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南宫璇:“公主?”
“如果到时,事情无法挽回,你该清楚自己的使命,该清楚自己怎么做是吧?小艾,你我主仆多年,我从未亏待过你。我一直拿你当姐妹看待,如今也是是时候发挥你的作用了。”南宫璇眼底掠过一丝决绝,目光灼灼的看向小艾,低声警告。
小艾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公主,你……你是想……你想让奴婢背下这一切?”
南宫璇咬牙低声说道:“如今除了这个办法,再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我唯有舍了你,才能不在君墨渊面前失了信任。我不能功亏一篑,小艾你知道的,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我吃了多少苦,又背负了南国百姓对我的多大期许。如果我暴露了,我们两个都得完,而你如果抗下这件事,完蛋的只有你一人。孰轻孰重,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不会不知道怎么做吧?”
小艾的眼前,只觉得一阵阵黑白袭来。
她从小五岁开始,便跟着公主。
从懵懂无知,到无论什么事,她都信任公主。
这么多年,她几乎是与公主不离不弃。
再没人,比她和公主更加亲密了,她原以为,她会陪着公主一辈子,公主任何时候也不会抛下她。
可是,这一切终究是她原以为。
呵……在巨大的危机面前,公主是这么不带一丝犹豫的抛弃了她。
是,她若承担下一切,还可以保住公主。
她是公主的奴婢,公主面临绝境,她是得肝脑涂地,死而后生,她不可以怨,不可以恨的。
因为她这条命,都是属于公主的。
公主让她去死,她不敢不从。
小艾攥了攥拳头,沉吟了半晌,刚刚要点头答应公主。
岂知,公主在这时又说话了。
“你就算不想想我,也该想想你在南国的父母兄妹家人……如果我出事,他们都会死……所以,小艾,别怪我狠心,这是目前,我唯一能够寻到生路的法子了。”南宫璇眼圈通红,紧紧的握着小艾的手,低声哽咽哭道。
小艾的心,不知怎的,在听到这番话,疼痛的厉害。
那是一种撕裂般的疼痛,疼的她眼泪,忍不住的流淌出眼眶。
呵……她都已经想明白,要为公主背下这一切,要为公主付出自己的命了。
可公主,她最后,还是用了她家人的性命威胁她。
公主这么威胁她,倒把她们主仆二人多年的情分放在了哪里?
她是不是从来都没信任过她这个奴婢?
是不是根本不相信她会心甘情愿的为她死?
所以公主才会拿她的家人威胁她?
小艾突然觉得很好笑,好笑的她眼泪不停的往下淌。
她将自己的手,从南宫璇的掌心里抽离,双腿往后挪了几下,对着南宫璇磕了几个头。
“公主,其实你不说那些,奴婢也已经打算要帮你了。而且是心甘情愿为了你死的……”
南宫璇的心,猛然一跳,脸色彻底变得铁青:“小艾……”
小艾嗤笑一声,头也不回的掀开了车帘,爬下了马车。
而外面的情形,也到了最要紧的时刻。
厨子把一切都招了,现在正在翘那个侍卫的嘴呢。
小艾见此,从怀里掏出了两个瓶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君墨渊的身前。
“殿下……不用再审了,奴婢招了……”
君墨渊微微挑眉,眼底倒是掠过一丝诧异。
月千澜却瞥了眼马车那边,冷声一笑。
这南宫璇,可真够狠心的。目前来看,为了保住她自己,她是将自己的贴身丫鬟给推了出来啊。
真不愧是南国的公主,这份心狠手辣,这份决绝不拖泥带水,让月千澜都觉得自己都望尘莫及。
如果,真的要让她为了自己的阴谋不被戳穿,而让玉珊替她顶罪,她一定办不到。
“小艾,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太子,怎么有些糊涂了呢?还有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君墨渊蹙眉,佯装一副非常惊诧的模样。
小艾擦了脸颊上的泪水,看向君墨渊,低声解释。
“这两个瓷瓶,一个是毒药,一个解药。我家姑娘的毒,其实是我下的……我对太子妃怀恨在心,更对玉珊恨之入骨。她的一巴掌,差点毁了我的脸,这口气,我憋了好几天,都咽不下去。所以我偷偷的将毒药下到了我家姑娘身上,让后又买通了厨子,让他指证是玉珊下毒,要害我家小姐。之后,我又怕事情败漏,这个厨子出卖与我,所以我便又收买了一个侍卫,让他杀人灭口。总之,一步错,步步错,事情既然已经败露,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眼看着我家姑娘,快要被毒死了,我再也无法无动于衷。是我糊涂,为了泄恨,为了报私怨,我害了我家姑娘。我就是嫉恨太子妃主仆,所以才为了陷害她们,偷偷的对我家姑娘下了毒。这件事,从始至终,我家姑娘都不知情,她不但不知情,还是一个受害者。”
“太子殿下,奴婢自知罪孽深重,并不敢求你饶了我的罪过。但求你别因此迁怒我家姑娘,她是无辜的,她也是最可怜的。所有的罪责,全是我一人犯下,所以殿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请你收了这个解药,赶紧把解药交给我家姑娘服用吧。这样,奴婢也能走的安稳一些……”
君墨渊暗暗嗤笑一声,这南宫璇还真够狡猾的。
推了一个丫鬟出来,企图平息这件事。
她自己居然又成了最无辜的一个人。
他一脸愤怒的接过了小艾手里的瓷瓶,冷声斥道:“你简直太大胆,凌迟处死,都无法消除你身上所犯的罪孽。南璇怎么能有你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眦睚必报的贱婢啊?”
小艾扯唇嘲弄一笑:“是啊,奴婢就是一个眦睚必报的人。我恨太子妃,我恨她身边的丫鬟玉珊,所以我就暗下做了这一切。既然做了,我一点都不后悔,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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