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93/510345093/510345109/20200724154427/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楼距窄得只够两个人并肩,被挤压得只剩罅缝的天空钻不进一寸白昼亮光。
巷子外的脚步声急促,伴随着钢棍在地面的敲击,气氛霎时又变得紧张。向格年屏息凝神,心脏悬在半空。
“怕吗?”
季雨笑里带痞,粗鲁把他上衣从裤带里抽出来。沾过雪糕的手擦过后腰,冰凉又黏腻,向格年下意识瑟缩躲闪。
结果一个不注意,被往上掀的衣服蒙住了半个头。
“会叫吗?给爷哼唧两声。”
向格年:“你神…”
“听着。”他打断他,语气很急但咬字清晰,“如果真动起手来,这条巷子只适合防守,他们人一旦多起来咱们就只有死的份。十个人以内我可以帮你突破。跑出去后别回头别停下速度,往我刚指给你的大路跑。”
“朔天阳的人还没认出你是谁,你有身份优势。还有,下次请吃东西别一口一个‘神经病’。”
“好了我说完了。”他话锋一转,压着他腰顶住,“开始叫吧。”
向格年发现他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钻过衣服下摆,探到领口处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两人的汗味与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当中也掺杂了丝丝缕缕的雪糕奶味。
“没有逍遥快活一次就算了,总不能死到临头都没听到靡音。”
季雨的语气始终透着一股难以驯服的痞狠劲儿,以至于让人听不出是真情流露还是玩笑话。
隔着好几层布料,向格年不用看他神情都能感觉出他在认真营造假象。
一时间焦灼又害怕。
想躲,反被他紧紧锢住下巴。
季雨气息浑重,铺天盖地。暗骂一声之后竟然凑上前去,张口咬了咬向格年的耳廓。
“扭扭捏捏,真不像话。”他面露嫌弃。却也口嫌体正直,动作没停下。头侧歪向下,沿着耳垂,用唇齿勾勒了又裹挟住,反复碾磨。
向格年也不知是为了配合还是真被感染到,不可抑制地低吟了几声。
声音不大,却恰到好处。足够让巷子外的脚步声停顿半瞬。
队伍中,有人打着前路,走近巷子探进去一瞧。
暗巷很深,外面的天光压根儿照不进里面。他借着一丝天光勉强能看到两个虚晃的人影,前胸贴后背叠在一起。
地面、墙壁都沾着粘稠的白色不明状液体。液体周边已经挥发了一小圈,留下的痕迹偏黄。
奶腥味顺着穿堂风漫过来,他当即一阵恶心。满嘴飙粗,手中的钢管往墙壁敲了敲,拓落一层散粉状的灰。
接着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一步都不愿意往里面走。
带队的人察觉异常,走上前一边探头一边问:“什么情况?”
“自己去看。”探路人骂骂咧咧往回走,结果被带队人拽住,他表情同样一言难尽,但保险起见,他宁可错杀一千,“你进去。”
探路人:“……”
其他人看到他们嫌恶的神情,心里清楚是什么个情况。看戏不怕是,在一旁疯狂起哄。
“是啊,左哥,赶紧替我们进去看看。万一是他们存心想出来的障眼法呢。”
“在我们这里不用装。别跟说你在里面蹲的时候,没看见过几顿猪肉。手脚麻利点。万一跟丢人,回去后咱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恶心也就恶心一阵,赶紧进去瞧一眼就完事了。”
……
巷子外面的起哄声,里面的两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抓紧时机跑出去。”季雨假装的动作没停,把蒙住向格年的衣服放了下来。四目相对之际,两人都有一瞬间的怔忡。
向格年神色的迷离扑朔没能逃过他的眼,而他瞬间又大了些许的变化也被向格年悉数察觉。
“抱歉,情况特殊。”季雨后退半寸。步子一偏,斜侧着身不小心又剐蹭了一下。
“……”向格年脊背僵直,肌肉紧紧绷住。
明明现下的情况这么紧张,两人却只感觉到满地的尴尬。
好在季雨秒变冷静,暗暗啐一口,唾弃自己在这种关键时候还会分心。
他蹲在地上,随手捡了块半掌大的石头递给向格年,“拿着。要是再跑回来,我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
“知道。”向格年没跟他客气,刚想伸手接过来。
巷子外又传过来明显的走动,他第一反应是收回砖头,把另一只手握着的军刀塞过去。
无视掉向格年的错愕,他下了命令:“跟上。”
恰逢左弘学被人起哄着,半推半就走进来。没等站定看清,迎面就被季雨一记砖头劈得晕头转向。
左弘学扯着嗓子喊,“靠!人在这!”
季雨:“跑!”
两句话同时响起。
外面的人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冲了进来。
场面一顿凌乱。
巷子过深,两人刚好被堵在半路。
混乱交战的过程中,季雨确实替向格年开了路。但向格年没有服从命令。
“我看你才是神经病!”
季雨气急败坏。一时间没注意身后。话落一瞬,被一早倒地的左弘学拿着钢管偷袭抽到后背。他当即气血反涌,半天没缓过劲。
“逞能。”向格年早就看出他体力耗尽得差不多。心说要是自己真跑了,再回来估计得替他收尸。
“想拿当我是你手下小兵,还得问我乐不乐意。”他撂完跟自己对峙的人,又冲过去挡下左弘学的又一下袭击。
向格年把受了内伤的季雨拉到身后,再用力踹到对方腿上。
语气轻蔑,“你竟然能从里面出来。算你们左家有本事。”
他话是对着左弘学说的,季雨立马听出他们之间有过节。他插话:“看来你对家也挺多。”
“有闲工夫的话,想想怎么写免责书。”向格年神色不惊,睨了眼他额头的血块,“看来向家也得要上一份,有备无患。”
季雨:“……”
季雨:“乌鸦嘴。”
两人状态都很狼狈,却架不住闲情逸致在斗法。
俨然将眼下一群人当空气。
这一做法激怒了他们。特别是左弘学。他新账旧账一起算,仗着手上持有钢管肆无忌惮。
人的骨头再硬也硬不过钢管。季雨在斡旋中反应不敏,生生挨了几下。向格年的处境也不太好过,全凭硬着一口气不倒。
等援兵到来时,两个人浑身上下无一完好,伤痕累累。左弘学则收到消息,提前带着一队人离开。
“我随身带着追踪器,能远程报警。”向格年抢在季雨昏厥之前,解释了一二,“朔盼从精确定位到调派人员过来需要时间。情况紧急,我就没跟你讲。”
季雨:“……”
“先睡一觉吧。军刀我先替你收着,等你醒来再还你。” 向格年没等他回话,跟旁人一起协力把他抬上担架。
季雨有气无力应了声“嗯”。接着一阵头晕目眩袭了过来,他紧闭着眼。
“还有。”向格年的声音仿佛浸泡在水里,回音嗡嗡作响,他听得不甚真切。可当耳畔滚过来清冽的气息时,他内心通明又亮堂。
口吻轻佻,戏谑且揶揄,“刚才那一场表演不错。腰力也还可以。是颗好苗子。”
季雨:“……”
操。
这扮猪吃老虎的面孔,绝了啊。
季雨发誓,如果能起身他一定要跳起来捶死这个乌鸦嘴。可现在他真的没什么气力动弹。神经在放松的那一刻,眼皮子兀地变得很重。
没过多久,在被送去医院的路途中便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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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影远在C城,足足延迟了半个小时才收到消息。
沉默一瞬,他便一针见血地问:“谁干的?”
“朔天阳的人。当时季队正在执行任务,中途不小心落单了。”
给他打电话的人是季雨的顶头上司。大致清楚季家在政商两道的能力,语气尽可能委婉。
但季影还是在这三言两语中听出了实际情况的严重性。还连着电话,他便不假思索地拨通了内线,“小闵,订张过去H城的机票。越快越好。”
“好的。”闵景辉应完又稍稍一顿,心说未来一周的行程并没有去H城的安排啊。
下一瞬便听到季影补充,“订三张。你跟顾彦一起过去。现在先让司机过去接人,顾彦的领导我会去说通。”
“……”闵景辉直觉有要紧事,不敢多加耽误,“我立马通知他。”
季影这一顿的安排,被顶头上司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顾彦这个名字时,他态度变得有些模棱两可,“季总,顾队的档案之前就已经调到了C城。如果再让他插手H城的事情的话…”
“我请的顾问。”季影打断他话,语气不容置喙,“跟你们H城的事情没关系。”
顶头上司一时被堵得没了二话,只得虚着应下来。
季影挂完通话,在办公室内燥意四起。但又很快冷静下来,转而拨给时姜。
电话里,他没有明说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含糊不清地说自己要临时出趟差。
时姜听出他话里背后的疲倦,关切地问:“累了吗?”
“有点。”季影微眯着眼,心累地揉了揉眉头,“早上好不容易‘努力’撬松了你的口,让你答应同意我住几天客房来着。”
“季总,您能不能别把话说得那么…”时姜停住。
联想到早上大门被撞得咯咯响的画面,她又反过来觉得,他说的“努力”没说错。确实是很努力。
双颊的绯色悄然纷飞。她佯装轻咳一声,生硬地转移话题,“只同意住两个晚上而已。等您周末把新房子收拾完,我这边就不再做善事。”
“那怎么办?今天浪费一晚了都。”季影的语气委委屈屈。时姜可受不了他这种撒娇劲儿,没好气地迁就:“可以延期。”
“…延期吗?”季影本来没奢望能得到她的回应。
短时间内,惊喜来得太快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不由自主轻勾起唇,喃喃地问:“阿姜,你怎么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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