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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敲定

    其实在此之前,谢宝璐未曾考虑过儿女私情,她想的唯有护着母亲并弟弟妹妹安然度过这一生,加之让谢侯府不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若说唯一曾想过的,那便是无论如何,晏绥此人,是嫁不得的。

    而今仁安长公主提议安以善——若说从前她考量着善表兄原是和齐淑兰是一对,她无意搅合了他们之间的良缘,而如今得知原先外表纯良的齐淑兰其实并不是那样,反而心机歹毒的很。

    且仁安长公主容不下这般歹毒的人做自己的孙媳妇。

    故此谢宝璐倒还认真想了想,若是和善表兄......倒也未尝不可以。

    毕竟安家是谢宝璐的外家,安家的当家人仁安长公主又是她的嫡亲外家,至善表兄的母亲齐氏,谢宝璐与这大舅母的关系虽是不远不近的,可论到底有着仁安长公主在,齐氏非但不敢为难她,还得好生待着她。

    如此一来,婆媳关系之间的困扰自然是没了。

    再加之善表兄也是和她一块儿长大的,二人知根知底——就算是看走了眼,往后善表兄做出什么失了分寸的事情,上至仁安长公主,下至舅父,也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般一考量,这门婚事可谓是好上加好。

    因此谢宝璐也就略作羞涩的推拒了一番后便同意了。

    两家里算是口头上有了这么一个约定,具体的还得小安氏回头和谢侯爷商量了再说——谢侯爷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在这方面他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父亲,并不希望谢宝璐嫁到什么不凡的人家,就希望谢宝璐能嫁到一户知根知底的人家,往后里不受人欺负,活得自在,自没有比外家安国府更合适的了。

    这消息不胫而走,一时便传到了显国公府晏夫人母子两个的耳中。

    晏绥的婚事并不仅仅是关乎他一人的事情,当下里钱贵妃就将钱氏给叫到了宫里问道:“原先你们不是说绥哥儿有八成的把握能娶了谢侯家的嫡女,怎的如今却传出了这样的消息。”

    “还不是因为晏殊。”钱氏神色一黯道。

    钱贵妃还不知道其中内情,就说:“那晏殊母子不是已经被赶出晏府了,这事怎么同他扯上干系了。”

    钱氏于是就与钱贵妃说了晏殊便是谢殊一事,并将那日里晏绥与谢殊发生争执,因而引了小安氏并谢宝璐不喜的过程都与钱贵妃说了。

    末了少不了埋怨一句道:“虽说这事是那谢殊心机深沉,故意引了谢宝璐见着了我儿暴戾的一面,只那谢家却也未免有些太不识好歹了,我儿到底是国公府嫡子,配侯府的嫡女,怎么也不算辱没了他。”

    “遂哥儿虽是国公府嫡子,可那安以善也是安家的嫡子,且上头还有仁安长公主,谁也知道该怎么选。”钱贵妃与因有美貌,故而得到了许多优容的钱氏不同,她貌丑无言,因此心性也没那么高,又更能沉得住气一些。

    “而谢家,虽说是个侯府,可就凭着谢家与北疆那边的关系,未必比不上你国公府,不过谢侯爷低调,皇上给的许多赏赐俱都推辞了罢了。”

    “索性如今只是有着传言传了出去,到底还没定亲——就算是定了亲也没事,还没成婚一切便都有变数。”钱贵妃又森然道,“你我姐妹二人纷纷受控于柳氏姐妹二人,因此我儿纵使丝毫不逊色于太子,也不得不屈居于太子之下,若等到将来皇上百年之后,太子登基,又何尝再有你我姐妹二人的生存之地。”

    “要知道,当今皇后可是柳氏的妹妹。”

    钱氏忙应道说:“这事就算是姐姐不说我也晓得。”

    回了显国公府之后,钱氏就将晏绥叫过去嘱咐了一番——她向来是严母,这番嘱咐自也是及言令色,务必要让晏绥给她一个交代才好。

    晏绥从钱氏那儿出去之后,面色便不大好了。

    他自个儿心里也纳闷,也就是两年前的时候,谢宝璐还是个小姑娘,每每见了他都是很依赖的叫“晏哥哥”,可这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晏绥琢磨不透,索性直接就去了谢侯府上,以寻谢清江的名义,拜托谢清江将谢宝璐带过来让他问个清楚。

    这是在谢府中,晏绥也从来是出了名的品性温良,谢清江并不怕他会对谢宝璐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况晏绥表现的也着实是太过颓废,谢清江也有些不忍,便着人传了话给谢宝璐。

    谢宝璐闲来无事,便也乐得去会一会晏绥,见晏绥之前谢宝璐还盛装打扮了一番,她本就是容貌妍丽的人儿,这般一装扮,越发显得娇艳无双若明珠美玉,烨然生辉。

    晏绥素来晓得谢家嫡长女盛颜,当下却也不由得又惊艳了一把,那些年里的刻意呵护中,未尝不曾有片刻真情,当下的不甘心中也带了几分真情流露,他温润的眉眼里流露出几分伤心来,“我这许久以来对宝妹妹的心意,妹妹竟是丁点不懂吗?”

    “我从来都将你当做哥哥一般,难道晏哥哥不是这样吗?谢宝璐眨了眨天真的眸子,故作不解的问道。

    晏绥低声吼道:“当然不是,晏哥哥喜欢你呢,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可是......”谢宝璐带了三分遗憾道,“母亲想让我嫁给善表兄。”

    晏绥紧紧的盯着谢宝璐道:“那你自己呢。”

    她愕然道:“婚姻大事,我当然是听父母的了,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难不成晏哥哥不是这样吗?”

    晏绥一时只觉得自己的一腔真情皆付了流水一般,面上已是掩盖不住的伤心失望。

    可谢宝璐看着他这模样只觉得可笑。

    晏绥所谓的喜欢便是利用吗?

    利用她的婚事作筏子,然后理所应当的将武安侯府并安国公府作为五皇子争位的梯子,然而堂而皇之的再灭了武安侯府阖族?

    谢宝璐眼中闪过湿润来,“晏哥哥也别太伤心了,你以后会有属于你自己的良配的。”

    说罢她幽幽的转身,心道上一世晏绥对她、对谢家所做的一切她都全然记得,无论如何她都是不会让他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