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夏乔一脸倔强,偏头冲着他脱口而出。
他到底还讲不讲道理?
跟他离婚,完全是为了他好!
以厉司寒高贵的身份,他的颜值,他的才华,他的背景,他的学历……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自己这全然是在为他着想,怎么到头来他倒还不乐意了!
夏乔这样想着,就听见厉司寒咬着字眼,咬牙切齿:“就凭我是你老公!”
她惊愕地用力甩了下被他狠狠扯着的手,睁大眼睛盯着近在咫尺,额上爆满青筋的男人,心底生出恐惧:“你明明知道我们的婚姻只是建立在你对我的同情心上的,没有爱!这样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没有爱的婚姻,就像一口枯井。
厉司寒还没出声,夏乔就蓦地抬头对准他瞟来的森冷视线,一扯唇:“你为了救我,我谢谢你,但是这不能成为我们结婚的理由。”
“你别忘了,我肚子里怀的可是别人的孩子!”为了离婚,夏乔有意激怒他似的。
她的话一出口,就得厉司寒狠狠扯着手腕逼着倒退几步。
夏乔双腿抵着身后的床挡,周遭被男人浑身浓重的戾气包裹,压抑着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无疑挑起了厉司寒内心深处最敏感的情绪!
在厉司寒看来,她是在提醒他,结婚前,她就已经给他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了吗?
即便厉司寒心知肚明,夏乔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跟自己还没结婚前怀上的,他依旧控制不住地心里莫名其妙燃起一团烈火。
“你,你要干什么?”夏乔惊悚地看着厉司寒眼角的恼怒,惊慌开口。
“我给你机会,马上把这孩子给我处理掉!”厉司寒咬牙切齿,一双深邃的冷眸死死盯着她,能看进她的心里。
话一出口,夏乔顿时就不淡定了!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任由厉司寒攥着手腕,眼神里却全然没了刚刚的恐惧,反而染上一抹下定决心的淡然:“你让我打掉孩子?”
“你觉得我会接受一个野种?”厉司寒毫无情绪地反问她。
这一刻,夏乔的心是凉的!
她捶下的手蓦地紧攥成拳,贝齿咬着下唇,清澈的水眸在他的话后,毫无征兆地晕染了前所未有的倔强,与厉司寒四目相对:“不可能!”
听到厉司寒让她打掉孩子的一刻,夏乔的心都碎了!
他凭什么左右她的决定!
他有什么权利让她打掉孩子?
难道就因为他为了救她的命,跟她阴差阳错结了婚,她就要真的扮演厉司寒老婆的角色,为了他放弃一切,甚至牺牲自己的亲生骨肉?
呵,简直荒唐。
这婚本就不是她自愿结的,甚至夏乔想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厉司寒的枕边人……
她肯定的不能再肯定的回答,彻底惹怒了厉司寒!
厉司寒深邃的鹰眸绽放着幽深的冷寒,分分钟能将她冰封般阴冷的可怕,就连呼吸都是冷的。
“那可由不得你!”厉司寒说的掷地有声:“你现在是我的老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说了算!”
“厉司寒,你怎么能这么霸道?”夏乔狠狠瞪着眼睛,看向厉司寒狰狞的五官,紧蹙秀眉:“孩子是我的,而且是在跟你结婚前怀上的,你没权利逼着我这么做!”
夏乔越说越觉得心里委屈:“想让我亲手打掉自己孩子,你做梦吧,除非我死!”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三天后你没打掉孩子,我保证你工作地方的所有人,包括你的家人都会知道你未婚先孕。”厉司寒一字一顿,冲斥着浓郁而令她无法反驳的威严。
男人阴冷的声音透着低沉的嘶哑闯入她的耳朵,刺痛着她所有的神经。
“厉司寒,你威胁我?”夏乔的眼里更多的染上一抹狠戾。
“随便你怎么想。”捏着夏乔的手蓦地一松,厉司寒阴鸷的眸折射出令人心慌的光,渗入她漆黑的眼底:“三天后,如果你不打掉孩子,我说到做到!”
夏乔还没说话,厉司寒转身朝门口的方向没停留地走了出去。
高大的身影渐渐脱离她的眼底,夏乔呆滞地站在原地,心脏的位置就好像突然被人打了一拳!
呵,让她打掉孩子?
厉司寒,你做梦!
门口守着林一跟张嫂,见厉司寒出来,各自朝着他低声问好。
厉司寒表面没什么情绪,朝张嫂瞟了一眼,冷然开口:“看好她!”
“厉少,您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夏小姐。”张嫂恭敬应着,看着厉司寒跟林一两道高挺的背影渐渐远去,才转身进了病房。
厉司寒没直接离开医院,而是去了医生办公室。
“苏医生,她怎么样?”厉司寒依旧冷着一张脸,说话的口气却被刚刚在病房里柔和了不少。
见是厉司寒,医生收了面前的病历报告,冲着他交代:“厉少,如您的吩咐,我没告诉夏小姐真相。”
“如果留下孩子,她会怎样?”厉司寒皱着眉,凝重出声。
医生迟疑地扶了扶眼镜腿,看向厉司寒,一脸深思熟虑:“厉少,这个现在还说不好,孕妇受了强烈刺激和撞击,身体和心里都受了重创,如果非要留住孩子,夏小姐的身体会受到极大损害,甚至有可能……”后面的话,医生没再多说,却引得厉司寒心尖骤然一颤。
那天夏乔被送进手术室,虽然命大下了手术台,但由于夏乔的身体受了重创,如果非要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厉司寒不想冒险,更不想让她再承受一次那样的苦,打掉孩子是他能留住夏乔的唯一出路。
医生的话,厉司寒的心脏狠狠一颤,就好像被什么有力的东西撞了一下。
紧接着,就听见医生的嘱托:“我建议您还是劝夏小姐打掉孩子,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是生孩子的最佳的时机。”
厉司寒眸光一凛,抬头对上医生向他投来的目光,冷然回了一句:“知道了。”
——
空荡荡的屋子弥漫着浓重的冷冽气息,空气中还残留着他身上独有的男性荷尔蒙味道,与清冷的气息融为一体。
夏乔双手环住膝盖坐在床上,抵着下颚,晶莹的水花在他转身的一刻,终究还是顺着蜿蜒的脸颊滚落,一颗接一颗地砸在她天蓝色的病号服上。
张嫂虽不知道刚刚厉司寒跟夏乔具体谈了什么,但见她这会儿哭的令人心疼,回忆了下刚刚在门口见厉司寒的阴冷脸色,也猜出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