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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承诺到了

    白马关外两百里,白马驿。

    相比往年的白马驿,此刻已经是全然两样。

    以往简陋的栅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固的木石结构工事,其中密布箭楼碉堡,在靠近西侧的位置,更是每隔十五丈一座瞭望塔,将整个西侧白马平原一览无余。

    而在这白马驿中,所有闲杂人员已经被尽数管制,所有客商被驱赶到了一处,严禁出入。

    在白马驿南北两侧,更是有两座军营,延绵数十里,一眼望不到尽头。如同两个巨大的钳子,将白马驿护卫其中。

    一望无尽的平原上,一袭快马正朝着白马驿狂奔而来。快马上是一名灰衣骑士,满脸尘土,一看就是长途跋涉二来。

    不过还没靠近,白马驿中就有一队骑兵迎了出来。

    快马上的灰衣骑士脸上露出几分惊惧,不过依然是强撑着,按照十四当家的说法,朝着这队骑士出示了一块令牌。

    骑兵队长脸上露出几分疑惑,倒是一个骑兵忽然眉梢轻扬,凑头到那队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骑兵队长立刻就把令牌递给了这名骑兵。

    骑兵再三确认后,这才朝骑兵队长点了点头。

    跟我们走。

    骑兵队长沉声说了句,带着这灰衣骑士就直奔白马驿内。

    进了白马驿,灰衣骑士一路小心地打量着周围,就见四处密密麻麻全是营帐。

    白马驿他来过许多次,以往许多地方都是有民居客栈之类的,但现在已经全被拆除,几乎是所有的地方都被修建成了防御工事,或者是搭建了军营帐篷。

    灰衣骑士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阵仗可比白马关那边唬人多了。

    到了一处木屋前,骑兵队长停住了脚步。

    进去吧。队长说道。

    灰衣骑士赶紧躬身行礼,这才小心地走了进去。

    木屋不大,里面的陈设更是简单,除了一个破烂的小木桌外,就只有一张木床和两把木椅子。

    此刻在那椅子上正坐着一个年轻人,看上去三十来岁,面容温和,脸上带着淡淡微笑。

    不知怎么的,灰衣骑士就觉得,面前这个年轻人,跟他在白马关见到的那位很是相像。同样的儒雅英俊,同样的温和微笑,让人看着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小人毕远见过大人。灰衣骑士躬身行礼道。

    你手持令牌而来,不用太过拘礼,随意坐吧。年轻人微笑着指了指椅子。

    是。毕远这才小心地坐在了椅子上。

    年轻人轻笑道:他有什么话让你带过来吗?

    毕远赶紧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奇怪的是,这封信并没有封口。

    那位贵人给我的时候就是这样。毕远赶紧解释道。

    年轻人失笑摇头:他还是老样子。

    就见年轻人也没有再多话,打开信笺来仔细看了起来。

    这封信的内容毕远是见过,但越发是如此,见年轻人看得那么仔细,他就越发的奇怪。难不成,这位大人真能看懂?

    要知道,这信里写着的,就是各种莫名其妙的数字,除此之外一个描述性的文字都没有。

    毕远隐约知道自家大当家好那位贵人有约定,但是这信件的内容,似乎怎么都套不上边去。

    良久,年轻人才看完了信,小心地折叠好,放到小桌下的抽屉里。

    不用紧张,事情我都知道了。年轻人说道。

    毕远站起身来行了一礼,迟疑了一下,道:大人可有什么话需要小的转告那位贵人?

    年轻人偏头想了想,嘴角便泛起了一抹笑意:你告诉他,听说了他最近的动向,家里老夫人心情不太好,吃饭喝酒都没精神,让他办完事赶紧回去,老夫人说要赏他一顿板子。

    毕远听得有些莫名其妙,难不成是那位贵人家中长辈?

    但也不敢多问,只是道:是,大人。敢问大人姓名,小的也好回去禀告。

    年轻人笑道:你不提醒我都忘说了,当真是失礼至极。我叫云河,云河的云,云河的河。

    林安之坐在椅子上,安静的听冯映雪把云河的话说了一遍,他就觉得一阵牙痒痒。

    云河这厮,当真是把他卖的彻底。

    大司命坐镇南院,消息从哪里去的?

    当然是从云河那里!

    但凡是好的坏的,大司命能听到的几乎都是云河上报的。

    若是说大司命对他林安之有所不满,那定然是云河这厮说了什么坏话。

    不过大司命竟然把云河派来西部沿线坐镇,这倒是让林安之有些没想到。南院十二巡察使,每一个官位品阶相同,各自统领一片。看似彼此权力差不多,但实际上却是有不小的差距。

    例如云河,即便是向来飞扬跋扈的林安之,见着了也必须给予足够的尊重。任谁都知道,云河是大司命座下第一红人。

    当然,云河本身也极为圆滑,跟各方关系融洽,算是京城方面南院和朝廷的润滑剂。

    权力方面更不用多说,明面上是只管理京城一片的密谍,但实际上却是掌控整个南院的核心角色。

    毫不夸张的说,南院可以没有林安之,甚至没有大司命,但绝不能没有云河。

    云河是什么人?

    就在林安之琢磨着回去后要怎么找云河算账的时候,冯映雪开口问了句。

    林安之板着脸,严肃地道:坏人,大大的坏人!

    冯映雪也就是随口一问,倒不是真想知道云河是谁。

    她想了想,道:从枯冢山过来用了三天,传递消息一来一回又是四天。林安之,你可别忘了你要给大当家证明的事情,十天之内发动奇袭。

    林安之道:怎么会忘了呢。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收到回信的?

    冯映雪一怔,道:两个时辰前。

    林安之想了想,这才道:两个时辰啊探子进城,甩掉眼线,确认安全,那差不多需要半天左右。这么算起来,那就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

    冯映雪这话刚一出口,忽然就听外面一阵人声嘈杂,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钟声。

    这是什么声音?冯映雪满脸茫然。

    林安之微微一笑,轻声道:我的承诺到了。

    冯映雪满脸骇然,瞪大了眼望着林安之:这么快?!不可能!大魏的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在半天之内行动!难道难道你早就准备好了?!

    林安之站起身来,眯缝着眼看着窗外。

    外面的街道上已经兵荒马乱,百姓忙乱的涌向自己的住处,官兵成编制的快步往城东移动。

    林安之微微一笑:当然是早就准备好的,你不会真以为枯冢山重要到,连大魏的用兵都要看他们动向行事吧?

    冯映雪脸色略微有些难看,就算她再引枯冢山为傲,就算枯冢山实际佣兵二十万。但冯映雪也明白在这种国与国的战争中,也无非是一伙小小的流寇而已,二十万兵力在这种以国家为单位的战争中,根本不足轻重。如果不是枯冢山的位置特殊,只怕无论是西晋还是大魏,他日一旦有了决断,就会像秋风扫落叶一样轻松让他们覆灭。

    这就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林安之望着冯映雪笑眯眯地道,要不咱们在去帷幄中运筹一下,指不定直接就把这白马关给平了

    滚!冯映雪红着脸低喝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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