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9583/511579583/511579792/20200702103004/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时尚圈最不乏的就是公开取向的LGBT团体。时姜平时看多了见多了。把季影的行为往那边想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季影能明白她的脑回路。
“看在季总对《可伊》的慷慨相助,我能帮忙。但季总不能太贪心,什么都想要。”时姜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一种姨母笑,看得他脊背发渗,“你选一个攻略吧。我为你上山下海,给他们插上两刀。就算是直的,我也能弯折了他。”
她双眼闪烁,仿佛指天摘月都是唾手可得的事情,更遑论这些人世间的情爱事。
季影一时间分不出她这话当真当假。
末了,他败给这一意气风华的飒拓模样,难得没有扫兴致,意有所指地答:“不需要。我想要的人事物,向来还没有失手过。”
时姜听到这话,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只要能把鸿门宴硬生生变成联盟宴,即使后续发现这只是误会,她也会将错将错。
她的如意算盘很简单。倘若糊弄装傻能缓解气氛,她就宁愿傻这么一回。多个合作伙伴总比多个敌人或情夫好。
时姜不是什么纯良小白兔。从刚才季影在门口的一番动作,她能在他指尖的热度、眼中的风云看出欲念。可如果不是到了清晨就蒸发的雨露情缘,她是真的不敢招惹。
后续的就餐氛围比她想象中的融洽。
季影终究是元新集团的太子爷,论起谈资和学识皆凌驾于时姜之上。很多时候都是他抛砖引玉,引着时姜带往某一处的话题。而时姜的表现也可圈可点,懂就多说几句,不懂就直接说不懂,清新自然不做作。
两人乍一看不像是约会,反像是商务伙伴对彼此资源的相互试探。
“《可伊》杂志的预售数量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好。”季影跟时姜碰了杯,语速中缓,“网络舆情监控部门的负责人说,元新集团在过去一周都有了很大的曝光,搜索率也提高了不少。”
“你们做得很好。”
时姜笑,眼里无不骄傲,“不过是前奏罢了。”
她坦然提起,“等后劲儿一起,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压低价的趁火打劫这么愤慨了。”
季影:“仅此一次,下次不会了。”
下次…
时姜对关键词的捕捉向来敏锐。她看着季影,眼里簇闪着小火苗。接着便听到他说:“我会告诉他们可以考虑续约。但至于最后续不续得成功,价格能提多少,看你们广宣部的能力了。”
时姜:“依我们的能力还不至于走后门,全部按审批的程序来,相信会有个满意的结果。”
“金主,合作愉快。”
说完,她隔空举杯,将杯中的余酒一饮而尽。
季影瞥一眼她因后仰而显出的颈线,神色淡淡。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她入座以来第一次主动举杯。
这么直白明了地将目的写在脸上,在他接触的女人中,她不是第一个,但却是最懂得利用优势又点到为止不僭越的一个。
知世故而不世故,知人情而不人精。季影想起刚才在门口听到的话,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向朔二人这么多年只豢养她一个而不换口味了。
她偶尔像酒,时而是茶,不经意间又成了黑咖啡。
每一次接触都会有不一样的风味,千变万化扑朔迷离。恃美而骄,坏得理所当然。
为了不让自己被牵着走,季影尝试让自己相信,对她的关注只是新鲜感作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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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离席之际,季影遇到有合作来往的商业伙伴,中途停下寒暄了几句。
时姜识趣地走开,提前等在大厅门廊吹风。她专注地玩着跳格子的小游戏,背影与月光融为一体。
小人儿每一步都稳稳地落在格子中间,眼见着就快要超越她的历史记录…
“不好意思,请问这丝巾是你掉的吗?”
一个清雅的男声打断了她的破关冲刺。指腹触屏的时间过长,小人儿不期然跳出格外,界面旋即亮出一个“Game over”的窗口。
时姜微恼,侧脸抬起头,微醺的状态使得那双秋水盈满的眼越发迷蒙。
她认出他手中的东西,颔首点头:“是我的。”
是她让阿姨系在轮椅扶手的丝巾。Vicky设计的极简图案遍布了整条丝带。
“谢谢你捡了还回来。它是系在轮椅把手的,掉了我都不知道。”时姜说完伸手去接。
谢星阑将丝带放到她手中,无意瞥见腕间的细条手链滚下几寸,一条刀疤暴露在空气。
他似是不觉得惊讶,由衷地夸赞:“疤痕很美。”
“是吗?”时姜挑眉反问。她第一次对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从容地笑了笑,云淡风轻道:“可能是刻得深吧。”
这个答案出乎谢星阑的意料,他像是发现了宝藏似的蹲下来跟她平视,“我帮你系回去。”
时姜推辞说不用。
“只是心血来潮的装饰而已。”她将丝带缠绕在腕间,作势遮盖住那道疤痕,“这样子就不怕丢。”
虽说是随性缠的,但绕带工整整洁,一看就是手法娴熟,经常拿丝巾缠绕东西的老手。
谢星阑在一旁看着帮不上忙,但也没打算起身。
他喜欢精致的东西,更喜欢精致又带有残缺美感的东西。无论人事物。
季影从门口出来看到这一幕,一眼认出了谢星阑。
“聊天还要聊多久?”他走上前去,直接开口打断了他们的互动。
谢星阑:“等她结束。”
时姜:“现在结束。”
时姜完成最后一个打结步骤,再次朝谢星阑点头道谢:“谢谢你捡到这丝巾。”
一句话将前因后果交代清楚,把自己撇得门儿清。
季影瞥她一眼,过去把她和轮椅推到廊道下面的平地:“那走吧,我这边忙完了。”
“好。”
时姜从善如流,不等他指路就操纵着电动轮椅跑路,明摆着想把战场留给他们两人,免得被波及到战火。
谢星阑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笑意逐深,“这就是被你玩进医院的女人啊?她真的很漂亮。”
季影阴着脸睇他,不答反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周。”
“准备回来多久?”
“不确定。”谢星阑收起笑意,跟他并肩站着。
月光斜斜地打在两人的侧脸,一亮一暗。他认真地答:“可能是下个月也可能是明年。又或者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她准备在复出的时候公开我的身份,帮我拓宽国内的艺术市场。”
季影对此不做评价,只是淡然地道:“代我向Vicky女士问个好。我还有人在等,先行告辞。”
说完准备离开。
“把她送给我,怎么样?”谢星阑突然蹦出这么一句,问得季影顿步,眉头蹙成川字。
谢星阑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但还是壮着胆子,指了指轮椅女人上车的方向,“如果你只是玩玩而已的话。我想追她。”
“我还没有落魄到需要用女人来换取筹码的时候。你觉得你配吗,跟我谈要求。”
季影虽站在廊道台阶之下,可气场依旧拔高到两米八。他语气平静,一字三顿,“别不自量力自毁前程。她不是你能驾驭的人。”
包括他自己。
除非她想,否则谁都摸不透她的底细。
“可我还是想要她。”谢星阑盯着季影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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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影回到车内,发现时姜因为等得太久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酒醺的气味夹杂着栀子花香,发酵得他喉间一阵干渴。
他发现,自己刚刚还觉得对她是一种新鲜感的刺激,但当碰到谢星阑之后就矜不住了。
朔盼和向格年为什么能和平相处,他不清楚。但他只知道,谢星阑绝对不行。
“空调调低点。”
“好的,季总。”
司机依着他的吩咐把空调冷气开到最大。
车子一路开往城区,橘灿灿的路灯轮番在车厢内滚动。季影吹了好一阵子才冷静下来。
他转而看向时姜,看到女人被逐渐冷得瑟瑟发抖,想伸手把给她盖上一点。
结果一伸手,就被时姜本能地啪一声拍开。
“想冻死我,还想抢我披肩?”时姜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鼻音浓浓,略微不满,“下一个步骤是不是谋财害命,毁尸灭迹啊?”
季影:“不是。”
时姜稍微坐直,嗔怒着睨他一眼,“那现在换我谋财了。我,祖奶奶,打钱!不打钱就害你命毁你尸灭你迹!”
季影:“…………”
他好像有点知道,祖奶奶的名号是怎么传开的了。
今天餐桌上的酒是季影专门从家里的地下酒庄带过来的,属于一种精酿的果酒。口感绝佳,更多的是果酿的甜味,鲜少有普通酒的醇涩。
属于女孩子最喜欢的口味。但也因此会让人误以为度数不高,不小心喝多了上头。
时姜本掐算着时间,贪杯多喝了几口,却没想到季影在离开之前又是跟商业伙伴寒暄,又是碰到谢星阑的,还没来得及回到家就先醉了。
但她只是闹一阵子,迫使季影听了半路的“祖奶奶”就安静下来。
余下的半段路,时姜背对季影靠在车座,躲在自己的世界跟腕间的丝巾过不去。时而缠起来时而又松开。直到车子抵达她家小区的地下车库才堪堪消停。
从季影的角度看,更像是在闹小脾气。
“回家了。”季影打开她的车门,示意她坐到轮椅。却没想到时姜茫然地看着他,眸眼漂亮却空洞无物,“哪有家啊,我没有,我只有房子。”
“有房子就够了。”季影把轮椅推到一旁,自己探进半个身子把不想下车的女人横抱出来。
“季总,您送她上去之后,我还需要在这里等您下来吗?”司机帮忙摁开电梯间。
“不用。”季影目不斜视,横抱着时姜走进电梯,“你可以下班了。”
他今晚不准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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