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后面两辆车从旁边绕了过去,而最前面的车已经走远了。
檀羡咬紧了牙关,不想这这个时候掉链子,索性咬破了舌头,吮着嘴里的血腥味,把枪从座椅下的毯子上捡了起来。
开车的人冷汗直流,摇了档位想继续跑起来。
越知水瞥见他的动作,连忙开口:“不能开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人这才连忙把档位又调整了回去,急忙说道:“如果是石哥开车,肯定不会这样了。”
“不是你的问题。”越知水朝远处的钢制垃圾桶看了过去。
那垃圾桶边上堆满了黑色垃圾袋,还有趴在打开的垃圾袋旁的死尸。
许多人在异化爆发之后找不到吃的,只能翻开别人丢出来的垃圾,结果还是死了。
越知水一动不动地盯了过去,压低了声音说:“爆胎之后,急速行驶的车容易侧翻,别拿车上所有人的性命冒险。”
她顿了顿,又说:“况且,如果再往前开,被打爆的车轮可能就不止这一个了。”
驾驶座上的人冷汗直冒地点着头,“明白了。”
那钢制垃圾箱足足有一米高,下方的缝隙处隐隐能看见一双军绿色的靴子。
靴子在缓缓挪动着,分明不是什么废弃物。
越知水缓缓抬起了枪口,说道:“把车窗降下来。”
檀羡降下了车窗,紧紧靠在了座椅上,将偌大一片窗全都留给了越知水。
越知水的枪口正对着打开的车窗,对准了那正在缓慢移动的军绿色靴子。
在她叩下扳机的那一刻,躲在钢制垃圾桶后的人像是接到了指令一般,猛地往旁躲避了过去。
越知水瞳仁紧缩,只见从枪口里飞速旋出的子弹打了个空。
躲到了一旁的人弯着腰拔腿就跑,一眨眼便藏匿进巷子的拐角里。
檀羡皱起眉,总觉得这人不会无缘无故就走了,放了一发子弹就走,哪能有这么好说话?
这举动……
反倒像是在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她猛地站头往正后方看去,只见后挡风玻璃外,一个人影从天而降。
来人松开手,攀登绳骤然荡开,屈起膝就朝尾箱落下。
檀羡侧着身,将扳机毫不留情地扣下。
来袭的人急速从半空中降落,按理来说,寻常人手里的子弹很难将目标准确捕捉到。
但在檀羡的眼里,他所有的动作像是被放慢了数倍,没等那人落下,她已经叩下了扳机。
子弹倾泻而出,嘭一声击中了后挡风玻璃。
那脆弱的玻璃哗啦一声碎开,如冰晶一般往后座上倾洒。
梁蛰后颈上冰凉一片,被惊得浑身一震。
小实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在看见梁蛰被吓得显得从座位上蹦起后,学着他的动作,往前躲避着。
那从后挡风玻璃上旋出的子弹,精准地打中了来人的膝盖。
极近的距离,被击中的膝盖骨猝然断裂!
轰一声,来袭的人重重地落在尾箱上,却因为膝盖被子弹击中而站不起身。
他的膝盖像是被炸开了一般,血肉模糊成一团,只能吃力地拖起小腿。
面容陌生的男人,看模样辨不清究竟是不是觉醒者。
这原本来袭的人,反倒像是来送命的。
那人不得不松开了手,手里的枪顺势落在了尾箱上,他紧咬着牙关,又忍痛将双手抬起。
越知水下了车,被暴晒的阳光照得不得不微微眯起眼,她把冰冷的枪口怼上了那人的太阳穴,冷声说:“想干什么。”
那人连忙说道:“误会。”
“误会?”越知水目光冷淡如刃,“你的同伴在哪里,他坏了我们一个轮胎,我们伤你一条腿也不过分吧。”
男人看着三十岁上下,体格看着不像是一般人,他那肌肉虬结的手臂能顶周绪的两条胳膊了。
他面部棱角鲜明,膝盖上已经鲜血淋漓,却只是冒着冷汗,连痛也不喊。
檀羡的枪口仍旧对着他,可却走了神。
她心脏微震,回忆起刚才所见时,竟觉得那从半空降落的人还未落至车尾箱时,她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对方的降落轨迹。
很清晰,她甚至连对方每一微米的移动都能察觉得到。
她想击中那人的膝盖,也毫不费力便击中了。
在异变之后,虽然目力与以前有了极大的区别,就连在夜里,也看得清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事物。
只是她头一次这么明显地感受到自己动态视力的变化,像是所有的影像在她的眼里都被分解成了零散的片段。
她骤然回神,目光穿过那被击碎的后挡风玻璃往外看着,只见越知水的枪口仍抵在那人的太阳穴上。
而四周静悄悄一片,再没有别的高速移动的物体来证实她的猜想。
“说话!”越知水猛地扯过那人的领口,将单膝跪在尾箱上的人猛地扯到了面前。
按照标准体重来说,这男的至少有七十公斤,可却被拽得往前倾倒。
那枪口似要嵌进对方的太阳穴一般,她握枪的手筋骨分外鲜明。
四百米的有效射程,击杀一个近在咫尺的人绰绰有余。
男人中弹的膝盖在尾盖上划出了一道鲜红的血迹,他这才闷哼了一声,却仍旧没有答话。
越知水缓缓移开目光,只是手上的力度没有松开半分。
周围□□静,安静得有些不合常理。
男人猛地抬手,那粗糙的掌心握上了枪管,竟试图将抵在太阳穴上的枪口移开。
可下一秒,他眼里不由得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移动枪口。
抬着枪的人苗条纤细,可身体里所蕴含的力量却是他无法企及的。
越知水微微低着头,将两人的距离缓缓拉近,她面色肃冷,眼神冷若冰霜,及肩的发梢随风微微扬起,霸道的信息素骤然释放。
那男的虽然闻不见信息素的味道,可却周身泛起了寒意,像是被逼在刀尖上行走般,不但寸步难行,就行呼吸也如同被扼住。
他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缓缓松开了紧咬的牙关,“确实是误会。”
这种被压在了生物链底下的感觉,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兽形所带来的影响。
那压迫感,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檀羡警惕地往旁边看去,生怕周围会忽然跳出来一群人。
然而她的目光所及之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
忽然,一颗子弹从远处尖啸着旋出,朝越知水的后脑勺射了过去。
檀羡瞳仁紧缩,这才明白过来,那落在车尾箱上的人,是在想方设法地拖延时间!
她看得一清二楚,就连在半空中急速飞驰而来的子弹也像是在她的眼中停住了一般。
子弹是7.62毫米的直径,大概39毫米的长度。
按照她所猜想的枪械型号,那子弹的初速度能达七百多米每秒。
很快,几乎没有回避的时间。
她抬起枪,额角上一滴汗缓缓淌下,心停跳了一拍。
几乎是豁出去一般,她紧盯着远处破空而出的金色,将一发子弹打了出去。
只在眨眼之间,那直往越知水后脑勺袭去的子弹顿时被击飞。
越知水看不见,可那突然的响声却令她头皮发麻,而被她用枪指着头的人也目睹了这一幕。
被枪指着头的人惊愕得险些忘了呼吸,忽然意识到,这支队伍不是他们该碰的。
越知水在听见子弹被击飞的声音后,猛地回过头,这才意识到她刚在阎王面前晃了一圈。
“这也是误会吗。”她声音越发的寒凉。
檀羡心有余悸,漏跳了一拍的心脏这才恢复如常。
周绪手已经放在车门上了,刚要开门的时候,忽然听见后座的檀羡忽然说:“你们都别出去。”
檀羡瞥了一眼周绪的腿,只见包扎在上边的残布已经换成了干净的绷带,绷带里没有血渗出来,看样子没有恶化。
可伤口到底不能折腾,在枪战中他的行动如果慢半拍,很有可能会将自己陷于不利之地。
檀羡提着枪下了车,微微眯起眼朝远处看去。
四百米的射程,实际上超过三百米,子弹就会与目标发生偏离。
她紧盯着远处的居民楼,在那一扇扇打开的玻璃窗中,寻找着隐藏在其中的狙击手。
忽然,又一发子弹迎面而来,直夺她的眉心。
在凝神细听附近的动静之后,越知水轻易就在呼啸的风声中听见了子弹破空而出的声音。
她骤然回头,扬声便喊:“檀羡!”
檀羡冷笑了一声,她站在原地连一步也没有挪。
越知水瞪大了眼,她呼吸停滞,心咚一声撞上了胸膛。
檀羡微微歪了一下头,动作细微到几乎让人觉察不到。
那迎面而来的子弹却擦着她的额角划了过去,将她的鬓发微微惊动,轻盈地扬起些许。
子弹落空了。
在越知水移开目光的时候,那被抢指着太阳穴的人趁机动了腿。
“抱歉。”他话是这么说,却猛地将掉落在尾箱上的枪用腿扫了过来,放下了抬高至头顶手后,忽地把枪捡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快,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越知水转过头,眉心不着痕迹地蹙起,耳畔是枪/支在尾箱上摩擦而过的声音。
在那人捡起了枪后,下一秒手腕就被子弹打了个对穿。
鲜血迸溅开来,伴随着男人难以置信地惊吼声。
檀羡侧着头,只觉得肩膀被后坐力震得发麻。
那人彻底没办法握枪了,被击穿的手在剧烈地发颤着,血溅上了破碎了大半后花白一片的后挡风玻璃。
车尾箱上鲜血洒了长长一道,触目惊心。
“这样真的是误会吗?”越知水松开了抓在那人衣领上的手。
那人吃痛地闷哼着,一双眼已经因疼痛而变得血红一片,“是其他人的主意!”
檀羡心跳剧烈,猛地别开眼,继续在居民楼上找寻着躲在暗处的人,一双眼在阳光下竟呈现出琉璃一样的光泽。
绚烂夺目,但只有一瞬。
她缓缓吞咽了一下,干燥的口腔这才渐渐恢复如常。
舌头顶在牙上,那细微的疼痛让她越发的清醒了。
她忽然意识到梁蛰所说的第二阶段是什么意思了,这异样的感觉使她觉得自己更加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这卓越的目力和听力,怎么也不该是常人能有的。
或许还有更多的转变还没有被挖掘出来,但仅仅这些,就已经够震撼。
那人捧着自己几近破碎的手腕,急促地喘着气,疼痛得浑身颤抖着,手腕和膝盖血流不止,几乎用尽了全力才把话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是其他人的主意,我不过是来打掩护的。”
他连忙又说:“别、被杀我!”
被击碎膝盖骨的时候明明还想着还手的人,如今却不得不直面死亡所带来的恐惧。
弱肉强食的道理,身处末世的人不可能不明白。
“其他人在哪里。”越知水语调寒凉地说。
那人颤抖着手往远处指去,恰恰和檀羡所望的是相反的方向。
“看起来你并不是很想活。”越知水说。
话音刚落,那指向了错误方向的男人遭了爆头,浑身一软便倒在了尾箱上。
周绪听了檀羡的话并没有下车,他在车里瞠目结舌地看着,可令他惊讶的并不是越知水果断了结来袭者的举动,而是檀羡每一发子弹的精准程度,以及她快到出现虚影的动作。
他在异化爆发前尚且只是公司里一个不大起眼的职员,就连射击一类的娱乐项目也只是偶尔去俱乐部里体验一下,更别提檀羡这本该是被娇宠的千金了。
檀羡没敢松懈,面不改色地朝别处看去,冷着说:“千里送兽晶?”
周绪忽然觉得,这千金怕是被他越姐带坏了,怎么说话也像是在嘲讽人一般。
后座上,梁蛰正掐着小实的肩膀,没有让她回头,另一只手还捂住了她的一只耳朵。
先天异化人的能力主要靠学习,他十分担心这白如纸的异化人会在逃生的途中,变得和那些失去了理智的异化人一样,变得嗜血凶残。
小实转不了头,只能僵着身面对着前方,那模样显得呆滞而乖巧。
越知水将倒在尾箱上的人拽到了车下,一边说:“你今天救了我几次?”
“不多,两次。”檀羡实话实说。
没想到躲在暗处的人没有知难而退,漫天流星般的子弹倾泻而出,一颗颗不间断地飞速而来。
檀羡瞳仁紧缩。
这一回那些人瞄准的却不是她和越知水,而是她们身侧的车辆!
他们本来只是希望别的队伍能够减员,这在她和越知水的身上不能达成,自然就会转移目标。
车身顿时被打出了数个漆黑的弹孔,左侧的玻璃,包括后视镜全部粉碎。
“越姐,学姐!”周绪抱头蹲在了座位前,扯着嗓门扬声喊着。
檀羡极淡地嗤笑了一声,在军民楼里看见了那从窗户里伸出来的枪管,还有抵着枪的肩膀。
那个人的位置十分隐蔽,如果不是风将遮挡他的衣服吹起了一些,她也发现不了对方的踪迹。
她缓缓抬起枪,只打出了一发子弹。
那如流星般的弹雨登时停息。
周绪还没反应过来,仍在车里喊着:“学姐,需要我们出手吗!”
檀羡微微眯起眼,只见远处被击中了肩膀的人陡然一震。
那在挂起的衣服间伸出窗外的手缓缓往回收着,手臂往上已经血红一片。
可檀羡觉得附近应该还有不少人在躲着,但他们似乎已经不打算出手了。
越知水皱起眉,不是她的错觉,是檀羡的枪法变得更精准了。
她不知道这变化对于学霸来说正不正常,但她确实惊了。
“夜里偷偷练习?”她微微抬眉。
檀羡睨了她一眼,不太想答,总不能说是信息素腺体更完整了,人也更强了。
远处轰隆声如震天的巨雷般。
只见那狭窄的巷子里,数辆机车咆哮着驶出了数百米外。
“人还挺多。”越知水蹲下身,挖出了被击毙者的兽晶。
檀羡抬起头,双眼连垂也没有垂。
兽晶确实是好东西,可取出来的过程未免太难看了点。
她抹了一把汗,骤然的松懈让她头晕了一阵。
坐在车里的小实“啊”了一声,鼻子微微动了动,面色陡然一变。
梁蛰连忙捏住了她的鼻子,硬生生让她不能呼吸。
小实不能不张开嘴吸气,在越知水把地上的人处理远了之后,她的脸色才恢复如常。
手环亮着红光,在没有退出的频道里,白小贝的声音异常嘹亮。
“越姐,你们怎么样!”
檀羡将耳机摘了下来,只觉得耳膜被吵得有点疼。
“二车有备用轮胎吗。”越知水问道。
白小贝连忙答:“等会,我们看看。”
她话音一顿,收音良好的耳机把那机车咆哮而过的声音也收了进来。
白小贝惊愕道:“越姐,这时候怎么还有飞车党,他们这么追求自由的吗。”
“是。”越知水冷声说,“刚刚袭击我们的,就是这群追求自由的飞车党。”
“要追吗。”隐隐有人在问,“这些机车跑得也太快了!”
白小贝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惊喜道:“越姐,有备用轮胎,我们掉头回去。”
檀羡坐回了车上,胸膛里一颗心仍扑通狂跳着,那剧烈的空虚感又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像是热闹过后的狂欢。
她闭起眼,按捺住内心的悸动,明明刚才还抱着枪大杀四方,现在却变得弱不禁风起来。
周绪愣了一下,“学姐,怎么了。”
檀羡双耳嗡嗡作响,哪还听得见什么声音。
呼吸随即又变得灼热了起来,后颈痒而发烫着。
一旁,梁蛰终于松开了捏在小实肩膀上的手,不得不帮她把头发上散落的玻璃给拈出来,省得这傻孩子被玻璃划破头皮。
小实坐着动也不动,眼里没半点波澜,像是体会不到任何情绪。
梁蛰一边给小实整理头发,边解释说:“信息素按理来说,是伴随着血液循环的,如果先天异化人在城市里忽然出了血,恐怕也会引来尸潮。”
周绪目瞪口呆地盯着,“不会吧,那我们现在不是带着个人形自爆装置吗。”
梁蛰连忙开口,“只要能保证她的安全,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血里也有信息素?”檀羡皱眉。
梁蛰点头,“是的,血液里信息素的浓度也会随着各种因素升高或降低。”
檀羡愣了一下,她舌头上的伤口还在微微发疼,稍加用力吮一下,伤口还会有铁锈味的血渗出来,扩散到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
可她在血里,没有尝出信息素的味道,已经假性症状过去,她就能尝到了。
越知水到一旁敞着门的商铺里洗了手,还顺带把商铺里的纸巾都抱了出来。
周绪愣了一下,“越姐,你拿那么多纸干什么。”
越知水一边擦着手,一边说:“这玩意比纸币有用多了,卫生纸能擦手,纸币能吗。”
周绪看着那三大提卷纸,总觉得他们一时半会是用不完这东西了。
白小贝等人似乎走得还挺远,等了三分钟也没看到掉头回来的车影。
越知水站在路边,转头往车里看着。
车窗边上靠着的人紧闭着双眼,双颊微微泛红。
她系在后脑的马尾又变得松松垮垮的,松软的头发正并揽在了左肩上。
在乌黑的发丝间,一截细白的脖颈露了出来,后颈上泛了红,一旁还有指甲抓出来的几道痕迹。
似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一般,越知水下意识地抬起了手,可在指尖近乎要碰到那抓挠的痕迹时,猝然一顿。
越知水呼吸稍重,一双漆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窗边坐着的人。
她不知道这种强烈的渴求是因何而来的,短暂的触碰似乎毫无意义,但她很想伸手。
后座的中央,小实正侧着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向她和檀羡,像是下一秒就要尖叫。
幸好及时停手,越知水心想。
檀羡忽然睁开眼,疑惑地看着越知水停在半空的手,“有话要对我说?”
五指细而直,原本修短的指甲已经略微长长了一些,淡粉色的指甲盖下有一弯月牙。
她隐隐觉得后颈又更痒了一些,没完没了了。
“没有。”越知水缓缓收回手。
檀羡警惕地盯着她,目光一不留神就往对方的颈侧游走着。
越知水站在窗外,水墨般的眉眼平淡得似乎毫无波动,细软的黑发撘在脖子上,发梢直往凛冽的锁骨上戳。
檀羡琢磨着,越知水的后颈会不会也在痒。
可对方那剪得参差不齐的头发将脖子遮掩得牢牢的,她压根连丁点红印也看不见。
看不见,牙却痒痒的,很想找点什么东西磨磨牙。
她装作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将药膏找了出来,拧开小巧的盖子后,往后颈上抹了一点。
窗外,越知水喉咙一紧,竟有种领地被侵占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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