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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美丽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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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赶紧手抚身前,向吕翼冰回礼,口中唧唧咋咋说着几句。

    吕翼冰懵了,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圣女大人会多国语言吗,请帖都是用大央语写的,怎会用乌渤海语跟他说话。

    他瞪大了眼睛,打量着来人,发现与其他的女僧没区别,也是白色面巾遮容。

    等等,他还是发现了不同,别的女僧是头裹白巾,这个却戴着白色帽子,难道这便是圣女与普通侍僧的区别吗,怎感觉像个厨师啊。

    他的感觉对了,来人确实是厨房的女僧。

    隔了这么长时间,她以为客人早走了,所以来收拾碗筷,没想到客人还在,还向他行礼,虽然姿势不对。

    正确的姿势应该是右手抚胸口,微微低头,但她还是觉得这个客人挺有礼貌,但吃完了还不走是什么意思,想留在这里过夜吗?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小佳在后面原本是准备学着吕翼冰行礼,见二人的神态甚是好笑,咯咯娇笑起来,声音如银铃,很是悦耳,倒是化解一丝尴尬。

    吕翼冰观察眼前之人,从眼睛和肤色来看,与美若天仙差十万八千里,从神态与表情来看,一点圣女的气质也没有,难道乌渤海的审美便是如此?

    “在下听不懂乌渤海语,请说大央语,谢谢!”吕翼冰被逼急了,只得开口说话。

    这也是他江湖经验浅,当局者迷,一时大脑转不过弯。

    那侍僧目中疑惑,她是年近三十的老处女,见这位施主一表人才,彬彬有礼的,已怦然心动:他在跟我说什么呢,是在向我示爱吗,我要答应吗,要跟他私奔吗,他是不是真心的,好纠结啊。

    那位美丽的姑娘笑什么呢,多么善解人意的姑娘啊,她在祝福我们吗。

    这位女僧的心砰砰砰直跳,激动得快要飞起来,她在想,我英俊的王子,你再勇敢一点点,过来抱着我,我便会答应你,马上跟你私奔。

    “咯咯咯…”小佳觉得太好笑了,笑声更大了,并且双手比划着,咿咿呀呀。

    这下女僧更激动了,心都快要化掉,美丽的姑娘在催促我吗,不,不行,我不能犹豫了,我要跟他走。

    她柔情似水地看着吕翼冰,张开了怀抱,用乌渤海语说道:“来吧,我的王子,我接受你的炽热的爱。”

    这是啥意思,吕翼冰彻底懵了,是拦着不让我走吗?我是迎接她,不是要走啊,这圣女大人也太奇怪了吧。哦,对了,她刚刚有事,没陪我们吃饭,匆匆赶来怕我们生气了要走,所以拦着,可她为何不说大央语呢?

    吕翼冰大脑灵光一闪,会不会是我搞错了,她不是圣女,而是圣女派来的,她以为我要走,所以拦着,可圣女为何不派一个懂得大央语的人来呢?

    再一想,圣女派去送请帖的也不会大央语啊,全程都没有说话,难道此人带着圣女的手信。

    他心想,这位圣女也真是奇怪,自己不露面,老是派人传信,搞得太复杂了。

    “将信给我吧!”吕翼冰怕对方听不懂,伸出了右手。

    女僧刚刚还以为吕翼冰要将她搂入怀中,可对方迟迟没有动静,她便疑惑了,啊我的王子,你是害羞吗,还是觉得我答应太迟了,你有点不高兴?

    等到吕翼冰伸出手,她喜出望外,以为吕翼冰是央国人,很含蓄很绅士,不好意思拥抱,而是牵手。

    她二话不说,右手将面巾摘下,左手牵上了吕翼冰的手,慌得吕翼冰忙将她的手甩开。

    吕翼冰接受的是圣贤教育,一来男女授受不亲,二来最高神庙庄严肃穆,跟男女之事完全沾不上边。女僧突然摘面巾牵他的手,让他的价值观瞬间崩塌,这是一种礼节吗,这样太荒唐了吧。

    他见到女僧的真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年纪绝对超过了二十。

    在这个平均寿命不过五十岁的时代,穷人家的女子很可能十三四岁便嫁人。超过二十岁,长相又很普通的女子,往往恨嫁。

    吕翼冰怀疑对方是不是嫁不出去才来做侍僧的。

    她是圣女派来的吗?

    吕翼冰大脑快速的思索着,是要给我带路还是怎么回事,我刚刚是不是太失礼了,要不要将人家的手牵上?

    女僧心中愤怒,央国男人太可恶了,刚刚还在追求我,见我真容便暴露出真面目,典型的看脸的动物。

    她一把推开吕翼冰,愤然走了进去,小佳刚刚在看热闹,见她突然这样,以为她要打架,眸光大变,摆出了防守的动作。

    吕翼冰和她的剑都被白云飞收缴了,要不然她已经拔剑,还好女僧没有走向她,而是侧身进去里面收拾碗筷,要不然会出大篓子。

    吕翼冰回首,见小佳满脸严肃,惊道:“你干什么,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哼!”小佳撇了撇嘴,收回来防守动作。

    吕翼冰看向那女僧,正在收拾桌子,知道误会了,对方既不是圣女,也不是她派来的,定是刚刚拦在门口,人家生气了。

    小佳也看出来对方身份,笑得可欢了,一边笑一边轻刮娇美的面孔,取笑吕翼冰羞羞脸,将人认错。

    吕翼冰好生尴尬,脸唰地红了,僵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收拾碗筷,那就是下逐客令,他与小佳该走了。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主人请客既不露面,也不出来送行,天下还有这样的怪事吗?

    还真有,他现在便碰上了。

    年轻人血气方刚,吕翼冰气血上涌,感觉被圣女耍了,这在大央是侮辱人格的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愤怒了,冲出门外大声怒吼:“圣女大人,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吗,给我出来!”

    吕翼冰这一声怒吼,屋顶震动,树上的鸟儿扑通着翅膀飞起。那女僧胆战心惊,手里的盘子哐当掉在地上。

    这声音惊动了最高神庙,不少侍僧往这边跑。

    几乎在同时,乌渤海发生了大事,东门打开,吊桥缓缓放下,城楼上升起了狼烟。

    刹那间城外黄沙中冲出千军万马,喊杀声震天。

    守城的士兵惊慌失措,还不知怎么回事呢,一彪人马突然杀上城楼,手起刀落,砍瓜切菜一般,人头落地,血花飞起。

    乌渤海二十年无战事,守城的兵士哪见过这阵势,顿时被杀得没有还手之力,待到回过神来组织反攻,外面的兵马已然迫近,前锋更是冲过吊桥,想要阻止完全来不及。

    天黑的时候,东城被占领,当天夜里,王宫被攻破,换了主人,时隔二十年,史努克国王又回来了。

    吕翼冰气呼呼的发一声怒吼,引来侍僧们围观,禅房前乌压压拥进很多人,其中不少侍僧手持兵器,圣女依然不见人影。

    吕翼冰暗惊,这是一个局吗?

    如果他冷静想一想,便知道不可能。

    但此刻他不冷静,更不冷静的是那个女僧,她感觉被吕翼冰戏耍了,原本心中恼火,被这么一惊吓,便认为吕翼冰故意找茬。

    她找个机会从门里钻出来,在众僧面前指着吕翼冰,说了一大堆。吕翼冰听不懂她说什么,但见她说话的神态、歪斜的面巾和指指点点的手,便知她没说好话,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对方人多势众,还持有兵器,他心中有所忌惮,此时火气上头,完全顾不得了。

    既然是个局,横竖难逃一死,不如拼上一拼。他身后的小佳,瞧见门外这阵势,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不是软剑没了,她早已出手。

    他不知道,那女僧倒也没有添油加醋。

    如果他听得懂的话,便知道那女僧只是指责他故意羞辱,明知她是侍僧还再三向她求爱,她被吕翼冰的诚意动摇了意志便答应了,而吕翼冰一见她真容便粗暴的翻脸。

    男人啊,真是年龄控,长相控,她的心被伤到了。

    最高神庙很少有外人来,侍僧们虽不禁荤腥,但毕竟是人,有些侍僧进入最高神庙之前还经历过男女之事。

    吕翼冰身为南门传人,对抗瘟疫拯救乌渤海的英雄事迹她们早有听说,见他如此年轻,又如此英俊不凡,不少人心中有了涟漪。

    她们在想,如果吕翼冰再三故意向她们求爱,她们能抗拒吗?

    答案是不能,那么被侮辱将是无可避免。

    乌渤海的习俗与央国不同,一个男子向一名女子求爱,如果女子答应了男子反悔,在大央女子虽然生气,却只能不理男子,不了了之。

    在乌渤海这被认为是极端的侮辱,女子家势力强的,会直接打上门,将男子打得半身不遂,从此再也亲近不了女子,势力弱的直接去报官,官家一旦查实,会上门拿人,男子得蹲大狱。

    这是最高神庙,侍僧动了凡心的事属于丑闻,不能去报官。侍僧们心中恼恨,便想狠狠教训吕翼冰一顿,立刻有二名侍僧冲上来。

    她们手中的兵器是乌金打造的尖锥,前端尖利,后面螺旋,名为乌金锥,在这夕阳迟迟不肯下去的傍晚,十分扎眼。

    果然是一个局,吕翼冰大急,这要是被尖锥扎中,便是一个窟窿。他苦于手中没有兵器,情急之下使出袖中暗藏的无影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