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Tiffany眼里,他们现在分明就是一对简直可以说是琴瑟和鸣的恩爱夫妻,她并不怀疑两个人最后能够走到结婚那一步,不如说,这才正常。
将两人这三年纠缠看在眼里的她也曾经无数次对感慨裴晴晴,她跟宋北野简直就是八字不合。
她要是清醒些,早就应当跟江煜城在一起了,他们两个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然而每每当她跟裴晴晴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裴晴晴却总是眼神幽深,笑而不语,一副并不怎么赞同的模样。
而其实,裴晴晴也确实无法赞同。
Tiffany没有谈过恋爱,在她看来,爱情不是必需品,即便年龄已经突破三十五大关还要往上窜,家里人催婚的念头也变得越发强烈,但她仍旧没什么谈恋爱的想法——
在她看来,事业为大,情感就算没有,也并不会给她造成什么本质上的影响。
正因如此。
Tiffany是压根无法明白的,一对情侣如果从来不吵架,那么也就证明他们彼此是没有爱的。
只有在乎,所以才会爆发无休止的争吵,只有真正想着要去磨合,才会生出意见相左的愤怒。
没有吵闹相伴而生的爱情,看着很幸福,却实在不一定如此,比起喜欢,说是互相依偎,可能都要更加贴合一点——
没有悸动,没有火花,没有激情,像是一潭死水,的确很岁月静好,但这真的是她想要的东西吗?
裴晴晴自己都不能确定。
她之前在伦敦答应江煜城的时候,都三年多了,她好像也适应了,更不再试图去追求轰轰烈烈的情感,就这么细水长流彼此陪伴着走下去,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现在,回了国,遇到宋北野,她就又开始动摇。
听着来自于Tiffany的挪於,裴晴晴更加难受,她知道Tiffany只是开个玩笑,然而对方却似乎在某种意义上戳中了她的软肋。
裴晴晴的手指摩挲着手机的边缘,思考着要不要跟Tiffany实话实说。
想了想,还是决定摊牌。
这事儿连裴晴晴自己都不知道该跟谁开口比较合适,但她觉得,如果她今晚注定要找个人倾诉一番才算舒服,那Tiffany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嗯。
必须说。
不然她真的会憋死的……
于是在短暂的沉默过后,裴晴晴终于开口了,一开口,便投下一个足够人仰马翻的重磅炸弹。
“我今天见到宋北野了。”
她说,语气是平的,但不知为何,Tiffany自觉从中听出了裴晴晴的纠结。
“我们见面了,说话了,在机场。”
Tiffany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的假的?”
裴晴晴道:
“真的,这有什么好骗人的,而且不止我见到了他,连带着小凛也被他见到了。”
Tiffany刚刚还有点睡意,但此时,听着裴晴晴的话语,那真是整个人都忍不住一个激灵,睡衣瞬间无影无踪。
她捧着手机。
“那……他发现小凛跟他的相似了没有?”
看,连Tiffany都能猜到。
裴晴晴苦笑一声,很低的回答道:
“嗯,发现了。”
她听起来好像越发烦躁了。
“不仅仅是发现了,而且他已经在怀疑裴凛就是他的孩子了。”
Tiffany呼吸都忍不住快要停止了。
她其实挺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一下情绪不太高涨的裴晴晴,但咋舌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忍不住的感叹道:
“不得不说,你们两个人的缘分,也真是太牢固了。”
她似乎对于这荒诞的情节发展叹为观止。
“这么大一个城市,怎么偏偏回国第一天就见上了面?”
裴晴晴很想骂一句,这真的能算是缘分吗?
如果这真的是一段缘分,那么毋庸置疑,它更像是一段孽缘。
其实在见到宋北野的时候,她就已经冒出这个想法,而此刻,它再度钻进了裴晴晴的脑海之中。
只不过,这话她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对着Tiffany扯开了话题。
“所以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大半夜突然想要喝酒了吧?”
裴晴晴伸手,揉了揉自己还没彻底干透的长发。
“因为遇到这种事,我实在是太烦了,你要有空的话,就陪我出来喝几口,要是没空的话,就算了,可以约别天的。”
Tiffany想了想,决定放弃自己宝贵的睡眠质量舍命陪君子。
“没事。”
她很豪爽。
“我今天没什么忙的,陪你喝酒,义不容辞。”
说完,又问裴晴晴:
“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吧。”
裴晴晴打开自己所出酒店的坐标。
“我在CBd这边的Hilton。”
一边这么说着,她一边又在地图上划拉了一番,找到了一个还算眼熟的酒吧,对着Tiffany道:
“就约在附近的mandarin酒吧吧,我在门口等你。”
距离裴晴晴离开这个一切都让她百般熟悉的城市,已经过去了三年。
三年,足够让A市这样一个高度发达的城市日新月异,彻底变了个样貌。
到达机场的时候她还不觉得,到了酒店,借着高处往下一看,哪怕绝大部分建筑都淹没在闪闪发光的灯海里,她还是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mandarin还在,万幸了。
陌生之中,它像是光彩动人的灯塔,是裴晴晴唯一还算眼熟的地方。
mandarin的定位就是高档,是风雅,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地界,许多酒吧都接连倒闭,然而这个价酒吧却凭借着精准的定位跟风格屹立不倒。
裴晴晴又开始忍不住回忆了,回忆宋北野,回忆起她跟宋北野一起在酒吧里喝酒。
哎。
就不能不想他吗?
可能真的不能吧。
裴晴晴有点儿出神,那边Tiffany已经应下来。
“好,那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在门口见吧。”
约好了时间地点之后,裴晴晴在窗户前站了一会儿,随后从行李箱里翻出衣服草草换上,走出了自己的卧室。
她在离开之前于客厅站了会儿,然后走进了裴凛的房间。
裴凛仍然陷在柔软的大床上,睡得十分酣甜。
裴晴晴见了他就觉得心中发软,觉得有句话说得很好,儿女就是母亲掉下来的肋骨化作的血脉,只要看着他,胸腔就嗡嗡的共鸣,软成一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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