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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嘴巴还是忍不住喃喃地回应他:“你就是个骗子,陆西晟,答应了会娶我,却跟别的女人好了,你言而无信……”
她带着哭腔控诉,心酸的滋味盈满于怀,糊糊涂涂地就这样睡过去了。
被一阵手机响声吵醒。
苏沫托着沉沉的脑瓜爬起来,见到是来自陆家的来电。
“您好。”
那头传来陆老爷子慈和的声音:“沫沫,是我。”
苏沫一怔,想不到是陆老爷子亲自打电话给她。
“老爷子……您最近好吗?”苏沫自觉对不起老人家,内心的愧疚感让她连声量都低了。
陆老爷子亲切地道:“我很好,你呢?沫沫,过几天你会来替我这个老头子庆生吗?”
苏沫这才记起,老爷子的生日就要到了,最近她忙这忙那的,差点都要忘了!
“当然!”她想也没想就回答。
下一秒,却又迟疑了:“可是”
陆老爷子在那头笑了起来:“来吧,爷爷那么久没见你,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模样了,不用准备什么礼物,今年只要你人到了,就是给爷爷最好的礼物,知道吗?”
苏沫眼睛里仿佛进了沙子,想流泪。
“老爷子……对不起。”她咽哽着说。
她到现在还记得,退婚当场,陆老爷子在台下失望而震惊的表情。
陆西晟伤了她的心,她却伤了老人家的心。
陆老爷子以为她这是拒绝,在那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苏沫听不得这个唯一还关心她的长辈失望的叹息,连忙道:“老爷子,您生日宴那天,我一定会来的。”
陆老爷子当即开心起来,还跟她聊起了近况。
苏沫的心暖暖的,老人家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要求很简单,只有你哄哄他,他眼前的阴霾就会被拔开,重见月明。
他们都把烦恼的事放在心里,然后用自己的阅历和见识去慢慢消化掉,不为年轻人添堵。
正因为这样,苏沫更觉得对不起老人家。
听着陆老爷子宽容的关怀,苏沫自然而然地想起自己的奶奶,还有离世多外的爷爷。
她爷爷奶奶和陆老爷子年轻是挚交,听说当年三个人之间还有过一段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哩。
缘份真的妙不可言,当年陆西晟的爷爷错过了苏沫的奶奶,那份曾经沧海的情愫是多年之后才释怀的。
没想到现在,苏沫和陆西晟,似乎又在用另一种方式,去演绎陆老爷子和苏老太之间让当事人遗憾终生的爱情故事。
聊着聊着,苏沫不自觉地问起:“老爷子,陆西晟他……身体还好吧?”
她忽略了谢婉清为了让她帮忙求情爆的那种似真似假的内情,也拒绝了陆西晟那晚东湖前“好好谈谈”的要求。
但这几天她脑海里还是会时不时浮现陆西晟最近青白青白的脸,透露着不健康的讯息。
然而她找不到任何的借口去说服自己,打电话给陆西晟,她现在没有了关心他的立场。
陆老爷子默了几秒:“沫沫,你还是关心西晟的,是吧?”
老人家直接绕过了陆西晟身体的问题,却又问进了她的心底里去。
苏沫尴尬一笑:“习惯了吧,还没有改过来。”
对陆西晟的关注和关怀,不是一时半刻说变就变的,或许要一个月,或许要半年,又或许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陆老爷子换了副意味深长的口吻:“西晟这孩子,一路走来独自承受了太多,总是将所有的压力都往自己身上去揽,有什么难受的事情,也不会去倾诉,去排解,他是个不会表达的人,所以注定容易被误会、曲解。”
“他比你想象中,要在乎你,沫沫,你慢慢就会知道了。”
苏沫被陆老爷子最后的这番话,扰得心神恍惚。
回想起,陆西晟的确鲜少会向人表露出他的情绪。
尤其进入毕业后进入陆光后,他从以前那个只是不苟言笑的冷漠少年,变得更加的如履薄冰,成熟沉稳。
无论公事私事,他永远都那么胸有成竹淡定从容,以至于渐渐地让人相信他就是个运筹帷幄无所不能的人。
但苏沫知道,他心底也会有柔软的一面。
他是重感情的,否则得知他母亲突然过世的时候,他也不会痛苦无措,哭得像个孩子。
至于在不在乎她这一点,她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谢婉清说他在乎她,有什么用?陆老爷子说他在乎她,又有什么用?
第六十一章:
她所听到的、见到的,亲身体会到的,是他的冷漠无情、不为所动,到了最近的反复无常,难以揣测。
苏沫越来越看不懂陆西晟了,他就像一个谜团,绕得她脑子发麻。
和陆老爷子聊后,苏沫洗涮好,走到阳台那边,才发现小圆桌上的东西,已经被清理干净,空的酒瓶子用袋子装好,安静地躺在垃圾桶里,连桌面也被擦得干净几明。
苏沫扶着额呆滞了好久,她的酒品那么好吗?醉了之后竟然比不醉的时候还懂得收拾,但昨天晚上她又是怎么爬回房间去睡的?
奇怪,她怎么一点点的记忆都没有。
越想越背脊发凉,环视了这屋子一周,该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灵异的事情吧?
此时,苏沫的手机又响了。
是监狱那边打来告诉她徐艳丽不惜割腕自杀,闹着一定要见她。
俩个小时之后,苏沫坐在了徐艳丽的面前。
这时候的她,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一双眼睛青黑无神,眼珠浊黄,完全没有了往日春风得意的色彩,她手腕上包扎着厚厚的绷带,里面的伤口还在渗出鲜红的血。
“你赢了,你的确赢了!我被你整得很惨,整得很惨!”她整个身体弓向前,阴恻恻地盯住苏沫。
苏沫面无表情地盯住这个女人,她再惨,怪得过她被推摔了个粉身碎骨的爸爸吗?
这点折磨,连个利息都不够。
不过没关系,余生这段漫漫无涯的铁窗生活,对于徐艳丽来说,才是最痛苦的煎熬。
她以前那么爱美爱打扮,在狱里只能每天灰头垢脸地过活;她以前日常的消遣就是搓麻雀赌博,在狱里的日常是做着流水线枯燥的劳动;她那么贪慕虚荣崇尚名牌,以后在里面只能每天穿着这套刺眼的囚服当个没有灵魂的人。
想到这些,苏沫解气了。
徐艳丽很明显也深刻地清楚了自己未来的悲剧不能逆转了,她现在已经没有之前那股底气,小声哀求:“苏沫,看在你和小杰一起长大的份上,放过他,行吗?”
苏沫盯紧异想天开的她:“你觉得可能吗?苏杰是成年人了,他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上责任。”
徐艳丽眼里涌上泪,更加的猩红,她激动不已:“苏沫!做人不要太绝!我当初就算已经对你爸起了那种杀意,不也是没有动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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