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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抿紧唇，抬头，精确地，对上了楚慕惜挑衅的眼神。
看来她猜得没错，刚才那一脚，是楚慕惜绊的她。
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她？从酒会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开始。
苏沫自问和楚慕惜之间，没仇没怨，如果真说有，那就是陆西晟了。
但是，如今站在陆西晟身边的女人，是她，跟陆西晟手牵着手的女人，也是她。
苏沫已经主动退出了，不是吗？楚慕惜为什么还要处处针对她？
苏沫拳头紧握，关节逐渐地发白，一股戾气，在她的眼底弥漫起来。
楚慕言眸光深逵地盯了一眼楚慕惜，绕过她，慌忙来到苏沫的面前。
“小沫，能不能起来？我扶你。”他疼惜地问，声音柔柔的。
苏沫摇头，坚毅地说：“我自己来，可以的。”
楚慕惜这样作弄她，不就是为了要让她感到屈辱吗？
她偏不要。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自己爬起来。
她苏沫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她可以。
苏沫不让楚慕言去扶，双手撑在地上，缓缓地先坐起来。
当楚慕言见到她手肘那片擦伤时，一张温雅的脸孔，掠过阴云。
他再度伸出手：“小沫，让我扶你。”
苏沫抬头看着楚慕言：“楚总，不就是摔了一跤吗？我不至于需要别人帮忙，如果一个公司的说事人，连这点韧性都没有的话，那你怎么能将苏氏交给我管理，对吧？”
楚慕言注视着她倔强清丽的脸容，几秒后，被她的坚持说服了。
他点点头：“对，小沫，最近发生那么多事，你都扛过来了，我相信，以后并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你，也没有什么人……可以把你打败。”
楚慕言意味深长地睐了眼楚慕惜。
苏沫微弯着眼，笑了。
此刻，这个衣服被泼污，还摔倒在地上的女子，反而显得不再狼狈。
头顶亮丽的灯，打在她水银色的裙子上，折射出无数道耀眼的光芒，肌肤胜雪，容貌如外面的皎月，吸人目光。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此刻的苏沫让人不由得想起这句诗。
她忍住膝盖处传来的疼，努力地自己站起来，哪怕疼得颤巍，也坚持自己站直，挺起背脊。
谁也没有办法，阻拦她要做的事，堵上她要走的路。
一股无坚不摧的勇气，似乎在她的心中腾升，围绕着大家，让所有人知道，苏沫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苏沫。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突然间，场上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不容易啊，苏沫一个小女人，在家庭发生那样的巨变，失去所有亲人的庇护后，能够像现在这样站到大家的面前。
苏沫心中的那道乌云，随着这阵掌声，彻底地消散。
她看向眼带不甘的楚慕惜，谢谢你，在你的帮助下，今晚我要的效果，达到了。
楚慕惜原本想要让苏沫出丑，没想到，苏沫竟然靠着这个小小的举动，逆风翻盘了。
她胸口都堵住了，呼吸滞住。
楚慕言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苏沫：“把它穿上。”
然而又吩咐明枫：“把小沫带去医院，小心点。”他不忘叮嘱。
明枫：“好的，楚总。”
楚慕言对苏沫说：“我现在不能陪你去，呆会再找你。”
苏沫点头：“楚总，你留在这里吧，不用找我，我没大碍的。”
这个交流酒会才开始不久，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就提前结束。
楚慕言颌首，看着明枫护着苏沫离开。
他眼眸下的笑意，渐渐地淡下来。
“慕惜，过那边，我有话跟你说。”
楚慕惜不忿地轻哼一声，跟了过去。
俩兄妹进了一个贵宾室内。
楚慕言背对着楚慕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慕惜不以为然地坐到沙发上，拿着酒杯，轻酌：“哥，我做什么了？你说说。”
“你心知肚明。”
“我那么做有错吗？”
楚慕惜转过身来，看着她：“你伤害到小沫”
“砰”地一声，楚慕惜把酒杯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小沫小沫！你跟她很熟吗？你们认识了有多久？你现在眼里只有她？还有没有我这个妹妹？”
楚慕言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平下心来：“发生什么事了？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楚家的孩子，都是有教养的，无论背地里怎样，但在人前，都在顾及脸面。
“发生什么事？你还真的不知道？我被陆西晟甩了，狠狠地甩了！我这次回来北城，为的就是他，但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内！”
楚慕言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讶异。
“哥，你早就看出来了？”
楚慕言：“我不懂你指什么。”
“你早就看出，陆西晟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
她不愿意亲口承让这点。
楚慕言深呼吸一口声，他警告：“我说过，你可以追求陆西晟。”
“甚至用上你的手段，去将他得到手，我不过问，但不要伤害到小沫。”
“你这么护着她，到底是有多喜欢她？”
“但人家对你有半点动心吗？”楚慕惜激动起来。
楚慕言眸色略沉：“这个并不重要。”
“哥，你还真是伟大啊！只付出，不求回报对吗？”
楚慕惜轻嗤：“其实你和我应该站在同一阵线，不是吗？”
“你想想，你和陆西晟俩个人，虽然能力和外貌同样出色，但毕竟你是个残……”
她话到这里，又戛然而止。
垂眸，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楚慕言表情彻底冷却了：“说下去。”
楚慕惜心底一寒，低头，喉咙里的话，已经被他的气场压迫回去。
她极少见到哥哥这样，就像变了一另脸孔似的。
也难怪，自打那年他和父母出了车祸，变成残疾人之后，爷爷是从来都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面前提起那俩个字。
“哥，对不起。”楚慕惜主动道歉，她不能失去哥哥的支持，想要把陆西晟抢回来，她哥是关键。
楚慕言背过脸去，沉默了良久。
“今晚的事，下不为例。”他终于说。
楚慕惜松了一口气：“嗯，我知道了。”
等她出去，杨征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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