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舒颜一路无言的回到了家里的时候,裴然正要去往时代中学的路上。
昨天一别之后,他给舒颜发信息,再也没有得到过回复,所以他想着是不是生气了。
又或者是舒国伟知道了,他们在一起,把她严厉地斥责了一顿?
可是裴然的脚程有些慢,等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关门了。
他没办法,只能骑着自己的山地车回家了。
王淑敏还没有下班,他拿起了厨房的围裙,开始切着菜。
正准备打电话询问是否回来的时候,他们家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裴然打开了门以后,发现是沈月清,她正端着一碗肉。
“裴然,这是我妈新炸的,说让送给你们一碗。”沈月清看着客厅没有人,意识到他们两个人独处在一个空间当中,脸有些红。
裴然的脚抵在了门上,他接了过去:“谢谢,我就不留你了。”
“哎你等等,听说前两天你跟陈北闯祸了?”
前几天警察来的时候搞出来那么大的动静,陈北这两天又一瘸一拐的家属院里面的人都知道。
她轻声的说道:“他是个混不吝的,你以后别跟他混在一起。”
裴然扯了扯嘴角:“帮我谢谢阿姨。”
说罢,就想关门,但是这个时候沈月清突然伸手把手伸在了他的腰旁边:“裴然,我妈很喜欢你。”
他不耐烦的往后躲了一下,“沈月清,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这么大毅力。也不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跟你说的很明白,我有喜欢的人。”
“那她有我喜欢你吗?”沈月清的态度,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变得咄咄逼人了起来。
“裴然,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是那个人,值得你这么喜欢吗?”她的眼睛里面带着质问:“她也喜欢你吗?”
裴然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身子僵了一下。
他回答不出来,因为他的心里也带着不确定。
如同每个人心底都有负面一样,裴然在面对舒颜的时候,心里所隐藏的负面情绪就是自卑。
那样璀璨皎洁如同明月一样的人啊,真的会喜欢上自己这样身无长处的人吗。
裴然不敢坚定的说出来,肯定的答案,只能以沉默回应着沈月清的目光。
所幸这个时候楼道里面传出了熟悉的脚步,替裴然解了围。
“我妈回来了,你还是先走吧。”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好。”沈月清轻声的说,然后转身下楼。
她迎面碰上的王树敏,跟她乖巧的寒暄着,隔音效果差的即使裴然在屋内都能听见王淑敏杠铃一般的笑声。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裴然钻进了厨房里面。
直到蒸笼里面都开始冒起了白烟,王淑敏才推门进来。
看见厨房里面的裴然,她见惯不怪:“多炒几个菜,你爸说一会要回来。”
“嗯。”
“我刚才在楼道间遇见月清了,她刚从我们家出来?”
裴然把头的方向点向了,放在桌子上的那碗炸肉。“她妈让送来的。”
“你这孩子怎么不把碗还给人家呢?一会儿你还回去,提着半斤油。”
裴然下巴绷得紧紧的:“我不去。”
“难道你要我去?”王淑敏锤了锤自己的胳膊:“就上了一天的班了,腰酸背疼的。”
裴然关掉了煤气,拎着那桌子上的半桶油,把肉倒入了自家的碗当中。
推门就往外面走,到了二楼,沈月清的家中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他的妈妈,一张慈祥的脸,看见裴然笑得不见眼。
“阿姨,我妈让我来给你们送半斤油,这是碗。”
“快进来说话吧,没吃饭吧?在阿姨家里吃吧?”
“不了,家里做的有,谢谢。”人高马大的裴然在楼道里面显得格外的憋屈,屋里的沈月清听见了动静,问道:“谁呀?”
“我先走了阿姨再见。”裴然把东西放到了地上,转身就往楼上走,也不顾沈月清母亲热情的挽留。
抬头不见低头见,是真的尴尬。
吃过了,晚饭之后,裴然看着自己的手机。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晚上自己发的那一句,到家了吗?
就再也没有回复,他们的聊天背景图片是方回拍的那张。
正中间就是舒颜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裴然有时候觉得自己变态,能盯着这张背景图出神很久。
找不到一点的瑕疵,精致的让人着迷。
裴然有时候觉得,舒颜真是美极了,可是正是这样他才越发的没有安全感。
仔细想想,其实她也并没有向自己表达过明确的好感。
尤其是,当想到她的前任男友是周朗,裴然的心里涌现出了复杂的情绪。
夹杂着酸涩的醋意,还有隐隐自卑的担忧。
即使在不想承认,周朗在同龄人当中是站在金字塔当中的那批人。
在那个灯红酒绿的宴会当中,舒颜穿着黄色的晚礼服站在他的旁边,分明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那才是她所应该站的位置,而不是跟着自己,走大街串小巷,吃着路边摊。
越是想的多,裴然的心里就越忐忑。
他应该开口吗?为心中这无法自已的感情。为她一片光明的坦途。
此时舒颜的心里也是无比的焦灼,看着手机上的所有游戏都能够点开,可是偏偏软件就是不能使用。
也不知道裴然有没有给自己发信息,就在他想念舒颜的同时,舒颜也在想着他。
她拿着手机坐到了自己的书桌旁,打开抽屉,认真的打量起了裴然送给自己的小鹿。
她不由得回想起了那一天,如同雪花一样,轻飘飘地落在自己额头上的吻。
虽然是不经意间的,但是却轻而易举的撩动了自己的心弦。
还有,在前天的碰面时,他的表情分明是要跟自己说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越想着,舒颜的心里就越是不舒服。
舒国伟凭什么就这样强硬专横的控制了自己的社交自由。
就算他是自己的父亲,可是没有一天履行过自己的义务,这难道还算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