员,与我们兵部将领毫无关系。你乱调用折冲府府兵用于搜捕地方上的案犯,结果导到我们的兵营成为地方匪徒袭击目标,造成大量官兵伤亡。”
“保障大唐安全,是每一个军人的职责,你认为我们追捕袭击兵营的案犯,也错了么?”
“没错,但结果呢?结果导到武东折冲府官兵大量伤亡,这个责任,你能担当得起么?”
“我是查办盛北兵营遭袭案的县令,这个案件发生在我县境内,按大唐刑典,这个案子理应由我县县衙查办,为此我与盛北折冲府都护与武东折冲府都护协作追赶捕案犯,有错么?”
“没错,但你老人家以后还是少管我们兵部的事了,有事,人员不够用的话,你找你的刑部就是了。”
“我是县令,不是县尉,我不是刑部直管的人员,而是朝庭直管的人员。明白么?”高县令瞪了一眼兵部尚书说。
“那你就找你的直管部门,找朝庭,找女皇就是了,不要为你自己的事找我们兵部的麻烦。”兵部尚书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让我们下边的官兵平白无故地遭伤亡你还有理了?你要明白,这事如让女皇知道,别说你那二位,就是你的脑袋也难再在你的肩上久呆。”
“你想用这吓唬我?嫩了点。”高县令冷笑道。
“禀告尚书,”就在这时马都事又小跑似地走进来说:“已按尊令将那二位带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兵部尚书缓和了一下口气:“你让伙夫给三位贵宾备一桌酒菜,一会我与林侍郎为他们饯行。”
“不用了。”高县令冷冷地说:“我们自己上街去吃,不劳驾你们破费了。”
“老将军,你又何必这样。”兵部尚书显得很尴尬。
此时兵部林侍郎带着都护与县尉乐呵呵地走进来。
“我们走吧。”高县令一见二人,就拉着他们往外走。
高县令扭头之机,兵部尚书清楚地看到一行老泪从老将军眼里流出来,流到他双颊。
林侍郎笑容顿消,怔怔地看着已走出门,头也不回走向院门的三个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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