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之后,李将军也有些后悔了。
他明知道女儿刚才的话也是好意,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李将军僵硬着身子,微微侧头看了李长歌一眼,见她沉默着不说话,心里更是忐忑。
果然,还是惹女儿生气了吧。
他明明不想这样的,可是......
见父亲一脸的懊恼,李长歌就算是满肚的火气也在此时消失的一干二净,更何况她还不是真的在和父亲生气。
她只是有些好奇,父亲同拓跋含章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父亲会忽然问起拓跋含章的事情。
李长歌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父亲,你也别自责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什么时候自责了!”
被忽然捅破心事的李将军仿佛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就从原地炸了起来,尾巴上的毛更是瞬间炸开。
李长歌哪还能不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秉性,除了心中暗中觉得好笑之外,面上却没敢露出任何笑意。
“是女儿的不对,不小心说错了话,还忘父亲大人海涵,不要同我这个小女子生气。”
说着,李长歌还装模作样的做了个揖。
“这还差不多。”李将军小声嘟囔了一句。
待到这件事过去后,李将军又经意或是不经意的询问了李长歌一些关于拓跋含章的事情。
李长歌只是从中选择了几个不重要的问题回答,至于那些重要的事情,则是被她敷衍着糊弄了过去。
直到李将军没什么好问的了,李长歌才再一次试探着开口。
“父亲,你为什么这么好奇拓跋含章的消息啊?”
“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做什么!我那边还有事,先过去了,你好好在家陪你母亲。”
若不是李将军僵硬的预期以及身体,李长歌或许还真的会相信他的说辞。
李将军前脚刚走,李长歌后脚就跟着一起出去,径直去了不远处的正室。
李夫人正在房间里绣花,见她过来,忙欢喜着迎了上去,拉着她的手,牵着她一同来到了茶桌前坐下。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害的娘亲担心了那么久。”
李夫人有些嗔怪的在李长歌的手背上拍打了一下。
她只是笑笑,同李夫人撒了个娇:“我不是让小厮同你们说了嘛,长乐她不舍得我回来,便多留了我一会儿,这不,她刚一放人,我就连忙回来了,生怕让母亲担心。”
“你这孩子,怎么能直呼皇室名讳呢?万一被有心之人听到,连你父亲都保不住你。”
李夫人埋怨的用手指在李长歌的额头上轻戳了一下。
“这不是在家里吗,女儿在外面一定会多注意的。”
李长歌娇憨着将自己塞进李夫人的怀里,直到李夫人被她磨得没有脾气,她才缓缓将头抬了起来。
“母亲,你可知父亲同先皇之间有何联系?”
李夫人期初并没有将李长歌的问题,直到她对上李长歌那双凝重的眸,她才意
识到,事情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她缓缓摇了摇头,有些焦急地问道:“怎么忽然问我这个问题?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吗?”
见母亲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李长歌心头的凝重又多了几分。
拓跋含章同父亲之间究竟是何关系?为何连母亲都不知此事?
父亲平日里最信任的人不过李夫人,若是连她都不知两人之间的关系,其他人怕更加是无从知晓了。
李长歌心下一沉,一种无名的恐慌从她的心底渐渐蔓延开来。
而她的沉默不语让李夫人更加的心慌意乱,双手下意识的抓紧了李长歌的双臂。
“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真的发生了什么吗?”
李长歌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沉默让母亲感到了多少的不安。
她将双手放在李夫人的手背上,微微用力,将李夫人的双手从自己的两边的手臂上拿掉。
“母亲,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那可是先皇啊,若是和他沾上关系,整个李家都要完蛋!”
在紧张当中,李夫人反握住了李长歌的双手,力气之大,足以在李长歌的手指上留下数道白痕。
李长歌也想想不到,不过是自己随口问出的一个问题,竟然会惹来母亲这么大的反应,甚至是激发出了母亲这么大的潜能,手上的力气之大,即便是李长歌也难以轻易脱离。
更何况她还有所顾虑,生怕自己力气太大,会不小心伤到母亲。
“母亲!你先冷静下来!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父亲他同拓跋含章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
“真的吗?”李夫人的眼神飘忽,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不确定:“你该不会是为了唬我才故意编造出来这样的谎言吧?”
“女儿怎会骗你?方才我同父亲谈话,不小心聊到了一些关于先帝的事情,我见父亲对于先帝的事情十分好奇,便想过来问问母亲。
没想到竟然会给母亲带来这么大的困扰,是女儿不对,没能事先和您将事说清楚,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听了她这么以大长串的解释,李夫人悬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下去了不少,可她面上的担心却并未有多少消散。
愁云在她的面容桑笼罩了厚厚一层,让她看起来远比往常更加憔悴。
李长歌好生安慰了她半天,知道李夫人的情绪完全稳定下来,她才同李夫人告别离开。
回到自己卧房之后,李长歌想要提笔写封信送进皇宫。
可她刚刚沾好墨汁,手中的毛笔便再也落不下去了。
她不知该如何将今天发生的事讲述给拓跋桁,更不知自己是否应该将自己今日正午遇到拓跋含章的事同拓跋桁说。
说实话,在她心底,她对拓跋含章还是有一定的偏袒,只要拓跋含章没有碰触到她的底线,她都不愿将拓跋含章的事情暴露分毫。
希望她之前的猜测仅仅是一次无稽之谈吧......
笔尖上的墨痕险些干涸,李长歌重新提笔,将今天的事情简
单整理了一下,书写于纸面之上。
内容大致为自己对他与长乐的关心,以及今日府内发生的一些事情,对于正午见到拓跋含章一事,她却是只字未提。
将信件交给小厮时,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 她简单叮嘱了两句,又附上一块足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玉佩,这才让小厮离开,自己则是去了正厅,陪同母亲一起用膳。
不知是不是因为下午的那几个问题,这顿饭几个人吃的格外沉默,就连李长歌都有几分食不下咽。
第二日早上,李长歌便在睡梦当中被玲珑叫醒,说是皇宫那边有信给她。
原本还有些懵懂的李长歌瞬间清醒,随意换了身衣服,直接将玲珑手里的信夺了下来,快速撕开封边,取出里面的信,读了起来。
看着自家小姐渐渐上翘的嘴角,玲珑心底的好奇愈来愈浓,直到李长歌将信重新叠好塞进信封,她才好奇着开口:“小姐,是谁给您写的信啊?看您笑的一脸春心荡漾的模样,该不会是皇上给您写的信吧?”
“你个妮子,瞎猜什么呢。”
李长歌嗔怪着曲起双指,在玲珑的头顶轻敲了一下。
“诶呦。”玲珑捂住头,委屈的抬起头,看着李长歌:“小姐不要打了,再打就要傻了。”
“你若是再胡说,看我不把你直接敲傻。”
李长歌威胁似的晃晃直接曲起的两根手指。
主仆二人闹了半晌,李长歌手指抚上自己的嘴角,似是不经意的问道:“方才我脸上的笑意真的很明显吗?”
玲珑使劲点了点头,恨不得将自己的头直接点断。
“是啊,是啊,真的很明显,我还是第一次见小姐这么开心,竟然还是因为一封来自宫里的信件,我这个做奴婢的还真是差劲啊,都比不上一封信件。”
“又皮痒了是不是?敢这样开你家小姐的玩笑,怕不是想绕着将军府跑圈去了。”
李长歌佯怒这,在玲珑的头顶重重敲了一下。
这下子玲珑可不敢多说了,连忙捂住了头,吐了吐舌头。
“玲珑错了,以后再也不这么说了,小姐你饿了吧?玲珑这就给你端早餐去。”
说完便小跑着离开。
“这妮子。”
李长歌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片刻后又将信件重新取了出来。
玲珑猜的没错,那封信的确是拓跋桁写的,主要是为了安慰李长歌,其次则是约李长歌见面。
再过几日便是乞巧节了,很多有情人都会选择在这样一天相约出游,在月光下,为自己祈祷一段完美姻缘。
拓跋桁自然也想趁这个机会同李长歌见上一面,表达自己的心意,说不定还能打动李长歌的一颗芳心。
对于拓跋桁的这一次邀约,李长歌也有些动心。
自她出生至今,她从未与参加过乞巧节这样的节日,更何况还是同拓跋桁一起......
李长歌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层薄红。
“小姐,我把早餐给您端过来了,您是现在用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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