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西风如刀。
行走在北方的关中官道上,楚河入目所及,尽皆是天地间一片白雪覆盖的奇景。
但,他的口中却是发不出“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那样的咏叹。
望着官道旁不时间出现的冻死百姓的尸体,楚河这才知道大隋盛世所昭显出的繁华远不如其一直以来看到的那般美好。
在它的底层,已经出现了盛世将衰的征兆。
这,就是开辟大运河,征伐高句丽给当世之人造成的影响吗?
楚河低语,身体却是从龙麒麟的背部一跃而下,用亮银枪在地面上震出了一个大坑,将面前一具冻死孩童的尸体埋入了土中。
“师父,何必如此伤感!”
“每年因为冬日苦寒而熬不过去的百姓何止千万,一个个救,是根本救不过来的!”
裴元庆望着楚河的行为,年纪轻轻的他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解。
因为他根本想不到有着武道战力隐隐间跻身天下第一的楚河,会在一群无足轻重的百姓面前展露出自己的脆弱。
“是啊,一个个救,根本救不过来!”
“可是,当一个个百姓怒吼起来的时候,天下万民……恐将造反啊!届时,你我当如何?”
“卫隋还是……反隋?”
说完,楚河不理会震惊在原地的裴元庆,骑上玉麒麟继续向着大隋和土谷浑边境所在的郡城——西平城。
而在西平城以西的百里之地,赫然便是千年后青海省的省会西宁。
若是细细端详,就会发现无论是隋时的西平郡城,还是后世千年后的西宁,它们所处的位置尽皆建立在历朝历代的异族想要东进中原的咽喉要道上。
其地位,就像是玉门关之于西域诸国,雁门关之于北地突厥,匈奴。
只要玉门关不失,雁门关尚未被攻克,西域诸国和塞外异族的军队就休想杀入关陇之地。
无论局势多么恶劣,中原汉家的朝廷军队就会具备反戈一击的力量。
同样的,只要西平城还在大隋的手中……
那么,盘踞在大隋凉州和吐蕃之间的土谷浑就休想一马平川的杀进中原。
西平城,就是大隋给土谷浑这匹野马套上的缰绳。
天色放明之时,经过了在凤仪殿一夜荒唐,正在享用早餐的杨广就得到了侍卫的禀报。
“武安侯已经朝着土谷浑边境出发了吗?”
“既然如此,来人啊……”
“传朕的旨意,命令远在在辽东之地的秦琼,程咬金二人率领武安侯的旧部—驻守在辽东城的八千先锋军锐士即刻南下!”
“另外,从驻守大兴城的三万骁果卫中择取两千精锐奔赴西平城,届时,交由武安侯调用!”
杨广大手一挥,直接兑现了当初其答应楚河的条件。
说完之后,杨广看向了一旁欲言又止的萧后,开口道:“美娘,你怎么了,朕看你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你我夫妻之间,如今还客气些什么!”
听到杨广的关怀,萧后的心中一阵凄苦。
隐隐间还能感受到门户之处肿痛的她,只得强装神色如常的开口道:“陛下,防御土谷浑只需要用西平城原本的军队又够了,又何须不远万里的将武……武安侯的本部兵马调往西平!”
“万一……将来武安侯在土谷浑掌控的兵权过大,会不会……”
想到昨日侧殿卧榻之上楚河对自己的作为和其说出的那番大逆不道之言,无法明言的萧后,小心翼翼的对着杨广提醒道。
谁料,杨广在听到了萧后的话语后,陡然间发出了一阵大笑。
“哈哈,美娘有些多心了!”
“这天下间谁都有可能背叛我,但唯独楚河不能背叛我!”
“他若是真有叛我之心,当日在那辽东城,他就不会奋力舍身救我,大可坐视朕身死即可!”
“武安侯若是真有反心,就不会冒着被敌人包围的危险驰援平壤城,朕也不会有后来的辽东大捷!”
注意到萧后眼里的担忧,杨广摇了摇头。
“美娘,这样的话以后切莫要说,否则,传扬了出去,即使武安侯表面不说什么,必然也会心生间隙!”
听到夫君杨广为楚河的辩解,萧后的心中越发的凄苦。
“我的陛下啊,你视为忠臣重臣的爱将,昨天就在你的面前,当着你的面绫辱了你的皇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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