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含章一边焦躁的想着,一边毫无顾虑的从丞相府正门走了进去。
几乎是刚刚迈入大厅,便被在大厅中等待许久的左维抓住了手腕。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不是说让你走后门进来吗?为什么还要从正门进来?”
焦躁的语气让拓跋含章更加心烦,手臂猛地一挥,直接将左维甩到一旁。
“我去了哪里还需要向你报告吗?请你搞清楚,我们之间究竟是谁更加需要谁!”
左维脸上的怒火顿然消失,半点才露出一个近似讨好的笑容。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关心你,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还是小心一点为妙,小心不要暴露。”
“知道了,知道了,你一天要嘱咐我几遍?!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妄图掌握我,或是控制我的想法,不然, 我也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来。”
拓跋含章半眯着眼睛,仿佛威胁一般的说道。
周身焦虑的气息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戾气,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被他戳中了心底的那点小心思,左维的身子顿时变得僵硬起来,半晌才慢慢软和下来。
“我只是关心你,真的,最近的形势你也不是不清楚,你的行踪已经被人发现了,若是再这样下去,他们肯定会发现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到那时,我也不方便为你做事啊。”
说着,左维重新拉住拓跋含章的手腕,恭敬的匠人请上上座,自己则是在下方站稳。
“您应该知道的,最近数个势力都在调查关于您的消息,恨不得掘地三尺,将您找出来,就连我都不敢保证,这丞相府内会不会有别的势力的奸细。
我之所以让您从后门进府,也是为了避免人多眼杂,被人发现,您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吧?”
拓跋含章沉默了半秒,片刻后才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你不必说了,这件事我以后会注意的。”
听到拓跋含章这么说,左维脸上的笑容才真实了许多。
几息之后,他又故意佯装出一副抱歉的模样:“方才的事情也是我的不对,是我情绪过于激动,这才导致了您的反感,今后的日子,我也会对这一点多加注意,还望您不要因为此时而跟我产生什么隔阂。”
拓跋含章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听完左维的解释,又听了对方歉意的话语,心里面的怒火已经被压抑了不少,几乎是完全熄灭干净。
拓跋含章紧闭着眼睛,过了不知多久后又缓缓睁开。
“好,我清楚了,今天的事也有我的几分不对,你方才说的几大势力分别来自哪里?”
“其中一股势力自然是来自皇宫,一部分来自听雪楼,还有一部分......”左维拧着眉头,面色有些凝重:“还有一部分似乎来自逍遥宫。”
“逍遥宫?”拓跋含章也皱起了眉心:“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据说是江湖上的一个组织,但因为地处隐蔽,在加上做事低调,所以鲜为人知,甚至是找不到任何同逍遥宫有关的有效信息。”
拓跋含章想知道的消息基本都已经被左维主动说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房间内难得的安静下来,最后还是左维耐不住这篇寂静,
主动开口道:“事已至此,以后做事要更加小心,千万不能被其中任何一方势力发现,我不想出现什么意外。”
“你以为我想吗?”拓跋含章厉声道。
很快他便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深吸了一口气,重新道:“这件事我会多加注意,你尽量去查找关于逍遥楼的消息,能找到多少,便去找多少,我在这已经待了很久了,再逗留下去,怕是会有风险,若是寻找到什么线索,便去平日碰头的地方找我。”
“是。”
将军府
睡了一个晚上,李长歌刚准备去正厅用餐,未到门口,便听到李将军正在同李夫人聊天。
因为距离的原因,李长歌并不能听清他们二人究竟聊了些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了拓跋含章四个字。
她也不敢确定,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前几日她才找过母亲。
母亲当时分明说过,自己对此事一无所知。
可是.......
母亲又为何会在一大早上同父亲提起拓跋含章这个名字。
一定是她听错了,对,一定是这样。
李长歌默默在心底安慰自己,同时又向前了几步,越是向前,听到的讨论声便越是清晰。
这一次,她没办法继续哄骗自己,母亲口中的那个名字的确就是拓跋含章。
李长歌心中一紧,又向前了几步,想要听的更加清晰。
“听说,拓跋含章最近在皇宫中出现过......”
父亲的声音隐约从紧闭的房门内传出。
李长歌几乎将自己整个人贴在门缝上,侧耳倾听着。
正等待着下文,身后忽然炸响一道饱含惊讶的声音。
“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连回头都不用回头,李长歌便能确定身后说话之人一定是玲珑。
她半是无奈,半是气愤的转过身子,食指放在唇边,向玲珑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玲珑迷迷糊糊的学着李长歌的动作,虽然不明白李长歌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还是乖巧的闭上了嘴巴,半晌之后,才凑到李长歌面前,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啊?为什么不进去。”
李长歌没理她,而是重新将耳朵贴在门缝上。
这一次,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她不死心的将耳朵继续凑近,门却忽然从内打开。
防备不及的李长歌直接摔了个踉跄,倒在李夫人的怀里。
“怎么?才一日不见就如此想我?”
面对李夫人的打趣,李长歌难得的红了耳垂,连忙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摆。
“母亲,你别这样说。”
李夫人也不再打趣她,牵住她的手,直接将人带进了正厅。
“先坐吧,等下就可以用膳了。”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早餐便被婢女一一摆放至桌面上,看着那些精致的点心以及小菜,李长歌毫无食欲
捻起筷子,随意的吃了几口,心不在焉的模样,任谁都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更何况从她刚进门开始,李夫人的注意力便一直放在她的身上,自然能发现李长歌此时的异常。
只见她随手夹起几根鱼腥草,看都没看便塞进嘴里。
咀嚼了几口后,眉头皱起,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李夫人放下筷子,有些认真的问道:“长歌,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们说?”
李长歌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给了李夫人一个笑容:“这怎么可能呢,母亲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李夫人叹了一口气:“长歌,你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方才连你最讨厌吃的鱼腥草都吃进了嘴里,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你?”
李长歌怔了一下,下一秒,嘴角却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我说为什么嘴的味道有些不对劲,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李夫人没有搭话,继续追问道:“你真的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这次,李长歌没再寻找任何借口,而是将压在自己心底许久的问题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方才路过时,我听的母亲你在同父亲谈论拓跋含章的事情,可你明明说过,你对此事一无所知。
我不仅一次问过您和父亲,为何你们会如此关注拓跋含章,可你们始终不愿意回答,一直都是逃避逃避,我怎么可能不在意?
母亲,我已经成年了,我已经有资格,或者说是有能力帮助这个家了,你们就不能信任我一次,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李长歌的情绪越发的激动。
她搞不明白,将军府同拓跋含章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父亲为什么会执着于拓跋含章的消息?
父母又为何要瞒着她?
他们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无数的问题缠她的连呼吸都觉得是种负担,是种累赘。
原本还有些声音的正厅瞬间变得寂静,除了浅薄的呼吸声外,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李夫人半低着头,嘴唇被她咬的仿佛快要滴血。
李将军挺拔的背也忽然弯了下去,偶尔抬头看看李长歌,又很快将头垂了下去。
看着父母此时的表现,李长歌浅茶色的眸子中满是失望。
“你们……还是不愿意说吗……”
听着女儿失落的声音,李夫人整颗心都扭在了一起,疼的她恨不得一口气将所有事情全部都说出来。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她不想让长歌受伤。
李夫人张了张嘴,满腹的话都被她吞进腹中,压在心底,最后只剩下了一句干涩的“先吃饭吧,等下都该凉了。”
李长歌沉默着拿起碗筷,吃掉了小半碗后便站起了身子,半敛着眉眼,后退了半步,轻声道:“女儿吃完了,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
李夫人想要跟上去,却被李将军拉住了手腕。
他冲着她摇了摇头,眼中的拒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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