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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领会那副对联含义的人,对这事儿持两种看法。

    相当一部分人认为,顾天成背后有高人,愿意用自己的才华捧高顾天成。

    若是这样,顾天成的身份一定非比寻常,才能让饱学之士放弃自己扬名,把机会让给他。

    另一部分就是学政大人这样的,认为顾天成是个有天赋、有胸襟、有抱负的年轻人,却为生计所迫,没有继续读书。

    可是现在,贺景云等人却得到一个全新、且意想不到的回答:写那副对联和招聘启事撰文的,居然是诚运的一个年轻女子。

    袁姑娘,就是一手创办投递行的袁冬初吧?

    这怎么可能?

    刚才顾天成还说,那姑娘认字时间不长,字写的不好看,所以才让顾天成代笔誊抄。

    一个认字没多长时间的人,还是个年方二八的姑娘。

    她能有如此胸怀?有如此文采和气魄?不但有闲心琢磨怎样让学子的学业融会贯通,还写出了家国天下、造福百姓的言论。

    这事儿……

    这些人中,最接受不了的大概就是郑明睿了。

    “顾兄千万不要开玩笑,如此绝句怎么可能出自女子之手。”他说道。

    “怎么就不能了?”顾天成不能接受的表情,“诚运的袁姑娘和其他女子怎能一样?诚运投递便是袁姑娘一手创办。如此大的机构她都能信手拈来,写几个句子叫什么难事!”

    “……”众人一阵无语。

    那是几个句子的事情吗?

    那是天下名句好不好?

    而且你这一脸的与有荣焉的嘚瑟劲是个什么意思?

    说袁姑娘非其他女子可比。

    你这其他女子指的是谁?不会是全天下女子都比不过你们诚运的这位袁姑娘吧?

    哪知顾天成就是这个意思了,还去找人求证。

    他问姜成华和陈子更:“你俩是和袁姑娘打过交道的。你们说,袁姑娘是其他女子能比的吗?”

    众人等着姜陈两人的回答。

    姜成华和陈子更哪怵这个,袁姑娘的场子那必须得捧啊。

    陈子更正色说道:“当然不能比!若天底下再多几个这样的女子,咱们男子还有的混吗?”

    姜成华郑重点头:“袁姑娘的确是不世奇才。”

    写个对联算什么?人家还能教他们如何赚银子呢!

    相当于点石成金好不好?!

    两位公子一点没觉得,他们的想法和大家不在一个频道。

    顾天成回看在坐的几位富家公子,内心无比自豪。

    瞧见没?就这么大本事,我媳妇!

    这好几位也是呆滞无比,眼睛在顾天成三人身上扫过。

    看过这个,再看那个,再重新看一遍……

    顾天成如此吹嘘已经过分,你们两人也这样没底线的捧臭脚,不合适吧?!

    “嗯嗯,”郑明睿干咳一声,试探问道,“不知这位袁姑娘……”

    他想问,这位袁姑娘既然没怎么读过书,又才认字不久,怎的就有如此才气。

    哪知顾天成的回答跑的很偏,他很自豪的回答:“你问袁姑娘啊,她便是在下的未婚妻。”

    随着他的言语出口,饭桌上一阵稀里哗啦的狼藉。

    有人摁翻了面前的碗碟,有人打翻了酒盅。郑明睿则差点出溜到地上,连忙双手扶住桌面才稳住身形。

    “顾兄不是开玩笑的吧?”贺景云惊愕之下,问话大失水准。

    “这事儿怎么能开玩笑?”顾天成不悦,“事关女孩子清誉,谁敢用这种事开玩笑?”

    娘的,若是有人敢用冬初的名誉开这种玩笑,他顾天成得跟人动刀子。

    再者说,不早早把事情告诉你们,万一你们知道天底下居然有如此才华横溢的女子,不知情的情况下,冒然找人去提亲可怎么办?

    虽然冬初一准儿不会答应,但他不乐意啊。

    接下来,大家伙儿就有点恍惚了。

    好在贺景云请这三位来,就是为了婉转告诉他们,给诚运设置障碍、对两位公子出言不逊的陈通已经被知府大人一撸到底,算是对这三位的交代,也表达了重视之意。

    虽然现在恍惚了,但正事已经妥当。

    其余时间,大家伙儿再聊天就有点词不达意,心里转的念头都是不可置信。

    写下那副堪称绝句的对联,对家国情怀有独到见解的,居然是一个年轻女子。

    更重要的是,这女子还是顾天成的未婚妻。

    贺景云知道顾天成的身份,顾林儿子定下的未婚妻,果然很不寻常吧?

    其他几个不明真相的人都在暗自琢磨,回去之后要告知家里,让人彻底查一查这个袁冬初是什么人。

    难道这是朝代更替混乱之时,流落在民间的哪个大儒之女?

    不得不说,这个误会有点大了。

    就在这个挺大的误会中,知誉酒楼的精品菜肴流水一样的上来。各位公子也是流水一样的吃着,还相互客套的劝酒布菜,但一个个的却没品出任何滋味。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各怀心事,硬是顺顺当当把这场宴请应付过去了。

    好在姜成华三人心情愉悦,把知誉酒楼的菜细细品味,等到临别,姜陈两个约了众位公子,华庭酒楼重新开业时,他二人回请各位公子,请他们务必捧场。

    内心里,姜成华和陈子更则是卯足了劲,从这几位富贵公子开始,咱们要凭实力碾压津州其他酒楼。

    他们十人在酒楼门前闹哄哄的各自作别,再次聚焦了各色人等的视线。

    顾天成三人依然是乘车返回。

    途中,顾天成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一拍脑门,把同坐的姜成华两人吓了一跳。

    “你搞什么?”陈子更埋怨。

    顾天成用懊悔的语气说道:“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实诚呢?那位郑小公子问我招聘启事的事,我就不应该说冬初写字不好。”

    “那你想说什么?”陈子更斜着他。

    姜成华则已经有了预感。

    顾天成坐直了身体,傲然道:“我应该说,冬初女孩子的笔记不能让外人看到。这样是不是更能凸显冬初的才华?”

    两人看着他:“……”你没那样说,你家冬初也惊呆了在场所有人好不?

    …………

    贺景云请的客人不多,却也不少。

    这种事又不需要保密,只用了两天时间,诚运投递主事人袁冬初不但善经营,且才气出众、胸怀天下的传闻便在津州上层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