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圭一路紧赶慢赶的回到了乌拉氏族。
一番休整之后,手下人来报:“族长,贵客已经到了,正在厅堂休息。”
“好生伺候着,我这便过去。”
“是。”
手下人当即弓着腰退了出去,而乌拉圭则是换了一身请便的衣衫,这才走了出去。
既然是要谈合作,自然是要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对方乃是天霜氏族的长老,身份也十分的尊贵,自己若是想要以权压人,只怕会适得其反。
倒不如反其道而行,弄得平易近人一些,说不定会得到对方许多的好感,这也更加的有利于双方的谈判。
待到乌拉圭到了会客厅的时候,便只看到有一个人端坐在座椅上,手中拿着茶盏,正在慢悠悠的品着茶,但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乌拉圭未语先笑,态度十分的和蔼:“霜降长老,实在是抱歉,贵客到访,有失远迎,实在是我那儿子的事情才刚刚处理好,来回奔波废了不少的时间。”
“乌拉圭族长客气了,老朽自然是知道世子出了一些意外,为人父母的,自然不放心,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天霜氏族的长老霜降说话倒是客气的很。
如此乌拉圭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稳定下来。
只要态度没什么问题,后面的合作,谈起来应该也不会太费劲。
但愿如此。
“多谢长老的体恤了。”
乌拉圭装模作样的拱了拱手,倒是不见往日身为一族之长高高在上的傲慢的模样。
如此模样,使得霜降也不由得觉得有些惊讶。
两个氏族向来不和,但是多多少少也都打过交道,而他身为天霜氏族的长老,自然是知道乌拉圭的性格的。
来这里之前,霜降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如今看起来,情况与自己预想的,似乎有了些许的偏差。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何事,不过霜降也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并没有忙不迭的问出来。
见他如此的坐得住,乌拉圭微微的皱了皱眉,随即神情很快便恢复如初。
“霜降长老远到而来,想必也辛苦了。我早就已经命人准备了上好的客房,专供长老休息。届时有什么需要的,无论是吃的喝的用的玩的,尽管向佣人们提,他们自然会竭尽全力去寻找。”
“如此,便多谢乌拉圭族长的盛情款待了。”
“客气了,说的是哪里的话。”
又是一番客套话,彼此之间你来我往,却是没有说个正经的东西。
倒像是在互相试探,看彼此的底线在哪里,谁也不愿意先亮出底牌。
如此,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乌拉圭端着茶盏,饮了一口,眉头又一次不自觉的皱在了一起。
没想到,这个霜降长老竟然也如此的老奸巨猾,说话滴水不漏,完全不给自己机会。
不过即便如此,乌拉圭也不会轻易的放弃。
从霜降长老出现在这里,其实就已经表明了一个态度。
只是这个态度能够达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乌拉圭能够运作成什么样了。
想到这里,乌拉圭便也不藏着掖着,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哀恸:“不怕霜降长老笑话,可知我儿出了什么事?”
“这倒是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世子似乎受了伤,近来不是他与瓜达氏族的郡主瓜尔佳定亲的日子吗,怎么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为了避免引起众多不必要的麻烦,瓜娃志一早便命人将消息封锁住,谨防透漏出去一星半点儿。
知道这件事的,基本上都是他们的身边亲信,剩下的闲杂人等,早就已经悄悄的处理了。
只是虽然严防死守,但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到底还是走漏了风声。
不过瓜娃志的遮挡倒也是起了作用的,虽然消息走漏了,但是真相如何,却是很少有人知道,众人也不过是知道乌鳢受了伤,更有想象力丰富的,由着这只言片语便已经编造出了一出情感大戏,信口乌鳢这次受伤,是为了保护佳人,担心自己的未婚妻受到伤害。
这个理由被传的最多,传来传去,众人竟俱都相信了这个说辞。
霜降长老阅历丰富,凭着直觉便察觉到,事情绝非那么容易的。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好奇心重的人,知道归知道,但是并没有要刨根问底的想法。
对方若是愿意说,他便听着;不愿意说,他也绝对不会强求。
人生在世这么多年,霜降长老自然是明白一个道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倒不如什么都不知道,活的还更加的轻松自在,也没有那么多的禁忌。
只是他不问,不代表乌拉圭不说。
毕竟他眼下要的是两族能够合作,既然如此,自己便要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凭什么劝动他。
这个时候,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家丑不可外扬”了,事关利益,其他的都可以抛诸脑后。
“嗐,还能是怎么回事,自然是因为这次的定亲的事情。那个瓜尔佳,虽然答应了与乌鳢在一起,但是她心高气傲,心中并非十分的愿意。不仅在定亲的时候,不给乌鳢面子,甚至还在乌鳢与她亲近的时候,恼羞成怒,当即便用刀重伤了他!可怜我儿的身手原本不错,想要躲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可惜他太过在意瓜尔佳,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自然也想不到,她竟然会如此的狠心,直接动了刀子要杀人。”
说到这里,乌拉圭长叹了口气,伸手在眼底抹了抹,像是在擦眼泪一般。
若是有人走到他的面前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他的眼眸中没有一滴泪。
不过是装模作样,换取对方的同情罢了。
因为霜降长老岁数有些大,眼神儿不是很好,是以也没有看到他真实的模样,还以为他当真是因为自己的儿子的伤势而郁郁寡欢,少不了要劝说一番。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当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太过匪夷所思了。可怜世子那么聪慧有实力的一个人,就遭了这么样的罪。”
叹了口气,霜降长老话题一拐,“不过那个瓜尔佳郡主,倒是出了名的胡搅蛮缠,被瓜娃志宠坏了,向来唯我独尊,眼里除了自己,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世子也是奇怪,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谁知道啊,大概是上辈子的孽缘吧,我也是感到十分的头疼。”
装模作样的揉了揉太阳穴,乌拉圭长叹了口气,抬起眼看向他,笑的有些不好意思:“霜降长老,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无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霜降长老一副理解的模样,说话倒也还算中肯。
“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点了点头,乌拉圭重复了一遍,脸上带着怅然若失的表情。
见状霜降微微蹙眉,到底还是忍住了想要发问的冲动。
稍安勿躁,不然岂不是要前功尽弃了。
他倒是要看看,乌拉圭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阵沉默之后,乌拉圭长舒了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对着霜降长老说道:“长老,其实不怕你听了笑话我,这次的事情,原本我不想就此了结,我只有乌鳢这么一个儿子,自小也是当成眼珠子一样看待的。别说是让他受这么重的伤,就是一点儿油皮都没破过。如今到了好了,为了一个女人,险些把自己的命赔上。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更过分的是,我想要去追究此事的时候,乌鳢竟然求我不要再计较此事,还说什么瓜尔佳是无心之举,并非是有意的。真是可笑,无心之举都能把他弄成重伤,若是有心的话,我见到的只怕就只是一具尸体了。”
乌拉圭说的义愤填膺,语气越来越急躁,脸色也逐渐的变得十分的难看。
这倒不是做戏,而是真情流露。
之情在乌鳢那里憋的气,现在倒是有机会发泄出来了,他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我怀疑,肯定是事发之后,瓜尔佳那个臭丫头又对乌鳢说了什么,故意蛊惑他。而我儿子对她情根深种,自然是言听计从,不然换做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说讨个说法,但是也绝对不会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不正常!可惜我那个儿子,当真是被迷了心窍,对此我感到十分的气恼,他们伤了我的儿子,竟然还不觉得愧疚,还趁着我不在的时候蛊惑他,为自己逃脱罪责,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女人,简直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反正如今瓜达氏族的人也不在这里,真相如何,自然都是乌拉圭一个人说了算。
他说是瓜尔佳耍了心计,那就是她耍了心机,他说是瓜达氏族的人居心不良,那就是他们居心不良!
在自己的地盘上,当然还是自己说了算,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霜降长老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自然也是全凭乌拉圭的一面之词。
听得也是满心的愤慨,气的脸都黑了。
“真是岂有此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原本看着瓜娃志,还以为他是个好的,没想到背地里竟然也有如此的狠毒的心思。怪不得会养出那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都不是没有原因的。”
“可不是,当时我真的是要被气死了,本来想要咬死了不松口的,但是乌鳢那个不争气的臭小子,像是被灌了迷混药,非要帮着他们说话,见我不答应,竟然还以性命相要挟,我真的是……”
默默的捂住脸,乌拉圭的声音透过指缝儿传出来,显得很是的郁闷无奈,“他们根本就是抓住了我的心思,知道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乌鳢出事,所以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我当真是被欺负的太狠了。”
“确实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若不是你亲口说的,我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霜降长老紧皱着眉头,脸上神情也满是不悦。
很显然,这件事,令他感到十分的不爽。
见状乌拉圭险些没笑出声来。
这便是他要的结果,他素来知道,霜降长老是个非常传统的男人,骨子里面有很多思想都十分的固化,尤其又是个火爆脾气,若是能够激怒他,那可真的是……
好处多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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