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可以说得上是爱吗？
应该不是，只是裴晴晴的身体跟自己实在是太契合，而自己也习惯了跟她上床吧？
所以此刻他才会有这样鲜明的反映。
他有些暴躁的将那些不该属于自己的复杂的情绪全都摒除脑后，下意识地加深了自己的动作。
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的，他的西服外套早已不翼而飞，如今衬衫领口打开，两人只贴着一层礼服裙与轻薄的衬衫而紧紧缠绵。
而当裴晴晴喊着“痛”而费力反抗着吐露出细碎音节，将不满落进宋北野耳中之时，他才有些堪堪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宋北野不知道这份情绪到底是针对面前的裴晴晴，还是针对这个对裴晴晴无比失控的自己。
他终于放开了对于裴晴晴的钳制，两人气息都紊乱起来。
宋北野有些轻蔑地用指尖擦拭了下自己的唇角，一双眼眸却是不变，仍是死死盯着裴晴晴，压抑着变得有些喑哑的呼吸，又一次伸出手来重重地捏住了裴晴晴的下巴。
裴晴晴的表情仍旧是有些茫然。
她的眉头紧紧地蹙起，皮肤透出不正常的绯红，她有些急促地喘着气，手臂下意识地攀着宋北野的肩膀，整个人都有些狼狈，眼眸也略微失神。
“你在别的男人面前，也是露出这副模样吗？”
裴晴晴摇头，她从来只在宋北野的面前，露出这样的姿态。
“没有……”
宋北野完全不听她的解释，勾唇冷笑。
“你觉得我会信吗？”
看着她这副模样，宋北野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那些照片。
他轻笑一声，紧接着恶毒至极的话语便下意识的吐露出来，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醋意。
“怎么了？终于演不下去了？——裴晴晴，我大概知道你是怎么勾引江煜城的了，你在每个男人的面前，都会露出这么诱人的表情来吗？”
话中强烈的侮辱意味让裴晴晴本就皱起的眉头变得更加纠结。
她下意识的想要反驳，然而此刻或许是因为心中的失落实在是太过于浓重，她竟然反倒泄愤般地从自己的双唇之间挤出一声有些轻蔑的笑意来。
“为什么？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要吻我？”
“为什么吻了我之后，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想要这么问他。
但恐怕，他也不会给自己答案就是了。
裴晴晴搞不懂宋北野的想法，暂时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搞懂了。
回望着宋北野，裴晴晴也被他的反复无常搞得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好不容易愿意松手了，他这样又算什么！？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这句话之后，裴晴晴也长久的愣住了。
这是一句气话。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也没有什么收回的可能。
果不其然，听到裴晴晴这么说，宋北野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了。
裴晴晴向来知道该如何真正的取悦他，也知道该怎么精准的点燃他的怒火。
她很明白，现在说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但她自暴自弃的想，反正宋北野已经很讨厌自己了，也不差这一点累积了。
宋北野掐着她下巴的动作不知不觉，也变得越来越大力。
裴晴晴甚至生出了一瞬的错觉，觉得自己会在这么个无人知道的角落，干脆的死在对方的手中。
但显然，宋北野不是那么不体面的人。
他嗤笑一声，并没有露出什么更加鲜明的表情来。
宋北野看起来反而像是被裴晴晴的话语逗笑了，凉薄的唇瓣勾起一个相当轻微的弧度，比之刚才看起来还要开心一些，只有那双眼睛，泄露了他几乎滔天的怒火。
他慢慢的俯下身来，轻轻亲了亲裴晴晴的耳垂，在裴晴晴的耳旁对着她说道：
“看来你认知很清楚，的确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不要这么随便，毕竟曾经是被我宋北野千娇百宠的女人，如果谁都可以碰一碰的话，岂不是也显得我眼光很糟糕？”
说完这句之后，他蓦然放开了对于裴晴晴的钳制，任由裴晴晴因为失去支撑而狠狠摔落在地：
“就算脸很漂亮，但男人可不会喜欢廉价的宠物啊。”
裴晴晴跌倒在冰凉肮脏的水泥地上，听着来自宋北野的侮辱，一言不发。
她死死咬着嘴唇，仍在自我治愈般轻轻地喘着气。
刚才跟宋北野全神贯注的交谈，她还没有发觉，也不觉得有些什么，但这会儿总算平静下来，疼痛便翻江倒海的突破了桎梏，争先恐后的涌上来。
她胃本来就不舒服，被欧阳月陷害了摔得那一下就够她喝一壶的，就更别说又被那群疯女人揍了一顿，与蒋竹生拉扯不清，还被宋北野折磨一番之后了。
变本加厉，雪上加霜。
仿佛有一万只虫子在同时啃咬着自己脆弱的胸腔，腹部，五脏六腑。
裴晴晴在地上慢慢蜷缩成一团，浑身上下暴露在外的肌肤都白的像是一张纸，只有唇是艳丽不变的鲜红。
她的嘴唇本来就被自己咬得有些血印，又被宋北野折磨了这么一通，如今再被牙齿乱七八糟的种种撕扯，已经彻彻底底的破裂开来，细细碎碎涌出的鲜血滴答滴答的从她的双唇之上渗漏出来，与地下肮脏的污水混合在一起。
裴晴晴匍匐在地，觉得自己也变成了这小巷之中无足轻重的垃圾。
她死起沉沉的，仿佛生命在流逝一般。
她听到宋北野离开的声音，听到昂贵的皮鞋泄愤般碾过凹凸不平的地面，又何尝不是狠狠的压在她的心上。
裴晴晴心烦的事情很多。
但此刻，她好像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大脑之中只剩下一片空白，还有几乎要充斥了所有思绪的一个字——疼。
真的好疼啊。
裴晴晴觉得自己连爬起来给自己叫救护车的力气都没了，下一秒好像就会疼死在这小巷里。
但这念头冒出来的一瞬，她又觉得，疼死就疼死吧。
就算她真的死了，又有谁会为她觉得伤心，为她觉得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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