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了苏烈那里，男人正解剖完尸体，满手都是血。
温里面不改色往里走去，似乎并未把萦绕在鼻间的血腥味放在心上。
“怎么样了。”她就是过来要一个答案的。
苏烈摘下白手套丢入垃圾桶，颔首道：“服用毒药暴毙而亡......但是他身上，有注射过......”
苏烈的后话在看到厉南穆时顿住，温里扫了他一眼，立刻懂了苏烈的意思。
这个死去的男人曾经注射过天使之吻。
这已经是第二例被注射的人了。
说起来，上回宁兰没得手，厉南穆的身上......
不过天使之吻发作的时候，有什么明显特征么。距离生日宴也过了将近一星期，厉南穆身上似乎并未表露出什么特别的症状来。
“给他再做一次检查。”温里突兀出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病毒这种东西，苏烈尚且拿捏不准，厉南穆又怎么会知道。
苏烈闻声，颇有错愕地出声：“现在？”
里爷这命令也太直接了吧。
厉南穆此时目光也扫了过来，温里不想多话，点头道：“你上回不也没检查出什么吗，再做一次检查，总好过出什么纰漏。”
再者，她刚才转念一想，觉得事情都差不多可以串起来了。
比如，厉南穆买下那个异能人，也是存了和自己一样的心思。
他知道天使之吻，所以在宁兰险些得手时，男人并没有表露出该有的慌乱。
反倒是......全程淡定从容。
这不是一个初次接触这些东西的人该有的反应。
温里将房间让给苏烈，到走廊外等候。
房中，苏烈和厉南穆对视，前者勾唇笑了下。
“想不到厉大少在里爷心里，还是有些不同的。”他以为温里对厉南穆多加照顾只是想从他这里打探些什么，没想到温里似乎对男人有了别样的心思。
“离厉倾瑶远一些，苏医生。”厉南穆将最后三个字说得特别清楚，一字一顿。
别以为他不知道苏烈存了什么心思接近厉倾瑶。
厉倾瑶单纯，最容易下手。何况厉倾瑶对苏烈什么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苏烈闻言耸肩，这算是未来大舅教训妹夫的话么。
厉南穆警告自己离厉倾瑶远一点，那他自己呢。
心怀不轨地进入北亭，温展究竟是怎么被他糊弄住的，这一点让苏烈颇为在意。
“厉大少，我是里爷的人，你没资格命令我。”他听命的主人是温家人，厉南穆在他面前算不上什么。
当然了，如果厉南穆要拿是厉倾瑶兄长的身份来压他，他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厉南穆面色阴冷，黑瞳冷彻入骨。
“厉大少难道以为，里爷是真的喜欢你？还是你觉得，这招别出心裁的‘美人计’，能够让里爷对你放下戒心？”苏烈轻嘲，眉宇皆是温润，语气也如沐春风。
只是这话里的含沙射影，却字字珠心，直中厉南穆心脏。
温里是什么人，苏烈这些自北亭就跟着她的人当然知道。
“厉大少可能不知道，我们里爷一向贪图新鲜，兴许对你也是。”苏烈上前一步，拿起沾血的手术钳，笑道，“里爷从小众星拱月，要什么老爷都会满足她。我记得里爷对一件玩物的保鲜期最长也不过一个月......厉大少来北亭，似乎也快一个月了吧。”
厉南穆盯着苏烈，黑瞳阴鹜。
苏烈似笑非笑，并未把男人周身透出的冷寒放在眼底，笑得更加惬意。
“如果里爷真要爱上一个人，不仅是我们不能想象，就连厉大少自己，也会不相信吧？”
房中的气氛压抑到窒息，厉南穆垂落腿旁的手慢慢收拢，剑眉紧拧，却对苏烈的话反驳不出一句。
贪图新鲜，保鲜期。
的确，温里对他至始至终都是防备，从来没有放下过对他的戒心。
好似他无论怎么做，都没法抵达女人的内心。
她就像是一块寒冰，不等冰体稍微融化，就会以十倍的冷彻严寒将自己塑封起来。
这样的温里，他接近不了。
趁着苏烈替厉南穆检查的间隙，温里靠在走廊外，接到了下属传来的信息。
她找人调查了厉倾瑶之前在美国的事，包括这次被绑架的事。
资料显示，厉倾瑶是被一辆无证车辆掳走，最后在仓库中被发现救出，进而转入当地市立医院进行诊治。
而厉倾瑶的主治医师，正是苏烈。
想起前不久苏烈从国外经手一台手术回来，温里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也不难猜出厉倾瑶为什么会和苏烈这么亲近。
想必，在疗养时期两人曾经发生过什么吧。
只是苏烈的性子......倒不像是会主动的人。
关于两人怎样认识的过程温里并不感兴趣。不过现在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厉倾瑶被绑架绝对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所以，那批人是冲厉家来的么。
前有商枫栽赃厉家对温家动手，后有林菀不知死活地挑衅厉倾瑶，今天片场又发生了意外。
最让人头疼的是，天使之吻竟然再次被注射到了人体身上。
那批神秘的组织，究竟来自哪里......
温里靠着墙，见紧闭的房门被打开，将手机收了起来。
厉南穆沉着一张脸走出，面色看不出喜怒。
知道男人一直都是这样的神情，温里也没多留心。其实用面瘫来形容厉南穆都是好听的了，这男人怕是平时都不照镜子，不然肯定也会惊愕于自己这张戾气的脸。
“怎么样了，检查没问题？”
虽然知道厉南穆可能比自己更早接触天使之吻，对这种药剂了解要比自己更深入，温里还是象征性问了声。
男人没答话，黑瞳森森。
这又是怎么了，不就是让他去做一次检查，又没让他上前线打仗，有必要摆出一副臭脸色来么。
温里当然不知道刚才在房中苏烈对男人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此刻厉南穆心底所想，权当他是突然抽风对自己甩脸色。
行，厉南穆是爷，是祖宗。
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了，受了这么多气，他想使脸色就可劲地使吧。
两人朝外走时，正好撞上了小k和黎冕走进。
“诶，厉哥，嫂——”黎冕话还没说完，男人直接略过他往外走。
小k挠了挠头，此刻也没顾及黎冕的话，反问温里，“里爷，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