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来还算稳定,刚抽过血。具体情况要等明早再抽一次血得到报告再说。”
温展点头,苏烈转而看向温里。
“他似乎在等你进去。”
这个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穆男。
温里没立刻回答,面色也看不出喜怒。
苏烈还要去惩治宁兰,倒是先一步离开。而后温展再看了温里一眼,却没再说出一句话。
他知道,什么话都劝不动温里。有些事,还需要她自己挺过来。
阁楼里没什么人走动,廊道更是除了灯光黄晕之外,安静到不行。
温里下意识想摸口袋,却发现自己今晚穿的是礼服,根本没有能藏烟的口袋,清寡的眉头更添烦躁。
而这时,男人的身影在门边出现,一双黑瞳似是带着审视,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
对于厉南穆今晚为什么要挺身而出救自己这件事,温里不想做太多猜测。
依照当时的情况,就算没有厉南穆挺身而出,她也不会让宁兰得逞。
大不了就是两败俱伤。
只是她最讨厌被人掐住咽喉做事,宁兰这次明显太过不知死活。她已经失去了存活在这世上的可能了。
厉南穆看着她没说话,温里也不是主动的人。
既然苏烈都说要等明天报告出来再说,那就等着吧。
这个药剂尚且处于研究状态,要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还真担待不起。
“你留在这里休息,我先回去了。”温里把身子从墙面抽离,说完就要朝外走。
“就打算这么走了么。”
身后响起的男声顿住了温里前进的脚步。
“......”她不觉明厉地回头,见厉南穆薄唇轻抿,剑眉中隐约透着不悦。
这么说起来,她好像还和厉南穆处于冷战阶段。
虽然,是厉南穆先生的气,也是他一天没理自己,就连身影都没出现过。
温里轻笑,“不然,留在这里陪你?”
先莫名其妙乱发脾气的是他,现在不悦的又是他。
“我以为,你会期待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男人盯着她的一双瞳子漆黑,像是深不见底的沼泽,慢慢涡旋引人沦陷。
“......”
为什么每回厉南穆都能把话题引到另一个点上去。礼物和他们要谈的话题有任何关联么?
“所以,你想告诉我,你在我面前消失一天,是给我准备礼物去了。”温里顺着男人的意思往下推,只是唇角至始至终漾着笑意,既魅惑又疏离。
今晚的温里无疑最美,她站在几米远的地方,轻笑时像极了不屑。
这回,厉南穆沉默了。
他只是漆漆地看着自己,没有不悦,也没有冲她发火的意思。
那眼神,温里几乎可以定义为,他在看一个陌生人。
想起上一世自己临死前厉南穆也是拿这种目光看她,温里不自觉唇角笑意僵住。厉南穆给她的感觉永远都是自傲到不可一世,他就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足以掌控全场。
男人的眼底,透着三分薄凉,三分冷嘲,另外四分则是深究。
“那走吧,看看我的小保镖今晚替我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温里心底,始终是存了几分好奇的。
毕竟,厉南穆的身份摆在那里。他这种大少爷会想到替别人准备礼物,难免让人咋舌。
温里又往前走了几步,见身后的男人没跟上,转身挑眉,“我的话也不听了?”
“......”厉南穆幽幽看她,倒也跟了上来。
其实有时候,温里觉得这个男人也挺听话的。
至少比起上一世,这一世的厉南穆明显比她想象得要容易掌控。只是不知道,这个好掌控,是不是装出来的......
今晚来参加温里生日宴的宾客很多,都带了礼物。有的人甚至还带了好几份,算是代表家里人送的。
这显而易见的巴结行为,温里自然看不上眼。
等她和厉南穆一路走回房间时,生日宴会场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往年生日温里也没放在心上过,也不差这一次了。
一路上厉南穆都没说话,温里也跟在他边上,一直保持沉默。
只是到了两人房间门口时,温里挑眉出声:“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礼物在你房间里?”
所以厉南穆今天几乎失踪了一天,就只是待在房内?
厉南穆没回答,却是默认。
“......”
要不是知道他对自己没那兴趣,温里都以为他是邀请自己一起进去睡。反正都要进房间了,也没什么事是不能发生的。
失神间,厉南穆已经推开了门,温里跟在他身后走进。
算上他第一天来北亭那晚,自己不小心走错房间,这是她第二次来厉南穆这里。
温展对厉南穆格外看重,几乎是他有什么需求,温展都会满足。
见厉南穆走向阳台,温里也跟着走了过去。
今晚月色也好,温里见阳台一角似乎堆着什么东西,定睛再看,原来是小型烟花。
这就是厉大少口中所谓的......礼物?
“厉南穆,你唬我?”什么有礼物送给她,就拿一堆烟花凑数?就算在北亭只能以一个保镖身份行动,象征性地买些小礼物也还是可以的吧?他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之?
“你不喜欢么。”男人反问得一本正经。
“......”
她看上去,是有多像喜欢这种东西的人。
“拿着,我给你点。”厉南穆突然往她手里塞了一根仙女棒。温里看到后更加无语。
这是第一次,温里觉得打火机用得太不合时宜了。用打火机点烟可以,用来点烟花,还是算了吧......
仙女棒被点燃时,温里下意识把东西拿远了些。
除了刚开始觉得有些荒唐,温里再把目光落在仙女棒上时,眼前莫名浮现了很多场景。
“生日快乐。”正当她失神时,厉南穆从身后接近。他虚抱着她,姿势虽然亲密,却保持着一定距离。
“......”
男人的嗓音喑哑动听,比埋藏地窖的红酒醇厚,也比大提琴的悦耳音色浑郁。
饶是温里,浑身也是一怔。
今晚和她说生日快乐的人也不少,可偏就厉南穆对她说出这句话时,她心底会有莫名感触。
仙女棒在她手中静静燃烧着,温里少有地没动。
男人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的气息再一次将她包裹,熟悉到令人没法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