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唐宇泽的表现出乎所有人预料。他处处得体,揽着顾晚晴的腰肢笑容明媚,仿佛真的是娶到了自己最爱的人。
梁月和楚柔虽然不能理解中间发生了什么,但也乐于看到这种变化。
当晚,婚宴的完整视频由乔森传给了身在法国的唐肆霆。
看着屏幕上唐宇泽优雅温和的举动,唐肆霆的神情却并不轻松。他敏感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宝贝侄子的心里发生了质变。
这种感觉是如此似曾相识。是仇恨。
仇恨和痛苦会让人一夜之间成长,由懵懂的青涩少年变为不露声色的成熟男性,一如当初裴若走后的自己。
原本单纯只针对一人的报复行为,竟然牵连到了无辜的人。唐肆霆凝视着唐宇泽看似不作假的笑容,眉头的阴鸷越来越深。
“齐叔说你找我有事?”顾子柒身着一套波西米亚长裙,疑惑地走进来:“怎么了?”
“过来。”唐肆霆一把将顾子柒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顾子柒脸微微泛红,待她看到屏幕上的婚宴录像后,神色一僵。
唐肆霆从后面环抱她的细腰,贴耳说道:“你看,现在我们都这么快乐,多好。”
看到视频后,他能清晰感觉到顾子柒身体一寸寸变僵变冷的变化,这让他非常不悦,但他并未表现出来。
天过去,顾子柒才应了一声。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唐宇泽,因此格外希望他能获得幸福。但没料到这一切如愿发生时,她却会这么难过。
这样患得患失的自己,令她非常厌恶。
“这些天说是蜜月旅行,实际上却是让你陪着我在法国谈生意,都没怎么出古堡。”唐肆霆搂得更用力:“想要我怎么补偿你?”
“工作要紧。”顾子柒微微撇过头:“尽快回国吧,医院那边接手了一个重症患者,还指望我去主刀。”
“好,明天就回去。”唐肆霆出人意料地好说话:“不过最后一晚,只属于我们两个。”
入夜时分,唐肆霆牵着顾子柒的手来到了古堡前的花园中。这里被仆人们装饰一新,璀璨的彩灯点缀在绿树鲜花间,如梦似幻。
由于前一夜的大雨,空气中还弥漫着好闻的草地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齐叔适时在一旁用老式唱片机放起了黑胶唱片,悠扬婉转的异国歌曲徜徉在绿庭之中。
唐肆霆施了个标准的贵族宫廷里,浅笑道:“公主殿下,可否赏光?”
顾子柒鬼使神差将手递了过去,默默颔首。
既然她已经是面前人的合法妻子,是不是真的应该接受这个身份,过好这一生呢……
来不及思考,顾子柒便被唐肆霆拉出舞池,二人在点点萤火中浪漫起舞,满空繁星是他们的幕景,雍容古堡则是最好的见证人。
随着舞蹈动作,唐肆霆的面容离她时近时远,灯光修饰下,他嘴角的笑意过分拥有魅力,让人目眩神迷。
“其实这是一首关于道别的歌谣。”唐肆霆突然开口:“有一个关于它的传说。”
“是什么?”顾子柒已经完全跟着唐肆霆的节奏。
“一对恋人原本约定终身,男人却因战争而失去生命。”唐肆霆的声音低沉,带有致命的蛊惑力:“女人打算终身不嫁,却意外在两年后遇到了真命天子,挣扎是否要走入婚姻。”
“那她一定很纠结。”顾子柒露出了感同身受的忧伤:“进入新的感情,就意味这背叛死去的爱人。”
“嗯,但她意外在男人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封信,信里说‘若我死去,无需悲伤,会有人替我爱你’。”唐肆霆高举起手,方便顾子柒飘逸地转了两圈:“女人终于坦然接受了幸福,并在婚礼上演唱这支歌,既是对之前爱人的送别,又有对今后生活的期盼。”
顾子柒眼中泪光闪闪,她意识到唐肆霆为何选择这首歌作为舞曲。
乐曲在此时戛然而止,二人正好是贴面拥抱的姿势,一支支烟火霎时腾空而起,五彩斑斓地照亮了整个夜空。
顾子柒仰头看着唐肆霆眼中不断绽放的烟花,喉头一紧,原本想说的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唐肆霆张了张嘴要开口,却被一个毫无征兆的吻止住了。
惊讶到双眼有片刻失神,唐肆霆根本没有料到顾子柒会主动给他献上一个亲吻。
有别于在酒店浴室中因为药物反应而产生的那个缠绵暧昧的亲吻,这个吻温柔缱绻,带有不撞南疆不回头的清新勇气。
这是顾子柒第一次在完全清新的状态下,主动呈上的亲吻。
结束后,顾子柒目光灼灼地看着唐肆霆:“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现在开始,我愿意重新认识你。”
唐肆霆伸手抚上顾子柒的脸颊,邪魅一笑:“重新认识?这样我岂不是很吃亏?”
说着,他便将怀中的温香软玉打横抱起,呵气说道:“现在我就要行使身为丈夫的权利。”
南方吹来甘甜的晚风,斑斓烟花映照在走回古堡的二人身上,有着流光溢彩的美感。
唐家老宅内,顾晚晴脸红扑扑地坐在床边,期待地等着唐宇泽回来。
自从她匿名将那封邮件发给唐宇泽后,他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好了起来,婚礼的安排布置上也给出了不少建议,今天更是做足了场面。
果然,只要唐宇泽能放下顾子柒,他就会是属于自己的!
门开了,一身酒气的唐宇泽跌跌撞撞走进来,没等顾晚晴起来搀扶便倒在床上。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顾晚晴又是慌乱又是心疼,“宇泽哥哥,我扶你去洗漱一下吧?”
唐宇泽目光迷离地抬起头,似笑非笑:“晚晴,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顾晚晴脱口问出,她从来没在这件事上说过谎。
“你会背叛我吗?”唐宇泽温柔地捧起顾晚晴的脸,吻了吻脸颊问道。
“不会!永远不会!”顾晚晴说得情真意切,没料到却忽然被一巴掌扇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