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厅长的车队朝着小镇的方向驶去,车窗上的雨刷来回的摇摆着,车灯被雨点滴滴答答的遮掩着,灯光忽明忽暗。
就在这时,头车的不远处,突然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车上的司机转头对着后排的周厅长说道:“厅长,那个狐妖就在前面!”
还未等那警察的话说完,只听咚咚几声碰撞的响声传来,这三辆小洋车的车灯全都被砸坏了,车内和四周顿时是一片漆黑。
周厅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前排的司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那叫声要多惨有多惨,吓得周厅长连忙朝着座椅下面趴了下去,紧接着一声声惨叫传来,一声比一声可怕,一声比一声凄惨。
过了许久,彻底的没有了声音,除了雨水拍打车身的声响以外,四周安静的出奇,这令周厅长心中有些忐忑,他连大气都不敢出,连忙咽了几口唾沫。
周厅长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煤油打火机,齿轮在摩擦下产生了一束火花,紧接着一束明亮而又温暖的火焰燃起,借着微弱的火光,周厅长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差点被自己眼前的一幕给吓死。
只见那前排的两名警员,全都趴在了座椅的靠背上,脸上被人活生生的揭去了脸皮,血肉模糊的面容以及那两个圆滚滚直勾勾的眼珠子,就那么死死的盯着他看,这一幕,彻底吓坏了周厅长,此刻的他只是感受到了一股死亡带来的绝望。
就在这一刻,火光照耀的范围之内,周厅长惊讶的发现,在自己身旁的座椅上,正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啊!!”周厅长撕心裂肺的尖叫着,他吓得头皮上的头发都跟着竖了起来,额头上的汗珠随之流到了眼角处。
坐在车里的张嫣红缓缓地回过了头,神情木然的望着周厅长,冷眼烁烁的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饶了我,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嫣红,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周厅长苦苦的哀求着,此刻的他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一股子颐指气使的神色。
张嫣红捂着嘴默默地哭了出来,眼泪冲刷着她脸上的血污,张嫣红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不想死,那你告诉我,谁想死?那个孩子,她想死吗?她才刚刚出生,她连一口奶都没有吃过,她就这么被你一枪打死了,那一枪要是打在我身上,我也不会这么恨你,可是那个孩子她有什么错,她还那么小,为什么会这样?你回答我!”
周厅长吓得不停的哆嗦,浑身早已经抖如筛糠,不断的冒着冷汗直摇头。
张嫣红抹着眼泪继续问道:“我没有错!对!我没有错!我杀的人都该死!他们都该死!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此刻的张嫣红已经近乎发狂,那双眼睛就像死羊一样,没有了往日的生气。
“是我的错,我不该开枪的,嫣红,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饶了我,饶了我吧!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周厅长声嘶力竭的冲着张嫣红呼喊道。
张嫣红哭了又笑,笑了又哭,颠颠傻傻的冷笑道:“我放了你,谁放过他们呢?我不杀这些猎人,我的族类就要惨死,我不想杀人,可那能由得了我吗?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仔细的看看,让我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你别怕,我不会弄疼你,很快的,一点都不疼。”
还没等周厅长作出反应,张嫣红的手指头就已经刺入了他的胸膛,鲜血飞溅在四周,张嫣红用力一拽,一颗红彤彤沾满血丝还在跳动的心脏从周厅长的腔子里被挖了出来,那颗心在张嫣红手中,不断地滴着血,还冒着热气。
“是红色的,你的心居然是红色的。”张嫣红一阵绝望的苦笑,她想不通,这恶棍人渣的心,居然是那么的鲜红,难道老天的眼睛也瞎了吗?
张嫣红将那颗人心用力一捏,里面的血水喷涌而出,洒在了车窗的玻璃上,鲜红的血水一条一条的流了下来,就像是过年时家家户户粘贴在窗户上的窗花,颜色艳丽,凄美而恐怖。
失魂落魄的张嫣红提溜着酒葫芦走下了小洋车,大雨迎头而下,目光呆滞的她,一步一步的走在泥泞的小路上,这一刻,张嫣红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滑落的,究竟是雨水,还是血水,又或者是自己的眼泪。
鬼哭神嚎的风,呼呼的吹着,暴雨无情的肆虐着大地,夜空中雷电交加,一霎间,夜如白昼,照亮了大地,也照亮了张嫣红那张惨白而凄美的脸。
走着走着,张嫣红迷失了方向,眼泪迷糊了她的视线,失魂落魄的张嫣红无助的嚎啕大哭,绝望的跪在了泥泞的地上,她抱着头绝望的对着夜空呐喊,此刻的她,就跟一个流落街头无依无靠的女人一样楚楚可怜。
“相公.相公相公”张嫣红哭着念叨着李奇峰,此刻她多希望李奇峰能在她身旁,这样她内心悲怆的情绪多少能找到些许安慰。
“唔哈哈哈哈哈.”一阵沙哑厚重的笑声传来,听的人不寒而栗。
生无可恋的张嫣红缓缓地抬起了头,她看到了两个穿着黑漆漆的蓑衣,体格魁梧的黑影正在一点一点的朝着她走来。
张嫣红朝着身后的大树上疲倦的一靠,手里的酒葫芦也从她的指缝里跌落在了地上,溅起了泥坑里的水花。
张嫣红并没有逃跑,也没有反抗,而是一脸的苦笑,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停了,但是天上的阴云仍旧是黑压压的一片,老天似乎也在哭泣,那些眼泪就像是凝结在那片阴云里,仿佛随时都会流下来一样。
三天后的一个清晨,天气开始转晴,这几日的暴雨肆虐着神州大地,终于迎来了一丝温暖和煦的阳光。
小院子里的苗莺莺悠悠哉哉的伸着懒腰将自己沐浴在阳光下,显得无比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