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温里被推出的那一瞬,悬在男人头顶的横梁突然往下砸。梁子砸在地上,火星四溅的同时,温里再也看不到温展的身影。
“里爷!”冲进来的保镖见温里依旧坐在地上,立刻上前拉起女人。
温里没有任何反抗,当她再回神时,人已经到了北亭外。
曾经号称易守难攻的北亭被大火一点一点吞噬,直至消失殆尽......
温展死了。
和男人一起从火场被抬出来的尸体还有一副男尸,经过法医鉴定是温彦。
温家一连死了两个男人,该报道立刻冲上了热搜新闻,所有人都在猜测温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这才招致了灭顶之灾。
温里这些天一直闭门不出,最多也只是小k将饭送上来给女人,女人走出拿走而已。
因为女人闭门不见,连小k也没办法靠近温里。
“小k哥,你快想个办法啊,里爷继续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这几天一直和小k住在一起的黎冕适时出声。
温里继续这样消沉下去,都不像他之前认识的里爷了。
小k紧抿唇瓣,看着黎冕,只是无声摇头。
要是里爷这辈子都无法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怕是温家也就要倒了吧。
因为和温浅交情不深,所以温里得知女人死讯时并没有过多感触。
可是现在不同,死的人是温展和温彦,这两个都是女人最在乎的人......
“那里爷连厉哥都不见了吗?她明明之前和厉哥那么恩爱——”
什么叫做时过境迁出其不意,黎冕想大概形容的就是这个吧。
谁都不想看到温家有任何人伤亡,当然了,也没人乐意看到温里和厉南穆心生嫌隙越行越远。
房外,小k和黎冕看着紧闭的房门,摇头叹气地离开。
而空荡的房门,被送上来的饭菜依旧原封不动地放在门边。
房内没有开灯,光线昏暗,只能依稀分辨出墙角靠着一个女人。
温里屈着一条腿,长发毫无收拾地散落在肩,一张小脸苍白到极致,唇瓣都微微起皮。
这是未进食三天的温里,女人足足瘦了一大圈,纤细的胳膊搭在膝上都显得不盈一握。
温里眼底有过明显的一圈青黑,预示着女人这几天的睡眠质量并不是很好。
温展死了,温彦也死了。
她身边的人都在一个个地死去。
温里单手插入发间,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里爷,你可能是被催眠了,毕竟要想一时间失去记忆,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催眠?”
“或许是不经意之间的呢,里爷你最近睡眠质量并不好,这种靠着潜意识催眠的特例也是有的,里爷你可以回想一下最近有没有
特别的症状。”
温里一下就想到了最近几天的噩梦。
有人一直在和她说,她会被杀死,有些人不可靠。
“如果里爷想要恢复记忆的话,可以尝试反催眠,先配合别人装出被洗去记忆的样子,再留意身边的人。”
温里手下的人是这么和自己说的。
温里抿唇,用手掌抵住额头。
说完全忘记厉南穆是不可能的,当温展死后,温里再次醒来脑中又隐约有了印象。
她记得,自己是想过先探出身边的奸细是谁才配合失忆。
可是事到如今,她最该怀疑的人都已经死了。
苏烈也已经出了北亭。
所以究竟谁是幕后指使呢?
“里爷,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大哥也很难过呀,你能不能见见他?”
温里搁在边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女人睨了一眼,是厉倾瑶发来的短信。
厉南穆么。
温里抿唇,头疼欲裂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生病了。
如果只是被催眠了,这种症状也太奇怪了。
可能是心底深处不愿忘记厉南穆,是故温里在看到男人的时候觉得很面熟,甚至于心底有种感觉在和自己做抗争。
“里爷,我们已经调查出来了,北亭失火大部分原因和厉家有关,但不是厉大少直接经手的。”
紧接着,手下又传了一则简讯进来。
温里的眸光继而冷鹜下沉。
不是厉南穆亲自指挥的,可放火的却是厉家人......
因为温展提前将温氏交给了女人,是故当温展死后,温氏除了人心轻微惶动,没什么其余的枝节。
倒是最近报道越来越针对于厉温两家当年的仇恨,明里暗里地挑起两家争端。
小k见温里再次走出房间,已经是第五天了。
五天不见,温里明显瘦脱了相。女人本就瘦,现在却是瘦到一阵风吹过就能够把人给吹跑。
“里爷,你没事吧。”小k跟着温里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女人这样。
就像是突然失去了自己的主心骨,温里很有可能会因此一蹶不振。
温里抿着干涩发白的唇,淡然道:“我能有什么事。”
小k一愣,继而挠了挠头。
也是,里爷能有什么事呢。
可是不对啊,里爷这分明就是在逞强啊。
温展和温彦对温里而言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女人足足花了五天的时间才走出来,足以说明二人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里爷,厉大少这几天一直等在北亭外,你看你是不是要见他一下?”虽说小k之前不喜欢厉南穆,可这几天男人等在北亭外,
也陪着温里不吃不喝,已经算是感同身受了吧?
小k不瞎,能看出来厉南穆的确对温里很不同。
这种感情,怕是一般人是没法理解的。
温里没答,却是机械地往嘴里吃东西。
女人不答,小k也不知道女人的想法。
里爷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你去帮我办一件事,越快越好。”喝完一杯粥,温里擦了擦嘴,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小k颔首。
原以为温里是让他去办其他的事,没想到竟然是和厉南穆有关。
温展和温彦的丧礼办得很隆重,温里亲自捧着牌位走完整场丧礼。
温家在道上结交的朋友也不少,是故参加葬礼的人也多。
丧礼上,厉家的人几乎全员到齐。
温里穿着一条纯黑长裙,宽大的黑帽压住了女人半张脸。
“里爷。”厉倾瑶同样穿着一身黑裙走了过来。
温里看了她一眼,颔首没答话。
此时人群中主动让出了一条道,在所有人目光中,一道颀长的身影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