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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姜没有揪住这点细节不放,而是单手一摊,“把包给我。”
叶善思:“…好。”
叶善思了解女儿的性子,一件事让步了,另一事儿就得予取予求。
既然她顾及几分颜面没有追问淤青的详情,自己也得任由她把丝巾系在自己的包带。
跟赌气似的。
时姜系得认真专注,手法娴熟,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只是一款过季的包包而已。
时聪打从心里看不起女人这些既讲究又败家的玩意儿,见时姜这么执着,忍不住压低了声嘲讽一句:“不就一破包嘛,至于吗?”
话音一落,他就见时姜故意用丝巾过了一下手边的酒杯,吓得他忙不迭站起来。
刺耳的椅子拖拉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时聪没有时姜那般从容的气场,被盯得脸色涨红。
“不,不好意思。我还以为…”
他看向旁人,却见对方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酒,再半撑下巴,漠然地观赏着他的窘迫。
一副置身事外的状态,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没事。”时聪吃了个哑巴瘪,“我还以为是虫子。眼神不好,看错了。”
时侯光看他惊慌失措竟然是因为虫子,一时间没了脾气。他转而跟左董谈笑风生,“现在的小孩啊,娇生惯养得很。像咱们小时候,什么虫蛇蚁蛾没见过。”
左董:“到底还是在城市住久了。改天让他跟我们家两个一起去野外体验一下废土营。这男人啊,没点硬气的话难成大事。”
时聪听出了他话里的贬义,却没有说些什么。
瞧身边的罪魁祸首这会儿正优哉游哉地切着牛排,他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自己这么窘迫全都是拜时姜所赐。
坐下时,他凑近,咬牙切齿,“别动不动就跟我玩你们女生那一套!跌份!”
他一心顾着跟时姜斗法,丝毫没注意到刀叉被不知不觉地放在桌沿。倾身时,衣服下摆正好碰倒了它们。
“咣当~砰砰砰~”
这回儿真的是酒杯倒桌的画面。
时聪赶忙躲闪,却架不住酒水流动的速度,西裤洇湿,着了一大片深色的液体。
谈话再次被打岔,连时侯光都觉得自家儿子一而再的莽撞丢人。他面露不满,“时聪,你今晚怎么回事?”
时聪:“啊我…”
他一边拿纸巾擦裤子,一边指着时姜,忿忿不平,“她又在作妖了。”
时姜被指控完,不恼不怒。
她瞥了眼被红酒弄脏的地方,神色疏离:“得了帕金森手抖就说,你哪只眼睛看我作妖了?无中生有空口无凭,九年义务教育就让你学会这种小儿科伎俩?”
“也不过是一条破裤子吗,至于吗!”
“也罢,认了。”话音甫落,她抄起手边的酒杯朝时聪用力一泼,“那就依你的指认,就当做是我作妖吧。”
时聪:靠!蹬鼻子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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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时侯光的脸都给气绿了。
在外人面前两兄妹一个沉不住气,一激就怒;另一个更绝,索性上手闹了一出泼酒戏。
真是家门不幸!
他朝左董抱歉地笑了笑,一脸的伤脑筋:“您看,家里的小女都被宠坏了,一点都不懂得规矩。”
“我懂不懂规矩,难道你会不知道吗?”时姜不给他一点圆场的机会,“我还以为你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知道我会过来闹场。”
时侯光拍桌子呵斥:“胡闹!”
时姜轻哂一声,只觉可笑。
她看向左董,“你们私下进行了什么交易,我不感兴趣。但今天特地过来,无非就是想申明立场,时家的公司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
“姜姜,你这是做什么?”叶善思也在一旁拉拽着她,试图阻止她再闹下去。
时姜挣脱钳制,同时还不忘将一口未动的牛扒盘递到她跟前,“我都给您切好了,您吃您的。”
再看向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语气无不讥讽,“所谓树倒猢狲散,你没理由不明白‘登高跌重’的道理啊。现在拉着全家人帮你填坑,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时姜你这白眼狼,怎么对爸说话呢?!”时聪气不过,想上前动手给她点教训。
奈何动作太慢,反而被时姜半蹲绕到一边,冲他小腿肚踹了一脚。
踹得他抱腿滚地。
“别白费劲儿了,说得好像你是我对手一样。”时姜慢条斯理,“孝顺的瘪三儿就适合躺赢,等着爹爹给你糖吃。”
叶善思:“姜姜,他是你哥!”
叶善思早就知道这两孩子不对付,但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到仇人相见眼红的地步。
她想上去挡在两人面前,却见时姜先她一步,拿起包包闪到一边,动作利索得像是练过家子。
时姜没看母亲的眼睛,只是冷冰冰地盯着时侯光,“你要是再动人,下一次就不会是时聪那瘦架子滚地这么简单。”
别人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时侯光知道。
他毫无感情地看了眼叶善思,脸色不太好看。
“孩子,来来来。”左董笑呵呵上前,手里端着两杯酒,“听叔叔一句,都是一家子,哪有什么矛盾是解不开的。”
时姜:“不必了。”早就不是一家子。
她拂却了对方示好的心思,想开门走人,却被左董有意挡在门边。
他将其中一杯酒递过去,“既然时千金想离席,那不如让我家两位孩子送你一下?”
时姜断然拒绝,“我有车。”
“那有车就更不行,你都喝了酒。”
“您是指我刚才抿的那一口,还是指想让我喝的这一杯?”时姜眼帘微掀,不惧直视着他浑浊无光的三庭。
左董听到这话,神色略微异变。
他笑了笑,“都有。”
“有劳您多虑了。”
时姜随便拿起一杯酒,径直倒进门口的花瓶,“抿一口的浓度还不至于酒驾。”
说完,她将酒杯塞回老男人的手里,目不斜视地开门走出去,只留给他们一个飒爽快意的背影。
走廊九曲回肠,天花板的顶灯斜射出几道光线,潋滟流芳。
时姜一边走,一边给向格年发语音信息:
“出门前还差点被劝着喝酒。”
“在自家请客的主场,任由孩子被劝酒闷不作声,这就是时家现在的高光时刻。”
“不过在此之前,我已经用高帮马丁靴开光过的国脚踹了一下时聪,心理平衡得很。”
……
她不仅是在报平安,同时也是为了缓解自己的情绪。
她不是从一开始就浑身刺,也不是出生就有练家子的功夫。
任谁都有个蜕变的过程。
如果没有看到母亲腕间的淤青,如果不是时聪在旁边煽风点火,她没想动手闹这么大。
顶多就是拿新改装的SUV玩一下对对碰罢了。
时姜越说越激动,越想越气。
自家母亲明明是一代名媛才女,明明是那瘦架子的亲妈,怎么会落得这种境地。
要不是从前叶家人的帮衬,时侯光怎么可能一连跳好几个阶级,从山村大学生纵身一跃成了一家公司的老董。
是凤凰男就算了,末了竟然还培养成了个凤凰属性的狗腿儿子。
早先也没见他这么张狂啊,又是出轨又是动手的。自打叶家两老去世,他就开始本性暴露。
时姜每次跟家里闹完都会想念外婆外公,也怀念叶善思曾被上帝眷顾过的缱绻温柔。
甚至连时侯光曾经憨厚慈祥的假象,她都觉得美好。
说实话,如果不是真相残忍到足以让人脱胎换骨改了性子,谁不愿意回到过去做那个刻舟求剑的傻子。
至少,她就愿意。
……
向格年看到好几条语音信息,点开第一条就听得眼皮突突直跳。
凭着他对时聪尿性的了解,饮酒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哪怕只是抿一口。
他赶紧打电话过来,“你喝酒了?”
“没,我没喝。”时姜绕进洗手间正在补妆。唇点朱缨,秋波流盼,镜中的人美得不可方物。
“一口都没有?”
“……”时姜回忆了下,补充道,“就在饭桌上喝了一口。”
“你听我讲,”向格年随便套了一件衣服就往楼下走,“虽然我不想胡乱揣测你们家的任何一个男性同胞,但是…”
“如果你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就找个人多的地方等我。”
时姜:“身子抖算吗?我感觉我刚才踹人闹场的时候动到了真气。”
“动个屁的真气!”向格年破口大骂,“直接打120,先去医院验血!”
“……”
时姜的内心咯噔一声,再没有心思欣赏镜子里的美颜。她环顾四周,从包里拿出一捋沉甸甸的假发片,将其塞进自己的鬓发。
走出洗手间,时姜稍加用心留意,果真在不远处的过道捕捉到左家两兄弟的身影。
她低声告知:“我好像被跟踪了。”
“操!”向格年加快步伐,抄起车钥匙就往车库走。
他再三叮嘱,“千万千万别去停车场!一定要等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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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间的拐角。
左家两兄弟等了两轮电梯,都迟迟不见时姜进去。
弟弟左弘学最先耐不住性子,“哥,你说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啊!就算那药剂再强,也不可能抿一口就发作。不过…”左弘博看了眼手机的时间,语气焦灼,“她要是再不下去停车场,就真的生效了。”
弟弟啧了声,“要不咱们直接过去带她进电梯?”
话音未落就被哥哥一掌拍在后脑勺,拍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左弘博比弟弟清醒点,“咱们的计划是尾随她到车库从后面蒙人,不是当面抢人。那女人的身手你又不是没见过,时聪那条腿都被踹淤青了。”
“你怎么这么怂啊!”弟弟啐一口,骂骂咧咧,“都中药了,谁还怕她什么身手。”
左弘博不吃他激将法这一套,又一掌拍下去,“虽然咱们有时家父子的授意,但这女人也不是好惹的。”
“咱们这是在刀尖行走,想吃肉就给我静下心来再等等!”
“行行行,都听你的。”
左弘学不甚耐烦。但没了哥哥帮着下场,他有贼心也没贼胆,不敢贸然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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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正式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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