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极为诡异的气氛旋即在四周散开。众人这才认出,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正是温家六小姐,令人闻风丧胆的里爷。
温文显然没想到,温里竟然直接找上自己。他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就听到身后的庄家一把推翻了牌局:“温三少,你输了。”
被推翻的牌局依稀还能看出刚才的战况,温文连推牌九都赢不了,手气背到接连全是地牌。
温里见状,环抱双臂挑眉:“三哥,你不行啊。”
温文的脸立刻涨红得犹如烂番茄,被气得呼吸都急促起来。
饶是众人都见过温家六小姐张扬不羁的样子,可女人今晚就只是往那儿一站,连神情都始终没变化过半分,肆意的语气更是让人倒吸一口气。
厉南穆站在女人身后,看着她的侧脸,黑瞳微妙变化。
“连推牌九手气都烂成这样,你还有救?”别说温文去算计温展了,就是出手他都拿捏不准有几成胜算。温里心底更加笃定,温文的背后,肯定有人!
被自己妹妹堵到说不出话的,温文是第一个。
“不、不玩了!”恼羞成怒的温文转身就要走。
只是没等温里出声喊他,原庄家却是叫住了温文。
“三少,你这筹码还没给清呢就想走?真当我们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庄家说完,会所立即涌入许多名黑衣保镖,每个人看上去都颇有两把刷子。
温文哪里遇上过这么难堪的场面。
他是温家三少爷,走到哪里谁不多卖几分面子给他?
“我,我没钱!”一想到自己刚才把筹码都赔了个干净,温文窘迫应道。
始终置身事外的温里闻言,默默看了下脚尖。
看来,她今晚想要带走温文怕不是那么容易了。本来这次行动就是瞒着温展进行的,保镖也只带了厉南穆一人。可是温里却不认为,厉南穆会真地保护她出手救下温文。
他不背后反捅自己一刀已经很不错了!
“我没钱,你们找我也没用!”温文奋力争辩着,接着目光一转,落到温里身上,食指也紧接着指向她,“她是温家六小姐,她才最有钱!你们想索赔尽管找她!”
温文的话,让女人的眸子彻底冷了下去。
整个会所都察觉到一股逼仄的气氛瞬即蔓延,而这寒意源头,正是温里。
庄家和保镖相视一眼,却没人敢上前。毕竟,里爷这个名号可不是吹的。
他们要是敢对温里动手,就别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温里没想到,就在这么点权益面前,她的好哥哥竟然会把自己推了出去。
亏得她刚才还想着,不然帮温文一把算了。左右能从他口中知道些什么,她也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可是就冲温文刚才把她推出去当枪靶来看,她的确不该心软。
“里里,我们都是温家人,你不会看着三哥落难不管的吧?”温文说着,朝温里靠过来。
只是还没等他上前几步,女人面前就站出了一堵肉墙,随后只见那人大掌一挥,温文直接被推倒在地,摔得好不狼狈。
所有人对这一幕皆是始料未及。
而温里,在确认面前的人是厉南穆后,瞳子微沉。
温文死多少次都不关她的事,可如果他就这么轻易死了,自己的线索难免中断。温里看了眼厉南穆,冷声说道:“留着他的命,还要带回去呢。”
温文狼狈地俯趴在地上,对上厉南穆的眼睛后,身躯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他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既然三哥看得起我,那就开始吧,洗牌。”温里说着,朝牌局桌走去。
庄家见状,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女人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手中的动作才忙不迭地筹备起来。
英皇是温里不常来的地方,可但凡混过这里的人都知道,温里的手气可是数一数二的好!不光是温里能够打出最优的牌,更让人佩服的是,她能够一眼看穿对方手中的牌局,以及对手的出牌思路!
厉南穆站得离女人不远,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温里颇为散漫地站在那里。
整个人的懒散劲却是怎么都忽略不了的。
她这样子,压根就不是来跟人赌博,而是全当松络筋骨,开动脑筋了。
牌局第一场开始。
庄家逆时针发牌掷骰子,温里淡淡地看了眼,接着素手往上那么一搭。
“哗——”人群爆发出一阵欢腾。
毫无疑问的是,温里赢了。因为她一下子就押中了天王牌,九点的牌这是最大的。
原先和温文玩的对家纷纷面色一变,他们哪里知道温里果然如传闻所言这么厉害。
这下好了,刚赢来的筹码顷刻输了一半过去!
“继续。”温里眼皮都没抬一下,空乏的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牌桌上,等待庄家重新洗牌。
牌九讲究的是全胜全负才能定输赢,如果一胜一负就是平局。而温里,两局皆是拿了天王牌,手气好到让人拍手叫绝。
最后,温里不仅赢了对家所有筹码,就连温文赔掉的那些,都一并拿了回来。
“温六小姐出手果然非同凡响啊,佩服佩服!”
“里爷这名号不是浪得虚名,我们受教了。”
输掉的对家苦丧着脸,却违心地恭喜温里。
温里挑眉,见温文还瘫软在地上,秀气的眉头挑了挑:“是站不起来,还是吓尿了?”
像温文这样胆小怕事的还敢跑到这里来赌博,看来他也没比温浅聪明到哪里去啊。
温文哆嗦着嘴唇,却反驳不出一句。
“带上。”温里看了眼厉南穆就朝外走去。
“里爷慢走!”庄家和会所其他人纷纷恭送温里,模样无一不谦卑恭顺。
温文只看到一个高瘦的男人朝自己靠近,随着男人靠近笼罩下的一片黑暗将他顷刻束缚。
等厉南穆把人带出来时,温里正靠在副驾的车门上,嘴里不知道嚼着什么东西。
温文知道温里找自己绝对不仅是为了赌博这么简单,被男人一把拉过时没站稳,双膝就这么跪了下去。
温里瞥了他一眼,眼底的厌恶毫不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