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公主殿下。”
和陆长维的声音同事响起的,是长乐欣喜的声音。
自从上次分别之后,她便一直没有见过陆长维,就连上次的土豆丝都是小厮负责送进去的,而她连门都有没进去。
现在冷不丁的让她见到陆长维,她的心里自然是欣喜万分。
“长维,上次的土豆丝味道如何?你若是喜欢,我便天天给你做。”
对于这个问题,陆长维还真有些回答不上来。
那盘量少的可怜的土豆丝的确是被小厮尽心尽责的摆在了他的面前,可是他犹豫了好久,等他伸出筷子,将食物放进嘴里时,却发现土豆丝早就已经凉了个彻底。
冰凉的土豆丝自然是尝不出什么滋味,三五口便被他吞食进腹。
面对长乐的问题,陆长维犹豫了半秒,斟酌着回答道:“味道尚可,多谢公主关心。”
长乐眼底更亮了几分:“何必这么客气,只要你喜欢便好。”
一旁的拓跋桁笑眯眯的打量着身侧的两个人。
真没想到,长乐竟然是这场感情中主动的那个人,陆长维反倒是有些微缩,或许是因为他在的原因吧。
笑着看了一会儿,拓跋桁总算是开口道:“见你们如传闻中所说的一样,朕便放心了,朕决定,为你们二人赐婚,不日之后,便可准备婚礼了,陆长维,你可愿意?”
陆长维先是愣了半秒,很快便半跪在地上:“臣不愿。”
“陆长维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想玩弄长乐的感情吗?!”
陆长维脑袋里乱的像是一团浆糊,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半晌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是什么。
他说
“臣从未对公主产生过任何都非分之想,请皇上明鉴!”
拓跋桁被他气的气都喘不匀,指向他的手指哆嗦了半天。
“你若是对长乐毫无感情,那你为何要在长乐中毒之时保护她?!你若是对她毫无感情,为何要在长乐病重之时照顾她?!你若是对她毫无感情,又为何要留着她亲手制作的荷包?!”
一连串的三个问题狠狠砸在陆长维的肩膀上,让他忍不住弯下了腰。
方才的三个问题,无论是哪一个他都回答不出答案。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香囊,为什么要留在长玉宫,为什么要照顾长乐。
他只知道,他不想扔到那个香囊,不想让长乐受伤,不想让长乐在病重时身边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他也弄不清楚自己对长乐究竟是什么感情,或许……只是友谊吧……
陆长维的头低的更深,后背挺拔,丝毫没有改变自己方才的答案。
长乐更是红了眼眶,她用力抓住拓跋桁的手臂,强迫自己,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哽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皇兄算了吧,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这才让你误会,你就……就让他离开吧。”
保留我最后的一点尊严……
“长乐!”
长乐再次哽咽着哀求了一声:“皇兄求你了,就让他离开吧。”
拓跋桁怒其不争的看了她一眼。
可她已经哭成了这幅模样,拓跋桁怎么忍心将怒气再发到他的身上。
只见拓跋桁转了个头,将全部都怒火全部散发到了陆长维的身上。
“没听到公主的话吗!还不赶紧离开!”
陆长维冲着地上磕了个头:“多谢公主,臣这就离开。”
……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陆长维再也没有见过长乐。
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上次是陆长维在主动躲避,而一次却是长乐躲着不愿再见陆长维。
除了偶尔会去御花园闲逛外,长乐大多数时间都会待在寝宫内,偶尔让青玉给她讲讲宫内的趣事,偶尔找来李长歌陪她聊聊天。
偶尔聊天时,李长歌也会试探着提起陆长维的名字,可长乐却仿佛像是个没事人一般,丝毫没有任何在意,脸上的表情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甚至还会笑着看向李长歌,让她继续将事情讲下去。
看起来似乎很不在意,可李长歌却十分清楚。
长乐她并不好似不在意,她只是竭力装出一副自己不在意的模样,不然她也不可就这样自甘堕落,更不可能对陆长维视而不见,甚至是故意躲避。
她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出她的难过。
某天中午,李长歌趁着长乐心情还算不错,斟酌了半天,最后还是将她压在心底许久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长乐,你是不是还是放不下陆长维?”
长乐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了,许久之后,才慢慢恢复原状态。
“李姐姐,你,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早就不在乎啊他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
“若是 你真的没有半点在意,那你为何要避之不见?”
“我只觉得有些尴尬,所以不想见到他而已。”
“那为什么要放弃去练武场训练?又为什么要放弃女红的学习?为什么不在踏足藏书阁?为什么要放弃你自己?”
“我什么时候放弃过我自己。”
听到前几个问题时,长乐还只是抿着嘴不说话,到了最后一个问题时,她却是拧紧了眉头。
“我什么时候放弃过我自己?”
“你现在就是在放弃你自己!”
这还是李长歌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同长乐说话,一时间让她有些微微发愣。
“我知道,让你打心底放弃一个你喜欢的人并不容易,但你知道吗?在你做出改变时,你皇兄他心底有多欢喜?我们大家有多开心?
而你呢?因为一个男人改变自己,又为了他放弃改变,你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对自己人生的不负责任。
你明明很享受在练武场的生活,可你却因为不想见陆长维这么一个幼稚的理由而轻易放弃,等你晚年回想起这件事时,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后悔吗?!”
李长歌的话一字一字的敲打在长乐的心上,她的头越垂越低,直到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看着她寂寥的样子,李长歌真的是恨铁不成钢,恨不得冲上去抓住她的领子使劲摇晃。
问问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要自甘堕落?
可她不能这样做。
若是她真的这样做了,长乐只会在这条道上越走越远。
李长歌闭上眼睛,粗喘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将头扭到一边。
房间里静的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就在李长歌已经无法忍受房间内的寂静时,她忽然听到一声略带哽咽的声音。
“长歌,我也不想这样啊!”
李长歌心头一跳,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长乐现在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劲。
果不然,她刚一回头,便看到一颗豆大的眼泪从长乐的眼角滑落到了她的身上。
紧接着便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没多久,便哭成了一个泪人,膝盖处的衣物更是被打湿了大半。
“长乐,你,你别哭啊,我不是指责你的意思,你别,别哭了啊。”
李长歌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别人,尤其是安慰哭泣的女子。
面对一旁哭泣的长乐,李长歌简直是束手无策,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长乐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哽咽着:“我不想哭的,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我知道我不该自甘堕落,可我就是想,想让陆长维多管管我。”
李长歌顿时愣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就在李长歌愣神的功夫,长乐已经将自己扑进她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通。
不知是不是因为发泄够了的原因,第二天早上,长乐主动找上了拓跋桁,希望他能帮自己重现找一个习武师傅。
拓跋桁自然是愿意看到长乐重新振作起来的,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便为长乐找好了新的练武师傅。
虽说武艺相较陆长维差了些许,但在帝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角色。
当天下午,长乐便开始了她的训练。
每日一个时辰的马步,一个时辰练枪,还有半个时辰学习射箭
刚开始的锻炼量只有一半,可这也足够长乐受的了,不过是几天的时间,细嫩的手上就多了七八个细小的伤口。
陆长维也是无意间撞到过一次。
汗水将长乐身上都衣物打湿,后背处还能看到隐约的痕迹。
险些滴入眼睛里的汗水让她觉得双眼刺痛,可她只是使劲眨了眨眼睛,身子却丝毫未动。
陆长维看的心一揪一揪的,只见他几个大步走到陈师傅身边,耳语了几句。
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陈师傅竟然比了一个暂时休息的手势。
长乐微微蹙眉,张口欲说些什么,却见陆长维快步走到她的身边。
“公主还是稍休息一会儿 这种强度的训练并不适合你。”
长乐只是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将视线收了回来。
“多谢侯爷的好意了,不过这种苦,本宫还是受的起的,陈师傅,我们继续吧。”
说完,长乐又重新回到方才的姿势。
陆长维怔了半天,迟迟没有缓过劲来。
这还是长乐第一次唤他侯爷,也是在他们相熟之后,第一次称自己的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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