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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景烁心中冷笑,面上就更加的不动声色,“朋友?我认识吗?”

    黎安这会就回答不出来了。

    因为之前的种种事情,黎嘉阳和杜景烁对沈青西的印象十分不好,她和沈青西的事情,黎安没打算现在就说出来,想着等过些时间,再慢慢的告诉他们。

    “可能认识吧。”

    她心虚的不敢看杜景烁,又忙道:“二哥我今天累了,想先上去休息。”

    “嗯,去吧。”

    杜景烁应声,笑容随黎安的背影消失而淡下来,直至面无表情。

    他视线落在面前的茶杯上,许久之后,连茶带杯子的扔进了垃圾桶里。

    连着忙了好几天,难得早回来一回,杜景烁却没有回房间休息的想法,他从酒柜里拿了两瓶烈酒出来,坐在黎安坐过的位置,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

    杜景烁的酒量早在生意场上练出来了,可今天这样的情况,他甚至有些恨自己连喝醉都不能。

    酒喝的太多,肚子里就抽痛起来。

    他就忍不住有想起黎安。

    从来都是只要自己胃一痛,她就会亲自进厨房,细心的熬一碗热腾腾的粥。

    他怀念的笑出声,却狼狈的没有一点点杜二爷的风采。

    突然,尖锐的电话铃声响起,一声还没响毕,就又沉寂下来。

    杜景烁端酒杯的手停顿住,没有半点犹豫的,他摇摇晃晃的走到电话旁,拿起听筒放在耳边。

    听着听筒里面格外熟悉的声音,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漏了风。

    黎安借着休息的由头回了自己房间,洗漱之后躺在床上想休息的,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刚有了点睡觉的想法,摆在床头的电话忽然响起来。

    这个时候能打给她,以往也不是没有过,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只是电话铃响起的那一瞬,黎安心中升起没来由的念头,说不定这通电话是沈青西打来的呢?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她就已经迅速的接起了电话。

    “喂?”

    她的声音有些发哑,一个字刚说完,沈青西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你已经休息了?”

    “嗯,准备睡了。”

    黎安将电话线一圈一圈的缠在指尖,因为担心杜景烁,她刚才睡得并不安心。

    沈青西那头顿时一顿。

    虽然得到了这样的回答,但他还是舍不得就这么把电话挂掉。

    心中一转,沈青西就笑着道:“那我先挂了,你好好休息。”

    “别——”

    黎安连忙阻止。

    沈青西的笑容放大,“我不挂,你想休息就休息,想说话我就陪你。”

    黎安嗯了一声,掀开被子躺进被窝,又将电话拿到耳边。

    “我回来的时候碰见我二哥坐在客厅,他脸色不好,我担心是不是出了事。”

    从前这样的事情,黎安只会埋在自己心里,这会却多了一个倾诉的人,让她愿意将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担忧全说出来。

    沈青西安慰她,“你二哥的本事不赖,就算是有事,也是生意上的,他能解决的了,你要是还不放心,我让人去打听一下,要是真有事,还有我在。”

    黎安不是不相信杜景烁的能力,只是到底是亲人,她总控制不住的担心。

    其实这件事也未必用得上沈青西,只是有他这句话,黎安就觉得安心了。

    况且有很多事情沈青西贸然插手也不合适。

    于是黎安又反过头来让他不要管,“应该不是大事,否则我大哥不会不管,我就是忍不住的多想。”

    沈青西应声,“好,要是真有事了,你不用跟我客气。”

    黎安就有些傻气的笑起来,“嗯,我知道了。”

    沈青西也是半躺在床上,黎安小小的笑声带着电流从电话里传出来时,他也忍不住笑起来。

    也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为着一个原本不相干的人牵动情绪,因她的喜而喜,因她的忧而忧。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沈青西换了个换题,“其实我早就想问你,在英国留学的时候,你读的是什么专业?金融吗?”

    “是绘画专业。”

    黎安的声音里带着点调皮的意思,“没想到吧?”

    黎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沈青西猜着黎嘉阳会让连那你学和生意上有关的东西,自然没想到她学了这样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

    他老实回答,“确实没想到,不过现在知道了,赶明必须让你给我先画一幅。”

    沈青西很是不带商量的要求,黎安也没有拒绝,只是笑了两声,“等有时间吧。”

    有这样一个回答,沈青西就已经很满意了。

    黎安被沈青西的话勾回了大洋彼岸的留学生活,自顾自的说道:“我那时是陪着别人去念书的,我大哥不愿意委屈我,时不时的就给我寄钱,生怕我过的不舒服,那时候他们也不容易,自己都是一时有钱一时没的,还要供着我的爱好。”

    “都过去了。”

    察觉到黎安情绪低沉,沈青西忙劝了一句。

    “是啊,都过去了。”

    黎安应声一句,却忍不住叹气,“只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有时候不懂事。”

    “你这也算不懂事的话,那我岂不是要以死谢罪了?”

    沈青西打趣黎安,说起自己的事情。

    “我父亲让我进军校,为了跟老头子对着干,我甩开他派过来跟着我的人,自己选了学校和专业,后来他知道了,差点没追到英国来打我。”

    他吊儿郎当的说着,就是现在提起这些事,他也没有半点返回的。

    “然后呢?”

    沈青西这边一停顿,黎安就轻声追问起来,“后来发生什么了?”

    “后来啊——”

    沈青西漫不经心的回答,“后来他又派了一批人,跟对待有深仇大恨的敌人似的,把我用麻袋闷了,送到军校去。”

    “不过军校也不像我想的那么差,有趣的事情还挺多的,你想听吗?”

    黎安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无声打了个哈欠,“嗯,你说。”

    沈青西便开始想到一头说一头,上一刻还在讲和人打架,后一刻就说起他们那个有些苛刻的教官。

    黎安开始还听的津津有味,到后面时眼皮越来越沉,没挂电话就睡了过去。

    沈青西听到黎安这边没了声,就猜到她睡着了,温柔的说了句“晚安”,然后对着听筒吻了一下。