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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徒劳

    丹室内,人忽而在一日内甚至于一瞬内便少去如此之多只剩几人而已,让本就有些清冷的此间变得愈发清冷了起来。

    纵然现在跟之前的那安静无声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区别,现在人虽少了但同样是寂然无比没有半分半缕的声音发出。

    无论是云怜歌还是云若涟亦或者方梁近前的陆凯陶都是默不作声,两眼仿若无神看起来皆都十分的安分。

    其实这不过是沦于表面的景象罢了,实际上这三人心中的可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的安分平静。

    “少了这么多人干扰此间的气氛,我与方梁之间便更为方便了呢!”云若涟目光痴痴的望着目光呆滞的方梁,心中的某些心思变得有些不可抑止的活络起来,脸上闪耀着前所未有的光彩。

    “江雯馨真能做出比那古怪的子母丹还要更胜一筹的丹药么?要是不能,那我之后的下场会如何呢......是被囚禁终生?不对、既然无法用那便没必要养着我这个闲人,恐怕直接便会没命吧。”

    云怜歌臆想着自己日后的凄惨下场只觉得有些悲从中来,自己好不容易才刚刚突破到先天境暂时拜托了寿元将近的局面,可最终却还是难逃一死么?

    “主子天天发呆,性子如此乖张日后到底要如何去迎合主子的喜好呢?说到底主子到底喜好什么?在乎什么呢?”陆凯陶琢磨到此处下意识的瞅了眼方梁旋即摇了摇头心道:“罢了,现在这种情况完全看不出来,好在来日方长日后还有机会。”

    这三人各怀心思,心中远非表面呈现出来的那般平静,只不过这三人心中的波动还是如同三个不相干的平行空间没有半点交集。

    三人在各自的世界沉浸,斟酌、思索着,如此情形过得足足一刻钟之后才掀起了些许改变。

    先是云怜歌的“世界”被云若涟的“世界”所影响。

    云怜歌起初是对于自身的命将绝而在心中不断发出无奈且绝望的悲叹,不过在一刻钟之后她总算是从自身的局限性之中走了出来,她开始注意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事物。

    “我死后云家怎么办?羽怜也死了,以后该如何是好?难道要靠着云若涟这等不靠谱的小丫头片子来背负云家留待来日么?”

    云怜歌心中念头转动至此,不禁瞄了眼云若涟,就因为这一眼令得云怜歌心中怒从心头起如同狂浪一发不可收拾。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垂涎方梁的容貌呢?!要是追根究底他可是将你母亲害死的罪魁祸首啊!你岂能如此?!”云怜歌苍老的脸上一阵颤动,让得其脸上的褶子如细碎波浪抖动起来,看起来十分可怖。

    “真要指望云家靠这种货色撑住,来一出卧薪尝胆留待日后寻找契机潜龙升渊一朝反平药师公会?呵!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云怜歌想到最后嘴角泛起丝丝冷笑,在这一刻对云若涟已经死心。

    云怜歌在此之后便立即收回了瞥向云若涟的目光,仿佛是见到了什么污浊之物生怕污了自己的眼睛似的。

    正专心致志的瞅着方梁面容的云若涟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觉云怜歌打量的目光,自然对云怜歌心中所想一概不知,她仍然一脸痴迷的望着方梁。

    云怜歌与云若涟的两方“世界”的触及似乎已经点到为止再无深入的可能,但是......世事总是出乎人的预料。

    在某一刻这如同死局一般局面忽而迎来了峰回路转。

    云怜歌在过得足足半个多时辰之后猛然转头望向云若涟而后又转头看了眼还在“发呆”的方梁,眼中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炽烈,脸上有不少希冀之色浮动不断。

    “这,何尝不是一种选择呢?”云怜歌在这两眼之后心中骤然萌生出这么一道念头,旋即这道念头逐步变得坚定起来,“不对,这是唯一的选择,唯一能让我活命也能让云家再复辉煌的选择!”

    这一刻,什么方梁是云羽怜身亡的罪魁祸首、什么怒其不争之类的情绪和念头早就被云怜歌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心中现在只有一道念头,那便是拼尽一切也要促成方梁跟云若涟之间的事,再不济也得促进两人之间的关系才行!

    只是云怜歌虽然有了目标有了完美解决她们所处困境的大致方向但还是有个极其令人头疼的问题,那便是方梁对于外界一切都不予理睬,如何与之接触?

    若是不能让云若涟跟方梁接触交流,那促进感情之事便是空中楼阁想想便好,实际上根本不会有半点迹象。

    云怜歌深深的蹙起眉头,刚刚望见一缕曙光的她委实不想就这么将这缕曙光给置之不理放置一旁,所以她便开始绞尽脑汁的想对策。

    “唉!当初怎么就没有多看几本讲究风流韵事的话本呢?!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一筹莫展了!”可惜的是云怜歌想了好半天,甚至想到透过窗照射进来的光线都变得昏暗了许多也没能想出半点头绪,只能在心中悔不当初。

    想到那些风流韵事云怜歌不由得联想起了一个人,那便是云羽怜,云怜歌对于云羽怜的事知道不少,云羽怜其实将很大一部分男子收入香帐之中不是靠着势力或者武力逼迫,靠的便是她自身的魅力与风情。

    “可惜了,羽怜已经不在了,不然还真有可能将这小娃娃哄骗到手。”云怜歌念及此处不由得宛然一叹。

    “为什么你继承了你母亲的好色却继承不来她对付男子的手段呢!?”

    下一瞬,云怜歌又一次将目光望向云若涟,心中发出无语的感叹,要不是这跟云羽怜一脉相承的好色她都要怀疑这云若涟是不是云羽怜亲生的了。

    虽然心中怀揣着对于云若涟的种种不信任但不久后云怜歌还是无可奈何的扯了扯她的衣角,没办法,谁让她不擅长这种事只能让云若涟来想了。

    云若涟感到自己的衣角被扯动不由得将那深陷方梁面上的目光给拔了出来继而不情不愿的看向自身的衣角。

    之后云若涟的目光径直上移直视自家这位祖奶奶,脸上满是迷惑,不过她还是时刻记得方梁之前所说的话的,就算心中有疑惑她也不曾出声询问。

    云怜歌见云若涟望来之后一手指着后者一手指着方梁旋即一阵比划。

    半炷香之后,云若涟便明白了自家祖奶奶比划的意思,当即就羞红了脸,一双修长的纤手揉搓着衣角久久不敢抬头望向云怜歌。

    这模样看得云怜歌好一阵头疼,愈发感觉自己的想法估计是没戏可唱了,也愈发怀疑起这云若涟到底是不是云羽怜亲生的来了,“你母亲在你这个年纪早就开始放浪不羁的渡日了,你怎么还跟个雏儿似的?!”

    其实云怜歌倒是想差了,云若涟之前的日子过得也是有些放浪不羁的虽然元不见得比得上其母但也远远不止于用雏儿来形容她。

    云怜歌对此有所不知所以见得云若涟这幅模样之后心中期许顿时消散泰半,不过却还是有些不死心,想要做一做最后的挣扎。

    云怜歌瞥了眼方梁那边而后以手撑地勉力坐起在云若涟的耳畔细若蚊蚋地说道:“一切的成败就你的了,你只要将方梁的感情拿下,不但你我性命自由皆无忧,就连云家都说不定能恢复往昔的荣光!”

    本就怦然心动云若涟一听这话顿时就猛然抬首,两眼熠熠生辉,眼中充斥着渴望。

    “话便是如此了,至于如何去拉近与方梁之间的关系便靠着你自个去想吧。”云怜歌对云若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云若涟对于方梁的痴迷她可是一直看在眼中,她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

    这一下可就给方才还眸光盛烈心热如火的云若涟泼了桶冷水,她要是知晓如何去接近方梁的话她早就付诸行动了,哪里还轮得到云怜歌来提醒她要跟方梁拉近关系。

    “唉,果然么。”云怜歌目光微微黯淡,心中暗道一声果然,这云若涟果然没有办法么。

    两人的一番交谈就此落幕,云怜歌先前的话音极小,所以就算是陆凯陶都没有察觉到这两人的异样。

    而方梁要是不心分二用专心注意这云怜歌祖孙二人的动静的话说不定还能有可能听见些什么,但现在方梁正一心二用呢,注意力没有那般集中怎么会听得见这细若蚊蚋的声音呢。

    “难道只能寄希望于江雯馨能找到控制先天境的法子了么?”云怜歌心中万分无奈的如此想着。

    “嗯?!”忽而,云怜歌感受到了身侧的一动不动的云若涟有了些许动作,她悄然无声一步一挪的向方梁靠近。

    “想到法子了?!”云怜歌见状心中一怔而后猛然一喜。

    事实上云若涟哪里是想出了什么与方梁套近乎拉近感情的法子,她只是百思不得其解之下胡乱试试,想着总之先拉近身体上的距离再说。

    尽管云若涟的一步一挪悄然无声,但是离得近了之后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陆凯陶发觉。

    “有趣、有趣,正好证实一下主子的喜好是不是在美色之上。”

    陆凯陶见方梁没有出声他也就没有多嘴出声阻拦,毕竟之前方梁就说过他这一点,他岂能不改好,于是便愉快的在一旁旁观起来。

    这一刻,此处房中,之前心中想法还毫无半点交集的三个“世界”都在无声之中先后触及并受到对方的影响。

    这便是人心的奇妙了,各人的心绪、心思碰撞便推波助澜的推发了云若涟的举动,也就造成现如今这个阶下囚鼓起勇气对看守者抛媚眼的现象。

    没错,云若涟在接近到陆凯陶那等距离之后便含情脉脉的凝望着方梁,时不时还眼神微颤扑朔扑朔的眨着眼睛,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不过方梁神色还是木然脸色木讷仿若根本没瞧见云若涟的一切举动一般。

    云若涟倒是有些毅力,方梁不给予回应她便一直在近距离对方梁含情脉脉的凝视着他,也不嫌累。

    直至月光自窗台洒落入房中,一直无所动静的方梁总算是有了动作,眼中逐渐有了神采。

    云若涟见状不由得更加卖力的含情脉脉也更加的媚眼如丝起来。

    这时,云怜歌跟陆凯陶已经有些涣散的精神顷刻凝聚起来,他们皆都直愣愣的瞅着方梁,想要看看他作何反应。

    “你眼睛有问题?我这里没有治眼睛的丹药,改日我去给你问问别人手中有没有这种药。”方梁与云若涟对视了一眼,还不等对方喜上眉梢他便撂下一句话继而几个掠身便离开丹室之中,根本不给云若涟反应的机会。

    这一瞬,三人都有句话在心底徘徊,“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