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林笑了笑,人活一次,谁没有一场难忘的经历呢?
他端起桌子上的那杯茶,掀了掀眼帘,在手中轻轻荡了一下茶中的茶水,论起苏小姐的经历,可向来是不比我少。
他的话似是意有所指,一字不差的落入苏落耳中。
苏落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茶闻了一口,我的故事,你早有耳闻,可是你的故事,我却无从知晓。
这样,不公平。
是不公平。
陆泽林唇角轻轻牵了牵,苏小姐对我的故事,似乎很想听?
这个男人相貌不俗,明明该是光风霁月的年纪,却眸底深沉,像是一坛蕴藏了很多故事的老酒,很容易引起人的好奇。
正好恰巧,她现在不忙。
陆先生,我在慕家学了很多年的煮茶技术,我有一杯茶,你有故事,不能浪费这个好机会。
陆泽林笑了笑,苏小姐还真是个性情中人。
既然这样,我给你讲讲一个关于我的故事。
苏落唇角保有一抹得体的微笑:洗耳恭听。
我曾经见过一双和苏小姐有几分相似的眼睛。他说起话来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眸中隐隐带着向往,那双眼睛明亮,澄澈,想起来的时候,里面像是有星星。
那双眼睛甚至比苏小姐的还要美。
美到你无法相信,她不是一副用电脑合成的画作,而是真实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我与那个女孩,在一家酒吧擦肩而过,那时,我仅看清了她的侧脸。
仅一个侧脸,就能让先生牵肠挂肚。苏落浅笑,那她的模样,该有多么好看?
后来呢?她问:后来怎么样了?
陆泽林接过苏落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后来一次意外,那双绝美的眼睛从此易了主。
苏落拧紧眉头,一时还不能消化这句话的意思,意外?
是,陆泽林垂下眸,掩下眸底闪过的无声的,巨大的悲恸,再抬起时已经恢复如常,被别人夺走了。
夺走了是什么意思?苏落看向他,为什么这样说?
好好的一双眼睛,为什么会易主?
陆泽林掩下心头酸涩,那双眼睛生的太美了,遭受了很多人的嫉妒,于是,有一个患了眼膜炎的女人,将主意打到那个女孩的身上。
苏落攥紧手,怎么会这样?
陆泽林接着说,那个女孩不如苏小姐这般有权有势,有苏少和慕少前后保驾护航,护你无忧。
那天,我亲眼看见亲眼看见
亲眼看见什么?苏落急切的问。
我亲眼看见她被捆缚着四肢,没有生息的躺在手术台上,眼框空洞,满脸是血的模样
陆泽林的眼框猩红了下来,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她。
苏落心头微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男人。
不怪你,不是你的错。她抿了抿唇,那现在,那个女孩在哪?
陆泽林声音微微渗着哑,后来我再次见到那双眼睛,是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美丽,只是再也没有散发过像从前那样莹亮的光。
那你是爱那双眼,还是爱那个女孩?她问。
陆泽林唇角苦涩的笑了笑,我从未见过像她那样温婉的女孩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仿佛是上天最完美的作品。
既然喜欢上那个女孩,那么再把她追回来不就好了么?
别说是一个失去双眼的女孩,看面前这个男人浑身矜贵无比的气质,就算是一个残废,也能照顾的起。
似乎是看出了苏落的狐疑之处,陆泽林接着道:可我把她弄丢了。
低低的声音压抑而又沉痛,包间内一时安静无声,只有淡暖色的阳光在外面闪耀。
半晌后,苏落轻轻的开口,声音短暂而又坚定,那你就把她找回来。
陆泽林缓慢的对上面前女孩那双眼睛。
这双眼,和她有三分的相似。
不若她。
迟钝了好几秒,他忽然轻声笑了出来,只是声音仍旧是哑着,好。
他会找到她,不论是她活着,还是死了。
人的一生,有时候总是在错过,苏落仰着脸,笑意嫣然,可是只要但凡有一丝丝的希望,就一定不要放弃,一定找到那个人,将她带回来。
至少,最后的自己,不会再有遗憾。
陆泽林微抬着下颌,眸底深邃,脸部轮廓在逆光中显得更加俊美几分。
那苏小姐你呢?她听见他说:早听说苏小姐和京城慕少有着长达十余年的纠葛,苏小姐却屡屡提出与慕少离婚。
他试探着抬起头,你是真的打算放弃了么?
她唇角微微僵硬的一笑,我们,情况不一样。
那是个绝对不能说的秘密。
有什么不一样?陆泽林对上那双明媚的双眼,不舍得眨一次眼。
苏落眸光闪躲了一瞬。
她忽然记起,那日那南山监狱里,听到林潇说的那一席话。
从天堂坠入地狱也不过是一刹那,她那时从未有过的手脚冰凉。
是啊,那些话是来安慰别人,其实也是来安慰她自己。
但凡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去放弃。
明明五年前,他对她那样的好,好的她差点要再次爱上他了。
好的她差点丧失了全部的理智。
可惜啊。
我跟他,是不被上天祝福的。苏落垂下眸,眉眼微微低敛。
她不想多说,陆泽林也就没有多问。
关于他们夫妻之间的私事,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会比较好。
苏落喝了一口面前煮好的龙井茶,深吸一口气,面上再次恢复那抹得体的笑容,既然陆先生已经有心上人,为什么还要答应我哥哥,来这里陪我相亲?
她对这个倒是有些好奇。
见对面的男人不说话,苏落忽然轻笑道:你不会是被我哥哥强迫来的吧?
她之前可是听说,她哥哥能为了一幅画,绑架了诺曼老先生的女儿。
要是他真的能做出这种事,那可不奇怪。
陆泽林不禁觉得有趣,苏小姐真是说笑了,与你相亲,是我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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