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牛肉好几十块钱。
一头牛，怎么也值个一万多块钱吧？
200多头牛……
特么的！
再听到老妇人口口声声说“农民家养一头牛不容易”这种话时，简直有种分分钟切腹自尽的冲动，大妈，你这是在炫富吗？
他拉着脸问道：“大妈，你刚刚说的医药费……什么医药费？”
“就是那天吹我们家牛逼的那个畜生啊！”
老大妈咬牙切齿，道：“他当时吹牛逼吹的起劲儿，结果被牛踢了，大夫说伤到了子孙根，可能要终生不育，现在倒打一耙，要我们赔偿！”
“……”
许牧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他只好转移话题，问道：“大妈，你家的牛有什么特征吗？你还记得它往哪个方向……飞去了？”
若是从前，这种案子许牧是断然不会碰的。
可现在……
一头牛飞走了，很奇怪吗？
“我怎么知道它飞哪儿去了？”
老大妈眼睛一瞪，而后从口袋摸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许牧，道：“我家丢的那头牛就长这样，老陈一直念叨这头牛神气，便给照了一张相，杀了它后，也算有个念想了。”
照片中，是一头老黄牛。
黄牛体型高大，甩着尾巴，似仰头在“哞”。
许牧将照片收进口袋，问道：“杀了它？”
“嗯。”
老大妈点头道：“警察同志有所不知，黄牛一般能活12-15年，而我们家老黄……我和老陈结婚的时候，是公公婆婆分给我们俩的，如今已有43年，左邻右舍都说这头牛成精了，而且最近牛棚里的确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情。”
“老陈去金山寺求佛，金山寺的一个大和尚说是杀了这头牛，便可解决一切麻烦。”
许牧皱眉。
金山寺，大和尚？
他点了点头，道：“好了，老大妈，这件事情我大概知道了，不过我也无法保证，一定可以帮你找回老黄，至于关于那位醉汉的赔偿……这件事情，你可以去所里找老张，看看能否进行民事调解，若是不行，只有打官司了。”
老大妈唉声叹气，对那头牛念念不忘。
“哎……”
“这老黄，当初种庄稼可是厉害的很，一头牛顶别人家五头牛！”
“它吃的少，干得多，88年发大水，还是老黄从洪水里救出老陈的！”
“老黄这些年，下了很多崽儿……”
“老黄你怎么就丢了呢？”
“警察同志，你一定要帮帮忙，找到老黄！”
临走时，老大妈突然握住了许牧的手，一脸诚恳，道：“我们农民养一头牛不容易，这老黄杀了，最起码能有六七百斤肉，值两三万块钱呢。”
许牧冷笑。
这就是人性？
贪婪……还有止境吗？
他把手抽了回来，道：“大妈，我觉得……做人要讲良心。”
他转身而去。
这老大妈愣了愣，旋即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叫骂声——
“小王八蛋，你说谁没良心呢？”
两三万块就这样飞了，这老大妈走到牛棚，越想越生气，她拎起棍子，走向另外一个小一点的牛棚。
这座牛棚里，关着许多小牛犊。
其中一头小牛犊，便是老黄一个月前生的。
这老大妈，拿起棍子，对着那头小牛犊便是一阵猛抽，那小牛犊四处乱跳，哞哞嚎叫，声音十分凄惨，若是认真看去，它的眼角竟是留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
却说许牧。
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大步从那老陈头家里走了出来。
在门口，差点和一个女人撞到了一起。
“小伙子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那女人躲到一旁，嘀咕了一句。
许牧抬头看去，却是一位村妇模样打扮的中年妇女。
她身高很高，至少在女人中绝对算高的了，而且有点胖，只怕体重足有一百七八。
惹不起！
这样的女人惹不起啊！
许牧赶紧闪人，钻进了五菱宏光。
老陈家在郊区，而且距离公路有一段距离，许牧开着葫芦娃的五菱宏光，一脚油门很快便消失在了巷子里。
老陈门口。
那胖女人神色怪异，她一直盯着许牧离开，这才收回目光，走进了老陈家。
她身后……
一条牛尾巴甩来甩去。
若是许牧看到这一幕，必然会发现，这条尾巴，竟是和老大妈给自己的照片中的老黄的牛尾巴极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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