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怎么善后？”晏柠就顺着他的话问。
顾奕南脸色很平静，像在谈生意那般：“今晚的事不在我预知范围内，但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晏柠轻轻的呼吸着，“所以呢？”
“给你换一辆车如何？”顾奕南说，“款式、价格随你挑。不想换车，折现也行。”
一盆冷水从晏柠的头顶上淋下来，刚才在车里，起因在她，也是她心甘情愿的。现听到顾奕南用钱打发她，顿时一股怒气冲上她的头顶。
她咬着牙关，强忍着怒火。那种事一旦掺杂了金钱交易，就变成了“你买我卖”，这跟那种出来卖的女人有何不同？
越想越气，晏柠终是绷不住，气极地开声：“你当我是鸡呀？”
他淡漠如斯，“成年人的世界干脆一点比较好。”
模糊的说法，既没有说她是，也没有否认她不是，这可把晏柠气得更狠了。她一个怒目瞪过去，火气腾腾，“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赏你一个踢腿，将你那玩意踢成残废。”
可能真怕她会动腿，顾奕南没再捏她下巴，站直身体来。他习惯的单手插口袋，但手一摸裤子的布料，才记得这是没有裤兜的病员服，只好慢条斯理地将那条手臂放到了身后面，
晏柠从床坐起，一边将弄皱的裙子抚平，一边怒声说：“谢谢顾总的慷慨，但我还没有廉价到要靠这活换钱。”
顾奕南周身凉意渗渗，“强迫我娶你，难道就不廉价吗？”
晏柠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裙摆。挺直腰板站着，面容颇有几分不服，又带着傲气，“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你娶我，我由始至终说的，都是要你未婚妻的名分。”
顾奕南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晏柠一脸较真的抑起脸来，在胸前交叉抱着手臂，带出一股很强烈的抗拒感，从里到外都在告诉他，她刚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顾奕南有些听不明白，“这两者有何区别？”
晏柠冷声：“区别就在于，前者是心甘情愿，后者是各取所需。”
顾奕南将她的脸部快速地扫了一圈，“那你是想要前者，还是后者？”
“取决于你。”晏柠给了一个很简洁的答案，里头却蕴含着多重意思。
顾奕南发出了一声轻笑，给了她一句贬义的夸张：“你还挺能说的。”
冷漠又带着狂傲的眼神，再配搭着那一声笑，把对她的讽刺显露得淋漓尽致，而然而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他要真正表达的。
“想要利用我，又不肯承认，还想让我心甘情愿的娶你，你挺敢想的。人啊，有野心可以，但不要盲目自信。
晏柠学他那样露出假笑，朝他往前走近一些，两人面对面的站着，距离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香味。
她将纤手一抬，放在了他的肩上，手指轻轻帮他抚平着病人服上的褶皱。
动作之缓慢，一下接一下，最后将手往下一挪，停在了他的胸膛之上。隔着衣衫传来他的体温，更能感受到富有生命力的心跳。
晏柠克制着怒意，抬头看着顾奕南的眼睛，“你就当我自不量力好了。”
她表现出一副违心的无所谓，说话的声音也是如此。把手收回来，她往后退了一步，跟顾奕南拉开距离，再转身走去沙发拿回自己的物品。
提上袋子，晏柠回眸冲他笑了笑，仿佛刚才的不快没发生过一般，笑意盈盈道：“顾总何时何地都能召唤司机，我就不送您了。”
晏柠提着袋子就要离开。
顾奕南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夜已黑的浓稠。他收回视线，“很晚了，我让司机送你。”
晏柠没转身，也没有停下脚步，但冷冷地回：“别了，我承受不起。”
顾奕南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皱起了眉，但终是没有挽留。
待晏柠离开后，顾奕南在病房里找到了他的衣服，晏柠给他叠好整齐地放在了沙发处。
他迈步过去，拿起衣服的同时，意外发现沙发多了一样物品，他捡起了来看了眼，眼睛眯了眯。
……
晏柠一出病房门口就一下大变脸，变成了气呼呼的模样。
带着一腔火搭乘电梯来到大堂，那股火憋在心里，膈应得难受，急需喝杯冰镇可乐降降火。
正好不远处就有贩卖机，晏柠朝机器走过去，结果抬头一看，发现是老款贩卖机，并不支持电子支付。
在会所那时，她已经花光了现金。晏柠探头看了着，看到医院角落里有ATm机。
为了喝上一口可乐，她先去取了现金，再折返回贩卖机，如愿地买了一瓶易拉罐可乐。
拉开拉环，她一口气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下去。这透心凉的冷饮，多少压住了部分跳动的怒火。
再起抬起可乐，晏柠把可乐喝光。
拿着易拉罐走到不远处的垃圾桶，在扔垃圾之前，晏柠将手中的瓶子当成顾奕南的头，一手将易拉罐捏瘪，再爽快利落的扔进垃圾桶里。
心情莫名舒畅，晏柠拍拍双手，将留在手里的冰水擦走，再走回停车的地方。
来到车边，她伸手去袋里掏车钥匙，可把袋子翻遍了，也没有见钥匙的踪影。
奇怪了，她的车钥匙明明就放在袋子里，怎么不见了。
晏柠回忙了遍，貌似最后一次见到车钥匙时是在病房里。
如无意外的话，是遗漏在了病房里。
她头疼地抬手一扶额头，只能动身往回走。可走了没几步，手机忽地震了震。
是顾奕南发来的短信：“八号停车位。”
一看就了然，不想猜了，她的车钥匙现落在了顾奕南手里。
她跺了跺脚，后往八号停车位走去。
去到那边，远远就见顾奕南站在一辆银色的豪车边上，倚着车门玩着手机。
不得不说，顾奕南真是财大气粗。前几晚才被壮汉砸烂了一辆，现在又换新的了，又是那种豪车中的PLUS+，真真真的壕！
晏柠闷着脸朝他走了过去，来到他身边，朝他摊大手掌，“车钥匙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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