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在鸣风刚踏上大殿,张公公尖细的声音便响起:“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多大臣尽数跪下,鸣风没有说话,他的身体站的笔直且僵硬,额头之上的虚汗直冒。
“皇上?”张公公见鸣风良久没有动静的时候,他转头低低的唤了一声。
瞬间回神的鸣风只咳了一声,这才看向下面乌央央跪着的一群人:“起来吧!”
在大臣们起来的时候,张公公就以眼神示意鸣风坐到黄金宝座之上,而鸣风心下紧张,坐的也是无比端正,完全不像商临渊平时慵懒的模样。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张公公尖细的声音一扬,鸣风的心下就松了一口气。
“皇上,臣有本起奏!”
左边第一人,沈相微微向前迈了一步躬身而道,能站在那个位置,即使鸣风不认识他是谁,但也知道是他的身份。
“讲!”
“皇上,狄国大将曹蛮已死,狄国势必会派人前来求和,我们应该早作应对。”
曹蛮,狄国大将,鸣风自然是听过的,可是,他竟然死了?
这让鸣风感到有几分诧异,不过面上他倒是不动声色,瞧着只让下面的大臣觉得今日他们皇上分外认真,心下也不由得认真而待。
“沈相以为如何?”沉默了一会儿,鸣风才忽而开口,幸好他在上朝之前询问过张公公,知道皇上近来颇喜听沈相的意见。
“臣以为吏部侍郎可以担任接待使臣之责,至于其他,我们倒是可以静观其变。”
最后一句话说了不就等于废话,可是铭风面上却是颔首:“就依沈相所言。”
退朝之后,一众大臣围拢在沈相的身旁:“大人为国事事上心,鞠躬尽瘁,真乃闲臣啊!”
“是啊,连皇上对您也是多加信任,这真是昭国之幸啊。”
一句接着一句的恭维之话,只让沈相舒了眉头:“吏部大人说的哪里话,昭国有今天还仰仗诸位啊!”
这边一派融洽,而另一边鸣风刚走到半路就被人堵住了。
“皇上,您都有多久未曾来看过臣妾了?”女子莹白的脸上挂着两滴清泪,她那妩媚的眼眸里也直勾勾的瞧着站在他身前的这个男人。
鸣风愣了一下,一时间还不知道面前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是谁。
“沈贵妃娘娘,您怎么来这里了?皇上一会儿要去御书房处理政事,您不如先行回去。”
这突然冒出来挡在他们面前的女子不止把鸣风吓了一跳,同时让张公公也惊了一下,他急忙看向上前,对着沈贵妃便道。
“皇上还在这里,我要让皇上亲自对我说。”说着沈晴却是突然上前直接搂住了铭风的胳膊,整个身体都在向铭风靠去。
皇上的女子靠在了他的身上!心中反复回想着这个的鸣风,只在下意识就把身前的女子推了出去,而他自己则是后退了好几步。
鸣风如此大的反应倒是没有引起沈晴的怀疑,被侍女们扶住的沈晴脸上的泪水瞬间便滑了下来,她满眼晶莹的看着鸣风:
“皇上,你竟然如此待臣妾,臣妾可还怀着您的孩子。”
鸣风正要出声道歉,一旁心早就高高悬起来的张公公只抽了一口冷气,急忙上前扶住沈晴:“娘娘,你没事吧,还不赶紧给娘娘去请御医?”
这般大的声音只把鸣风的声音给压住了,而张公公也在混乱之中对沈晴低声耳语:
“娘娘,皇上今日在朝堂之上有些不愉快,如今正在气头之上,您先回去,晚些时候我再与皇上细说。”
闻言,原本还想要朝商临渊卖惨撒娇的苏栩,此时却是迟疑了,她心下只稍稍想了想,瞥了一眼不远处一手背后面容冷峻隐含几分不耐的男子,眼里出现了几分惧意。
“皇上,今日是臣妾莽撞了,臣妾这就只先行告退。”
沈晴微微俯身,随即便带着一众侍女离开了。
而这终于让一直绷着身体的鸣风此时松了一口气,后背之上冷汗溱溱,此时有风吹过只让他浑身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吓死我了,刚才那个是皇上的女人,我竟然碰了皇上的女人……”
满脸惊吓的鸣风搓着胳膊,仿佛是要把刚才那软绵绵的感觉都搓下去,这副没见过女人的模样只让张公公翻了一个白眼。
“你不要怕,这件事我会替你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张公公四指朝天,非常认真的对鸣风保证道。
如此一来,鸣风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们回去的时候,正好赶在了苏栩给商临渊施针出来。
“怎么样,皇上能不能醒来?”第一个出声相问的便是鸣风,今日这番惊心动魄的事再来一次,他可真扛不住了,直到现在他的腿都是软的。
“今日或许可以醒来。”别的苏栩倒是没有说。
“希望皇上能够赶在郭将军回来之前醒来,不然……”
今日上朝他们可以应付的过去,可是若郭铭回来,势必需要过庭审问,而朝堂之上议论这件事的时候,除了商临渊,只怕没人能够处理的了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边张公公刚把沈贵妃以及归宁殿的人打发走,那边就有人前来回禀说是郭将军已经入京,而随之已在城外的还有狄国的使团。
“怎么办?我们应该怎么办?”
张公公急的团团转,清玄大师叹了一口气,却是并没有出声,他只会医术,对于朝堂之事,知道的恐怕还没有张公公或者阿鸦多,此时也想不出什么主意。
守在一旁的阿鸦却是一声不吭就朝外而去,张公公唤了一声,他都没有应。
而阿鸦去见的正是在侧殿居住的苏栩。
“娘娘,皇上昏迷不醒,可此番情况紧急,还请娘娘拿一个主意。”
阿鸦进来的时候,苏栩正坐在软榻之上看书,阳光从窗楞的缝隙之中射进来,倾洒在她的面庞之上,只越发让她不染一点纤尘,而那敛下的眼眸里也淡的仿佛是一波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