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左维一直忙于寻找拓跋含章,一连几个晚上都没有睡过好觉。
积劳成疾再加上气急攻心,这才导致他不过是听了条消息,便被气的吐血。
一旁的侍女见状连忙上去搀扶,高声唤着屋外都婢女,让她们找太医过来。
可左维还是没有等到那个时候。
等太医过来的期间,左维又吐了几口鲜血 最后更是直接晕了过去,整个人差点瘫软到地上。
要不是有人扶着,估计他早就摔倒在地了。
太医过来后,为他开了几幅药,吩咐婢女,让婢女每天为左维煎制一副,连续一周,便可痊愈。
休息了一个晚上后,左维总算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毕竟是昏迷了一整天,左维醒来初期只能喝点米粥,吃点清淡的小菜。
一连过了三天,才准许他食荤。
对于食肉如命的左维来说,这简直就是最大都惩罚。
更不用说每天一碗苦如黄莲一般的中药,更是让他难以忍耐。
可他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反而将所有过错全都推到了拓跋桁身上。
如果不是他囚禁了拓跋含章,他也不会没日没夜的去宫里寻找。
如果不是拓跋桁拒绝了他的请求,他也不会因为兵权的事情而感到烦忧。
如果不是因为拓跋桁将李长歌派去前线,他也不可能被气到吐血。
这样一想,左维对拓跋桁的怨恨便变得更加深厚。
因为身体的原因,左维连请了一周的假期。
拓跋桁自然是欣然答应,可左维的脸却黑如锅底。
果然,拓跋桁早就已经想让他离开朝廷了。
可是他偏不。
他不但不会放弃手中的权利,他甚至还打算在拓跋桁的心口里插上几刀。
他不是关心北蛮战争吗?
那便让李长歌多打几场败仗好了。
最好还能让那个叫李长歌的女人受点伤,说不定拓跋桁会为此感到无比的伤心呢。
修养的这段时间里,左维一直待在家中,每日都在思考如何才能将人送到李长歌身边,从她的身边打探到点什么消息。
左维恢复上早朝的第一天,他便留在了皇宫内,说是有要事想要拜见皇上。
拓跋桁没有理由拒绝,只好答应。
“左丞相,多日不见,身体可否见好?”
“多谢皇上关心,老臣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两个人相互客套了一番,左维这才点明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
他恭敬道:“皇上,听说今日北蛮强攻,陆将军暂不能敌,老臣想向您推荐一人,或许会对这次战役起到些许帮助。”
“谁?”
“单许。”
对于单许,拓跋桁还是有所耳闻,之前的北伐战场上,便有单许的身影。
此人勇武有加,计谋方面也上算可以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支援对象。
可唯一的问题是单许是左维的人,这便是拓跋桁不敢用他的原因。
可眼下左维已经提出这个主意,他也找不到什么借口拒绝,只能答应下来。
见拓跋桁答应,左维嘴角的笑容几乎控制不住,忙低下头掩饰
自己脸上的笑意。
拜退之后,左维起身回到丞相府,并让人将单许唤进府内,称自己有事找他。
拓跋桁则是在左维离开后找来完了自己的心腹,命他派人速速前往北伐战场,通知李长歌,让她做好警惕。
另一边,单许也收拾好了出征时需要的行囊,随时准备出发。
当天晚上,单许便匆匆忙忙赶到战场,说明自己的来历之后,很快便受到了陆长维的欢迎。
“等下我们要商讨一下明日的作战方案,可有兴趣过来陪我们一同探讨?”
“自然是有兴趣的,多谢陆将军邀请。”
单许半弯着腰,向陆长维作了个揖,身子刚一弯下,便被陆长维扶了起来。
“这里是军营,又不是宫里,没那么将就,舒服就好,走,我带你逛逛军营。”
单许爽然一笑:“那就多谢陆将军了。”
单许方才十七,但在军事上的造就却并没有输给陆长维多少。
尤其是单许曾以三千兵马战胜敌军万人小队的事情更是流传遍了整个军营,这让陆长维对这个年轻人极为赞赏。
两个人聊着聊着,话也多了起来,似是相见恨晚,又似是相熟已久。
单许一边笑着同陆长维聊天,一边暗暗记住军营里每一个薄弱的地点,脸上的笑容倒是十分真诚,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信任。
直到辰时,陆长维才因为马上就要开会,而恋恋不舍的单方面结束这次的对话。
……
军营
“这位是?”
看着刚刚进来的单许,李长歌的眼底划过了一丝疑惑。
“哦他啊,他就是单许,你应该听说过吧?是皇上派过来增援我们的。”
单许?
听来有些耳熟。
李长歌微促着眉心,过了片刻才将印象中的名字和眼前的少年对上。
微微颔首,移出了一个位置让单许站下。
陆长维毫不客气的找了个位置将自己塞了进去,搂住其中一个人的脖子,扬声嚷着。
“刚才说到哪了?来来来,再说一遍,让单老弟也了解一下。”
被他搂住的将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肩膀使劲一抬高,直接将陆长维推到一边。
“还没开始呢,军师,您请吧。”
李长歌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树枝,在沙盘上指点起来。
“此处是敌军所在的位置,兵马大约二十五万人,我们可以让部分……”
听着李长歌的讲述,大家偶尔点头应和,偶尔会皱眉询问,意见不统一时,也会提出自己的见解。
偶尔争议大了,几个人还会吵的面红耳赤 最后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几个人争论了不知多久,总算是得出了个最终方案。
而作为刚刚到达军营的单许,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中度过,只有在陆长维点到他时 他才会谨慎的提出自己的意见。
大家并没有对他的异常而感到怀疑,只是认为他才刚刚到达战场,对于很多事情还不了解,所以才这样沉默。
与此同时,从皇宫出发的密使正马不停蹄的赶往军营,深怕自己晚了一步,就毁了正常战役。
可就在他距离军营还剩下不到百
里时,几个蒙面人忽然出现,将他包围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密使顿时警惕,暗中拿起武器,随时准备从三人中间突围。
“拿你命的人!”
话音刚落,三人便猛地攻了上去。
起初密使还能同他们纠缠一会儿,可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他便落了下风。
猩红的血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而他的身子却像是一只丢了线的风筝,飘飘扬扬的落到了地上。
他的双眼突兀的瞪起,直勾勾的望着天空,似乎是在埋怨这世道的不公。
为首的男子用手抚上他的眼睛,将他的双眼闭起,随之离开这片树林。
几人离开的极快,除了地上的鲜血以及倒地的密使外,树林中便再也没有几个人出现过的痕迹。
城内,单许正在用一种他人看不懂的语言在纸面上书写着。
那是左维与北蛮王提前约定好的密语,就算被人发心,也不会有人清楚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
单许将自己今天听到的一切作战计划一一书写至纸面上,写完之后还仔细检查了两边,生怕遗漏了任何一点。
确定没有问题后,才用信鸽将纸条送出。
单许将身子依靠在扶椅,单臂遮住眼睛,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嘴角渐渐漏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他已经预料到明天会有怎样一个惨烈的战争。
可那有怎么样呢?
这些都是那个人希望他做的啊……
这个姿势保持了不知多久,单许总算是放下了自己的手臂,不堪重负的将自己疲惫的身体移到床上,等他第二日醒来,一切已与昨日别无二致。
……
战役很快打响。
一万多的将士埋伏在不远处的草丛当中,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况,只待一声令下,他们便可以冲出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们不远处的身后,一队敌军也正在草丛当中观察着他们的动静。
陆长维连敲三下战鼓这是行动的信号。
众人忙站起身子,准备奔赴战场。
而就在他们行动都一瞬间,身后的敌军也展开了攻势。
这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随着周围兄弟的一个个的倒下,其余士兵几乎是杀红了眼。
可这并不能救下任何一条生命,只能是将自己的性命也白白搭上。
陆长维虽然愤恨却也是无可奈何。
只能鸣鼓收金,尽量减少伤亡,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就算陆长维再怎么愚钝,此时也该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敌方就算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不能猜到他们埋伏的地点。
除非是有人泄露了秘密,将他们的作战计划提前泄露出去。
想到这里,陆长维的眼底满是阴鸷。
那些死去的士兵可都是他的兄弟。
前些日子还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商量战胜之后,自己要回城做些什么。
有的说自己要开个小商铺,有的说自己要回去娶个媳妇,生两个大胖小子。
当时的玩笑话仿佛还历历在目,可现在,他们却没有了实现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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