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山之上只剩下苏河、岁千秋和吕尚先三人。
苏河看着岁千秋,他不知道岁千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就如吕尚先方才的反应来看,他们本是要带军攻打长安的,如今燕国几十万大军已经进入中州,眼看就要来到兵临城下、直入南唐皇宫最后阶段,可岁千秋却同意了苏河要求退军的命令,这换做是谁都会觉得太儿戏了。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岁千秋就是这么决定的。
苏河想不明白为何岁千秋要同意自己的命令,同时在自己拿出玉玺时他亦没有任何觊觎的想法。
苏河率先开口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岁千秋躬身说道:“全凭殿下安排。”
苏河说道:“那就按照原来的计划,等祭祀大典之后,我们回蓟京复国。”
“好。”岁千秋点头。
苏河凝眉,再度看了岁千秋一眼,随后不语,独自转身下了矮山。
山顶,岁千秋看着苏河离开的背影,沉默不语。
吕尚先眉头紧锁,在某一刻山顶的风落下时,他的眼中突然出现一抹杀意,如今玉玺就在苏河的身上,他不知道岁千秋心里在想些什么,可以对玉玺无动于衷,但他不可以,那可是他们找寻了很多年的东西,如今就在眼前,又岂有不拿之理。
但还未等吕尚先起势,岁千秋就已经将他给拦了下来。
吕尚先皱眉看着岁千秋,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方才那些燕**人的态度他们都看在眼里,如今不管苏河是不是燕国皇室后裔,只要玉玺在他们的手里,他们便可号令燕国大军,直接攻破长安城。
岁千秋目光依旧落在远处苏河的背影上,开口说道:“现在退也未必不是好事。”
吕尚先不解问道:“为何?”
岁千秋眯起眼睛说道:“李长宗不简单,我们先静观其变。”
李长宗是南唐的皇帝,他能在位这么多年,将南唐治理的如此昌荣,肯定有着他的能力。
而今东州动乱,燕国又要复国,这些李长宗都早已察觉,他虽然表面上看似无动于衷,但暗地里肯定做足了准备,如今这么贸然举兵攻打长安城绝对不是上策。
何况长安城可是南唐的国都,虽然如今南唐的大部分兵力都放在西州漠天关和北州云海关用来抗击尸地的邪魔和北秦,但以李长宗的性格他不会不在自己的老巢设下兵阵的。
吕尚先问道:“你早有这个打算了?”
“是刚刚。”岁千秋摇了摇头,他之前的确想在祭祀大典当日举兵攻打长安,但在苏河拿出玉玺时,让他明白他们之前的想法太过迫切了,如今玉玺既已现世,那么再等等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到底在忌惮什么?”吕尚先不解,如今的南唐大部分兵力都用来抗击邪魔和北秦,在中州根本没有多少军力,现在攻打长安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好像还忘了一个人。”岁千秋负手说道。
吕尚先问道:“谁?”
岁千秋说道:“苏忠天。”
吕尚先瞳孔猛缩,沉默不语,当年的屠魔大战,燕国覆灭,他是燕国的兵马大将军,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最后就是苏忠天将他打败,破了燕国的最后一道防线,最后长驱直入,直接攻破了蓟京城。
长安城西,龙华酒楼,雅间。
房间里只有五皇子李文和大将军苏忠天。
两人相对而坐,彼此沉默不语。
郑之和守在外面,不准任何人靠近。
房间里檀香缭绕,很安静。
苏忠天自从二十年前回到长安城后,就再也没有带兵打过仗,现在很多人都忘了苏忠天当年的英勇,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他,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战场,苏忠天都能够得到大部分人的敬畏。
李文也是如此,他也很敬佩苏忠天。
只是苏忠天回到长安城后就变得低调了很多,似乎很少参与朝政,也很少关心边关的战事,就像是解甲归田的将军,对外事不闻不问。
很少有人知道苏忠天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只有李文清楚,因为有一句话叫做功高盖主!
苏忠天就是那个盖主的人,所以圣皇才不得不将苏忠天召回长安,有时聚拢军心比聚拢民心更加可怕。
苏忠天回到长安以后,对朝堂之事几乎不闻不问,所以他才能安稳的活到今天,才能保苏家人无事。
圣皇虽然削了苏忠天的军权,但兵符依旧在苏忠天的手里,长安城外三全山上的十万大军依旧归苏忠天掌管,那些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兵,在最关键的时刻,苏忠天的一句话甚至比兵符还好使,圣皇心中也清楚,所以才没有急着收了苏忠天的兵符。
而这也是李文最看重苏忠天的地方,李文本以为得到苏忠天的支持,父皇便可以更偏向自己一些,但事实却正好相反,圣皇依旧更加看重他更加喜爱的大儿子李赫。
李文既已知父皇要立李赫为储君,他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夺走皇位了,日后若李赫成为皇帝,他恐怕会生不如死,所以现在的他早已别无选择。
苏忠天冷声道:“找我到底有何事?”
李文收回了思绪,亲自倒了一杯茶,推至苏忠天的身前,问道:“虽然苏将军这些年一直韬光养晦保苏家人平安,但苏将军也应该明白一件事,这些年以云国公为首的朝堂重臣始终在打压将军一脉,将军手上有十万大军亲信,但这些人也会老,等到他们老了,你手上可没有任何的资本了。”
苏忠天凝眉,李文说的这些,他自然都知道,但李文说这些话的用意何在,这才是他现在比较关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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