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560/465158560/465158569/202006231540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她喝了有两坛子的海棠酿的,上官笙将冷千秋临走之前埋在海棠花树下的酒都挖了出来,只喝着酒,也不说话。
这是关了昭和殿几个时辰来,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今日所有人都在惊恐她的冷漠和残忍,却无人关心她的伤势,无人关心她的刺杀,似乎他们所关心的,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们的心已经如此,他们却认为被蒙蔽了的人却是她。
“你不这么认为,可天下人却是这么认为,我的臣子这么认为。”
孟非认真的看着她,心脏里忽然泛起了丝丝抽疼,他忽然很想将她抱在怀里,细细的安慰着。
他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不单单只是因为杀了人,杀谁她都可以不在乎,她只是在乎那些人看她的眼神。
“连陛下也开始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了吗?”
孟非轻笑了声,淡淡说:“当初你将臣救出北奴的时候,臣也一度在乎过别人的目光,可你说臣是您的朋友,那时候臣便什么都不在乎了。”
“你是君王,我是臣子,臣子与君王,本就是共生的关系,没了君王便没了臣子,他们尚且是臣子,古有暴君,却也能千秋万代,承载万民生计。”
“他们说您是昏君,难道陛下就真的认为自己是昏君了吗?”
“是不是昏君,陛下心中明明有答案,为何还要去听别人的话呢?”
他很认真的对上官笙说着,他这辈子没想过能和上官笙做朋友,至少是在上官笙打他板子之前,一点儿不留情。
打得他几天都下不来,那时候还是冬天,冷得要命,他一动,被打的地方就是又冷又痛的,那感觉,他一辈子都能记得。
可以唯一还能记得的,是她带着人将他从北奴救出去的时候,那时候还不晓得她只是一个女子,便觉得她就是全天地下最好的君王。
有哪个君王会舍得千里奔赴,去救一个微不足道的臣子?
只有她才愿意,只有她才那么傻。
“陛下,是不是昏君,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他总有一种感觉,一种她会是一代明君的感觉。
上官笙沉默着,她有时候也会迷茫。
也会难过,也会感到孤独和彷徨。
没了冷千秋在身边,似乎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少了坚实的后盾,少了温暖的港湾。
如果皇叔在的话,至少这个时候,她能看到他的脸,便觉得是天大的宽慰了。
思念深入骨髓,连她的骨头也都一寸一寸的撒上了思念的种子,思之如狂,甘之如饴。
“陛下,不管什么时候,臣都会一直在您身边的,直到陛下找到九千岁为止。”
“他才是你的归属,有九千岁在,陛下的心才会安定下来。”
他淡淡的说着,嘴边挂着笑容。
嫉妒归嫉妒,可他直到自己没那个本事,如今九千岁不在,能陪在她身边的只有自己,他已经很满足了。
“你相信我会找到他?”
“当然!”他笑了笑:“九千岁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
“况且,你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子,他怎会忍心让你一个人置身刀尖。”
他总有一天回回到上官笙的身边的。
所以他才不会有别的心思,不敢去肖想那本就不属于他的念头。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她低头浅笑:“这句话说得果然没错。”
她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她只是在意身边空无一人,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孤军奋战的日子。
“陛下今日喝了许多酒,还是要早些歇息的较好。”
孟非七起身,行了行礼,说:“臣就先回璇玑殿了,若是陛下想与臣喝酒,或是练剑,臣定当奉陪。”
古人的生活甚是无趣,如今也就只能借酒浇愁愁更愁了。
“好。”
昭和殿的门打开,穆静慈和小葵同时惊喜的抬头,瞧见的却是那青衣翩翩的孟非。
“贵妃娘娘。”
“陛下她……”
“陛下歇息了,娘娘还是请回吧,莫跪坏了身子,在这深宫里,也是没人心疼的。”
穆静慈白了脸色,是啊,跪坏了身子也没人心疼,因为真正心疼她的人已经死了。
“求孟大人替我转告一声,绕了我父亲一命,只要让他活着,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到底是父女情深,她从小在父母的宠爱中长大,怎舍得让自己的父亲去死。
她的头磕在地板上,咚的一声,小葵听得心惊肉跳。
“如今求陛下放过穆家,穆家又何曾放过陛下。”
孟非冷笑,继续说:“陛下没有问责于你,就不代表着娘娘能相安无事。”
“如今娘娘自身都难保,又拿什么去求陛下?”
“是拿北边的藩王,还是东边儿的诸侯?”
“亦或是驻扎在皇城几百里开外的联军?”
他每说一句话,穆静慈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北边的藩王……东边的诸侯……
有不少都是丞相府联络过的!
孟非看她脸色,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说:“微臣没有点明,是给贵妃娘娘留了几分颜面和尊严,劝你回了蔌澜殿,也总好过在这里跪着惹陛下心烦,徒生恼怒罢了。”
孟非冷冷的一甩衣袖,迈着步子大步离开了。
那衣袖冷冷的甩在了她的脸上,她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似得。
原来她早就知道丞相府和诸侯藩王们有所联系,却从未点明过,这次的刺杀,也不过是她用来击垮丞相府的理由罢了。
她父亲不会死,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死。
因为上官笙还需要留着他,至少被他联络过的藩王到底有哪些,好挨个儿的斩草除根!
她向来自诩冰雪聪明,可却算不过上官笙,更猜不透她的心。
她深谋远虑,又岂是她能够相比较的。
她还那么年轻,脑子里却装了无数计谋,与之,她又算得上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穆静慈像是忽然明了了般,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起来,险些摔倒,小葵连忙去扶。
却被她躲开。
穆静慈踉跄着步子,忍着双脚的酸麻,双眼无神的看向前方,蹒跚而又艰难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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