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560/465158560/465158569/202006231540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让她日日夜夜看着这个曾经被自己选择抛弃过的女儿,承受着心里最痛苦的煎熬。
这就是上官笙想要达到的目的。
同样是亲生骨肉,同样是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当死亡来临之际,不论她选谁,对另外一个人都是不公平的。
“上官笙!”
她嗓音尖利刺耳,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她的脸上。
“你杀了他,你满意了!”
“我苍越亡国,你也满意了?”
“从今往后,这世上再也没有苍越,再也没有我姬氏一族,这些你可都满意了!”
“我一心一意帮你,可你下手毫不留情,我本可杀了你,可是我却一次又一次的心软,如今你杀我族人,却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她大声的质问着上官笙,眼里充满了仇恨。
其实不管姬瑞贤曾经对她做过什么,她心里始终都是向着血缘这一方的,血缘关系是这世界上最不可割舍的东西。
她就算再怎么恨,再怎么怨,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心狠和冷漠。
姬银霜心里其实是明白了,姬瑞贤欠她很多,是他自己死不足惜,她只是想要找个宣泄口将自己心里的痛苦都释放出来罢了。
上官笙沉默的看着她,胜利不是一出喜剧,而是悲剧。
只是在百姓的眼里,这就是喜剧。
“你要恨就恨吧,有了仇恨你才能活下去。”
其实她也不算太讨厌姬瑞贤,以前只是嚣张跋扈了些,这大概是多数公主都有的公主病,但后来渐渐地,她脾气也没那么令人讨厌了。
姬银霜千里迢迢赶来想见姬瑞贤最后一面,甚至心里是在想着,能不能求上官笙放他一命。
可她到底来晚了,姬瑞贤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心里应该很明白,他是必死的,至于你的国,那不是我造成的,是他自己造成的。”
“你是苍越的公主,我是大燕的皇帝,你与我之间注定是敌人。”
“疯子!”
“你这个疯子!”原本倒在地上的苍越太后忽然奋起而来,举起了姬瑞贤掉在地上的剑向上官笙冲了过去。
“我要杀了你,我要你给贤儿陪葬!”
她疯了,眼里是一片疯狂。
她因姬瑞贤之死而疯,因姬银霜活着而疯,因为她无法承受以后活着要面临姬银霜的怪责。
怪她狠心选择了姬瑞贤而没有选她,哪怕她现在并不知道,可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这种一种前所未有的煎熬,这种煎熬,足以摧残一个人所有的理智和信念。
“母后不要!”
姬银霜撕心裂肺的大喊,她还没到上官笙的面前,嘴里就忽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男人松了手,冰锥一下子从她胸膛贯穿了过去。
上官笙冷冷的看着她,看着她嘴角缓缓勾起的微笑和眼里的解脱。
她知道自己无法杀死上官笙,她想死,她不想这么痛苦的活着。
“母后!母后!”
姬银霜痛苦的爬过去,抱着奄奄一息的苍越太后,泪如泉涌。
“霜儿……对不起……”
她内心是痛苦的,是她对不起姬银霜,是她太自私了,不论儿子还是女儿,那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一个都舍不得。
“母后……不要……你不要死……”
姬银霜用力的按住她的胸口,想要止住她身上的血,她本就身受重伤,这一击,已经完全断了她的生机。
“霜儿……别恨她……”
“霜儿乖,要听母后的话……不要去恨她。”
上官笙是他们惹不起的人,从今往后,姬氏一族就只有霜儿一人了,她要好好活下去,千万不能去恨她,更不要想着报仇了。
仇恨这种东西能泯灭人的心智,会让人丧失理智。
姬银霜不懂,不懂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不懂为什么母后不让她去恨上官笙。
她姬氏一族全都毁在了上官笙的手里,就算她皇兄有错,可族中旁人又何其无辜,她母后又何其无辜。
可这场战争中,就没有谁是无辜的,所有参与和没有参与的人,都间接性的决定了别人的命运。
已经雨过天晴了,苍越土地一片狼藉,尸横遍野,胜利的消息传遍整个九州,世人欢呼雀跃,感叹战争终于过去,他们也终于迎来了长久的光明与和平。
雾气氤氲的池子里,藕臂轻抬,白皙素净的手指穿插在他的发丝间,温热的水慢慢淋下,看着他的头发被水一点一点的渗透。
铺在水面上宛如上好的丝绸一般,浴池里很安静,只有哗啦啦的水声,侍奉在外的侍女们不敢抬头,只能小心翼翼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眼观鼻鼻观心。
细雨过后的天像是被重新洗了一遍似得,美丽干净。
万物普照,细雨微酥。
她的手指触碰到他肩膀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屋顶上的琉璃瓦也被太阳炙烤的散发着晶莹的光泽。
“这么多伤……”上官笙喃喃。
“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她只知道姬瑞贤所说的那些,抽血,是一根细小的管子刺进了他的血管里,脖子上,手腕上。
如今还留着伤在,他们居然在喝他的血。
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他们居然这么做,上官笙就算再怎么狠毒,也不会狠到去喝同类的血。
男人眼眸轻合,睫毛在眼睑下形成一片青黑色的阴影。
“没做什么?”他淡淡的说。
“没做什么?”上官笙冷笑:“你一身的伤,是卿如玉干的吧。”
他没有做声,不知道是默认了还是否认。
她没于水中,当她洗去了一身污浊,剩下的就只有与世无争的澄澈。
上官笙如同浮游般,生于乱世,处于乱世,可即便是乱世,她的心也能一直保持着最初的模样,她的信念从未转移过,她心中所坚信的,她便一直朝着那个方向怒气的向前,从未停歇。
男人古铜色的肌肤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手腕和脖子上的伤更是看得人触目惊心,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已经泡的很久了,洗干净了。”上官笙知道他不想说,索性也就不再问下去了。
因为就算他不说,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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