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瀛洲岛上人均咖啡馆数量世界第一,这事儿宋民哲也不知道真假,不过在他的印象里café确实是要比便利店还多,而且相对来说东西便宜环境又好,是个等人时消磨时间的好去处。
宋民哲现在正待的这间咖啡馆最近搞活动,咖啡买一送一,不要第二杯还不行。
可等这只单身黑道汪两大杯摩卡下肚,灰西装和花衬衫还没下来,这让他有些不耐烦了——主要也是觉着再来两杯咖啡的话今晚就不用睡了——索性决定上楼去看看,给兄弟们壮壮声势。
等宋民哲上了公寓24层,找到兄弟俩提过的那间公寓门外时,他发现门缝虚掩,门并没关实。
黑帮份子哪有什么不能擅闯民宅的顾忌,他伸手一推,2404号的房门随即被他推开。
“西八!收个账竟然要搞到这么久……么……”
宋民哲骂骂咧咧的推开门,本想先声夺人,然后冲到目标身边扇几个脑勺,帮兄弟两个压压对方的气焰,可当房间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后,宋民哲剩下的话全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花衬衫十指尽断,两只手弯折出奇怪的角度,两只眼睛变成了血窟窿,眼球被捧在手上。
灰西装拿着钩子勾住自己的舌头,正用力的往外拔,宋民哲开门时正看到他把舌头连根拔出,口中喷出大口鲜血,眼看着进气少出气多离死不远了。
张在城大马金刀的坐在茶几上,两名仿佛人偶一样僵硬的女孩满面惊恐的服侍着他。
而由始至终,屋里都没有惨叫声传出,就好像在表演一场默剧,又像有人按掉了静音键。
这房门一开,宋民哲以为自己打开了地狱的大门,如此血腥恐怖的景象冲入眼中,他想叫、想跑,可当那声“不许动”在耳边响起后,他就如同被毒蛇盯住的田鼠,浑身除了该硬的地方不硬外全都变得如同石块,一动也不能动。
“进来,关门,关好门!”张在城命令道。
屋内屋外再次被房门房门阻隔,分成了两个世界。
张在城表面镇静,但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一个两个的,想来就来,走城门呢么,哪怕走城门你也要交个入城税吧!
一想到自己家里接二连三的被人闯进来,还被发现了秘密,张在城心里终究是恐惧压倒了怒气。
“这家是不能待了。不,瀛洲岛也不能待了。”
张在城惋惜了看了眼两个女孩,一个是自己任职的事务所的前台,另一个是楼下不远处一家花店的女老板,都是自己眼馋了许久的意淫对象。
“可惜了,原本还能再玩几天的。”张在城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转而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瀛洲岛。
至于屋里的几个人,这会儿在他眼里都已经是死人了。
张在城整理了一箱简单的行礼,换上帅气西装,人模人样的精英律师再次出现在镜子里。
他拎着行李箱,再次给每个人都补了一次“不许动”的指令,开始思考如何安排几人的死法。
但只简单一想,张在城就忍不住怒骂出生,第一次自己动手狠扇了屋里所有人,口中更是用最恶毒的词汇问候了周倜死去的家人和从没见过的七大姑八大姨。
张在城从没想过要赖周倜的账,他觉醒后越是明白英雄和凡人之间的差距,就越是不敢小看周倜和他那一屋子女人,甚至于都不敢出现在周倜他们面前。
张在城原本是想通过转账的方式给周倜还款的,但他的银行卡单日限额只有五十万,三百万的欠款要分六天才能转完。他本想着转天去银行办理转账,了结债务,可两位梦中情人的温柔乡延迟了他的动作,他本想着差个一两天也无所谓,可哪成想周倜受了刺激,心情郁闷之下起了找张在城麻烦的想法。
阴差阳错,意外到来的讨债人打乱了张在城的计划,撞破了他拘禁两个女人的事情。事情到此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张在城冲动之下暴露了更不能被人发现的秘密,只能饮鸩止渴越陷越深。
讨债人是周倜派来的,这点张在城清楚,所以他也知道自己动了讨债人,秘密是肯定瞒不住了,逃离瀛洲岛就成立他唯一的出路。
在张在城自己看来,以自己的能力,只要离开瀛洲,再改头换面,无论到哪都能活得滋润。
可在离开之前,张在城心里还有一口气没消,他决定狠狠的报复一下周倜,让他颜面尽失,成为世界的笑柄。
张在城让两个女人相互捆好,再用两个女人的手机和鞋盒制作了两个看着像炸弹盒子一样的东西挂在她们身上。
随后张在城找出微型耳机练上宋民哲的手机,耳机给宋民哲带上,手机冲上电,再让宋民哲拨通灰西装的手机,一个可以遥控的傀儡就完成了。甚至为了保险,张在城找来针线把宋民哲的耳朵封了起来,让耳机紧紧的被耳朵包裹住,这样哪怕做再剧烈的运动也不用担心耳机会掉了。
做完这一切后,张在成摆弄了一下花衬衣的手机,开通了一个直播房间,一个简陋但注定将要轰动的舞台就搭建好了,只等张在城一离开就可以上演一出好戏给所有人看。
张在成关好门,又确认了一下手机讯号,满意的一笑,自语道:
“周科长,希望你能满意我为你安排的这场演出。但这只是开始,只有当你也登上舞台时才是表演最精彩的部分。”
…
周倜和数珠丸回到咖啡馆,刚一进门就被芭蕾茜堵住了。
芭蕾茜汇报说:“指挥官昨天让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什么事?”周倜一时没反应过来。
芭蕾茜白了他一眼,说道:“查通话记录啊。”
“哦哦哦,结果呢?”
芭蕾茜说:“工厂那女孩的通话记录没有有价值的线索,不过到是通过最后一次接听时间判断出了大致的死亡时间。
吴贤哲通知我们他再次找人查验了吴社长的遗物,这会到是确有发现。
吴社长自己的手机里有一条通话记录,持续时间长达三个小时,一直到他出车祸为止。”
“查到是谁打的电话了吗?抓到人了吗?”周倜急忙追问道。
芭蕾茜也没卖关子,直说道:“查到人了,上午指挥官在韩洲时警方就出动了,我和女妖也去现场配合抓捕了,人抓住了,但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怎么回事?”数珠丸也问。
女妖端了咖啡递给两人,解释说:“那人是个倒腾电话号码的号贩子,据他供述这号码是在事发当天卖出去的,警方通过号贩子的描述还原了买电话的人,就是吴社长,所以线索到这儿就又断了。”
“真是谨慎啊。”周倜也不知是感叹还是夸奖的评价了一句,又问道:“不是还有一辆货车吗?那辆车的司机差了吗?”
芭蕾茜说:“一样的手法,同样是通过电话控制的,号码同样是从号贩子手里买的生号,而且也是司机本人卖的,查不出背后的人。不过到了现在大家基本上都明白这起案件不是简单的车祸这么简单了,背后一定有个神秘人在操纵一切。”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么。”周倜嘀咕了一句,抱怨道:“说来说去还是没有有用的线索,只要一想到这个罪犯还在逍遥法外,这期间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会被这个变态控制,我就觉得心情很不爽。”
法诺呵呵一笑,问道:“主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正义感了。”
周倜今天却没心思和她磨牙,他把自己扔到沙发上,解释道:“刚从韩洲吊唁回来,一想到有些觉醒的人成了英雄,为了保护民众牺牲在抗击怪物的一线,又有些人明明觉醒了,却成了恶棍罪犯,这种差别就让我特别难受。
我也不是说必须每个觉醒的人都要冲在前线牺牲才行,毕竟咱也不是什么圣母,戴小楼那种怂包我也能当朋友,但一个人觉醒了,不去做对世界有益的事,反倒堕落成罪犯,这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他问女孩们:“当个英雄不好吗?虽然社会上有些不和谐的声音,白姐他们也总是叫嚣老娘不干了,但我知道大家还是喜欢当英雄的,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还是善良的,是崇拜爱戴英雄的,是值得我们去守护的。当个英雄他不好吗?为什么要变成罪犯呢?”
“是**吧。”女妖说:“穷人炸富,普通人突然获得力量,有些人确实会心态失衡。而这个世界的普适规则又不可能让觉醒的人立刻就收获金钱权势美人,有些人觉得觉醒了就应该百万年薪给车给房,最好再给配两个能干的秘书,可是这世上哪有白来的午餐呢,主人也是一步步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和潜力才拿到瀛洲科长的职位的。
能力跟不上**成长的脚步,又不能控制自己,那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几乎是必然。”
法诺则毒舌的评判道:“对那些欲壑难填的人来说,给多少钱多大权势都是不够的,有了一百万就想要一千万,有了一千万就想要一个小目标,与其让这种人在重要位置爆炸,莫不如在一开始就鉴别出来,直接扫地出门。
新晋觉醒者要经历半年的试用期和总局培训,这既是然新人熟悉情况也是一种考察,这期间一定少不了新人的情况报告被发给人事部门。心性不好的,气量不够的,注定无法得到资源倾斜,也注定没机会走到‘权位’以上。
就比如戴小楼那样的,他那胆小的性格就已经决定了未来,哪怕箱庭面馆出现了大变故只剩他一个队员,面馆店长的位置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除非再那之前他表现出极大的转变,但那估计不太可能。
类似戴小楼这样的觉醒者,要是老老实实的当个螺丝钉还好,要是有一天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通过自己的能力去实施犯罪,那等待他的必然是内务部的讨伐。”
“我到是觉得以戴小楼的性格应该是没胆量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的。”周倜说。
箱庭面馆,戴小楼突然打了喷嚏。
“怎么了?”卢浩然问。
戴小楼揉了揉鼻子说:“没事,就是突然感觉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说话时戴小楼随意的滑动着直播房间讯息,突然发现有个房间在以极快的速度增加人数。
戴小楼露出个猥琐的微笑,用手肘怼了怼卢浩然,指着那直播间说:“呐,这肯定是有主播在搞黄色了,别说兄弟不照顾你啊,好东西一起分享。”
守着他点开链接,进入了房间。
进入时有两秒延迟,画面处于马赛克状态,戴小楼越近天下神做的火眼金睛看出画面正中的两坨白色东西是两个人,而且从色泽看必定是两个女人。
他两头充血的开始兴奋,可当画面清晰后,那场景却让他惊叫出声,变得垂头丧气。
卢浩然看了几秒,当听到直播里的话时,同样脸色大变,惊呼道:“周倜这小子怕是要有大1麻烦了!”
……
周倜没在咖啡馆多待,而是去了瀛洲机场。
今天是他朋友杨晓通离岛的日子,周倜答应过要去送他,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周倜就和数珠丸一起出发了。
不过去机场的车上多了一个小电灯泡,初九。
当初九知道周倜要去机场时拦住了他,摇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哥哥,机场里面有家卖雪冰的店,广告看起来特别棒,你去机场也带上我吧。”
初九这个不会得糖尿病的甜品控对各种看起来好吃的甜品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周倜若非知道这家伙的本体是99坦克,差点都怀疑她上辈子是台制糖机。
周倜本想说下次初九任职贴身战姬时单独带她去,但又一想自己短期内估计很难再有去机场的机会——毕竟哪怕出去玩也不会选择机场啊——便顺了初九的意,带上了这个小拖油瓶,没成想自己和数珠丸一左一右的领上她,还真有点一家三口的味道。
瀛洲机场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但机场该有的东西它里面还是也有的,就比如一大堆死贵死贵又不一定好吃的饭店、咖啡馆和甜品店。
距离杨晓通起飞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但旅行团从不会卡着时间抵达,都是至少提早三个小时抵达机场的。所以哪怕时间还早,杨晓通也早早的就等在机场里了,换好了登机牌后只能无聊的在机场四周乱逛。
周倜到时时间刚好,至少足够两人依依惜别。
两人在候机楼大厅里一见面,杨晓通就抱怨道:“你不是说我来瀛洲后会请我吃东西吗?我等了一下午都没等到你的电话。”
周倜赔了两声不是,可一打眼发现杨晓通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而是看向旁边店铺里的电视,神情惊诧。
周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电视左上角有个特别记号,表示是紧急插播的内容。
画面中主持人正说到:
电视画面切换到一个直播间,里面是个满脸疯狂的男人,他一手拿刀,一手拿着一个遥控器。
地上是两具打了马赛克的尸体,后面是两个打了马赛克的女人。
疯狂的男人对着镜头高声叫道:
……
机场外的吸烟室外,张在成静静的看着电视里的新闻节目,就像其他看热闹的吸烟客一样。
不过相比其他人看热闹一样的心情,他更兴奋更满足,因为这是他一手导演的年度大剧。
“英雄操猪,希望这个黑镜梗你会喜欢。那么你会怎么做呢,亲爱的周倜先生。不过飞机就快起飞了,我可能没法第一时间看到你的精彩表演啊,不过放心,我一下飞机就会打开视频网站欣赏你的英姿的,我会记录下来,每天拿出来看一遍。”
笑了一下,又满足的遐想了一下周倜现在的窘迫,张在成才提着行李箱缓步走向候机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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